衛斐然說完,見沈暮煙沒聲音了,抬頭間正好對上她略微審視的目光,表情一慌,改口道:“不是,沈姑娘,我意思是……”


    “衛公子無需解釋,我都明白的。”沈暮煙微微一笑,內心卻在想,自己的死,對衛斐然來說,真的有那麽大的影響嗎?


    “那沈姑娘,我們就先迴去了。明日我們再來。”整理完廚房後,衛斐然帶頭,身後的五個一塊給沈暮煙行禮告別。


    張菁菁一如既往被六人護送,她衝著沈暮煙招招手,“暮煙,我們明兒見。”


    “好!”


    目送七人離開,沈暮煙關上大門,快步迴了廚房,她還要準備明兒要賣的東西呢。


    廚房中。


    曹氏一塊幫她揉麵:“暮煙你腦子就是好,居然想要賣早點,我瞧你今夜準備那麽多麵,你明兒是要賣陽春麵?”


    “陽春麵已經賣過幾迴了,是人都貪圖新鮮,所以明兒想換個樣式賣賣。”


    “換個樣式,那要賣啥?”


    “土豆絲餅,豆漿,蔥油餅。”沈暮煙報出三樣早點名稱,在當太子妃那會兒,每迴要準備早膳樣式的時候,就是沈暮煙最為絞盡腦汁之時。


    “聽著就有食欲。來往過路的,都是些行腳商,他們要求口味重,分量大,管飽。”曹氏見沈暮煙搓出幾個麵團搖搖頭,“暮煙,你這太小了,再搓大點。”


    沈暮煙手一停,扭頭看向曹氏:“二嬸,還懂這個?”


    曹氏被沈暮煙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輕笑道:“剛嫁給你二叔那會兒,我到城中飯店後廚打過零工,那家店最為出名的就是早點,一開始我還納悶,他們的麵團子怎麽揉搓的那麽大?後來才聽說,上他們家來吃的,都是一些行腳商、旅人,他們呀,最好就要能管飽,又方便攜帶的。”


    “管飽,又方便攜帶的?”沈暮煙停下手中揉麵的動作,細細迴想《食物全集》上記載的一樣東西,突然她看向曹氏,“二嬸,你現在還不著急睡吧?”


    “不著急呀。”曹氏看了看沈暮煙,“你是這是要做啥,我來幫你一起。”


    “好,二嬸,我想嚐試著做一樣東西,有點難度,需要你的配合。”


    “暮煙,你說,我幫你便是了。”曹氏正愁自己沒地方幫沈暮煙呢,一聽滿口就答應下來。


    “那好,二嬸你來揉麵,我去把切點五花肉,然後把五花肉處理一下。”


    雖然是深夜。


    但沈家廚房內,卻是一片火熱朝天的現象。


    曹氏按照沈暮煙的要求,將每個小麵團搓圓後,用擀麵杖輕輕的擀成小圓餅,等著發酵個一炷香的功夫,將圓餅放在已經燒熱的鍋中烙到兩麵金黃色即可。


    沈暮煙將處理好的五花肉,放入鍋中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放入砂鍋匯總繼續小火慢燉,一個時辰後,肉的香味漸漸飄散開來。


    沈暮煙掀開砂鍋,用筷子戳了戳,再用筷子夾出一塊肉放在案板上剁碎了,拿起一個烤好的麵餅,當中切開,把切碎的五花肉填進去。


    將麵餅一份為四,沈暮煙扭頭看著從肉香味飄散開來就扒在廚房門口的兩個小饞貓,衝著兩孩子招招手:“暮秋、妮子、過來,姐姐有好吃的,讓你們來試吃。”


    “二嬸,你也嚐嚐。”沈暮煙自己拿起來一塊,看了看,連餅帶肉的一口咬下去,肉香酥爛、肥而不膩、瘦而不柴配上麵餅的幹脆,一塊在口中爆開,令人味蕾大開。


    “暮煙,這叫啥呀,味道怎麽……”曹氏咬了一口,表情一下子比晚上吃到那些菜還要震驚,“明明肉是肉,餅是餅,怎麽兩者結合在一起,就……”


    “這叫肉夾饃。”


    “肉夾饃?”沈暮煙砸吧一下嘴,看了看手中的餅子滿臉疑惑,“姐姐,不應該是饃夾肉嘛?”


    “嗯,不過饃夾肉,如果你讀快點,或者我們有很重的口音,那聽上去就跟沒夾肉一樣,所以呀叫肉夾饃最為合適。”


    沈暮煙笑了笑,見曹氏已經把肉夾饃給吃完了,連忙詢問她的意見:“二嬸,你覺得肉夾饃怎麽樣?”


    “嗯,很符合口味重,管飽,而且麵餅能吸收湯汁,你放在油紙裏頭,食客就能很好攜帶。”曹氏笑著衝沈暮煙豎起大拇指,“暮煙,真是沒想到,你在廚藝上的天賦居然如此厲害。”


    沈暮煙輕輕一笑,略我謙虛道:“那也是二嬸點醒了我。好了,剩下的這些,明日現烤現做,才能有滋味,我們收拾收拾,迴房歇息吧。”


    “哎呦,你不說我還忘記了,暮煙趕緊把針線找出來,暮秋,把身上的褂子脫下來,二嬸給你縫縫。”


    洗漱完畢的沈暮煙,一進裏屋,就看到兩個孩子依偎在一起,小猴子趴在暮秋頭上,兩人一猴睡得香甜。


    曹氏坐在床邊,借著昏暗的豆油燈,正在一針一線地替沈暮秋縫合衣裳,她的身邊,還放著自己的兩件衣裳。


    “二嬸,很晚了,你今天趕了一天的路,晚上還要幫我做肉夾饃,現在還在縫衣服,天黑小心傷眼睛,明兒再弄吧。”沈暮煙坐在曹氏身邊小聲勸道。


    “沒事,我這很快的,今兒縫好了,明兒你們穿著就不漏風了。”


    曹氏抬頭衝著沈暮煙慈愛一笑,低頭飛針走線時說道:“暮煙,我剛剛瞧床底下都給填實了,你等天氣好點,找村裏人,給底下挖空了,修葺一下,這樣你這炕就能用了。這麽冷的天,沒炕那哪裏能熬過去。”


    沈暮煙點點頭:“好,二嬸,我知道了。”


    說完,沈暮煙就靜靜坐在曹氏邊上,看著她縫針,雖然是很簡單的一件小事兒,可心裏卻浮現從未有過的平靜。


    “咚咚咚!”


    直到院外傳來一陣急促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平靜。


    “誰呀?大半夜的,還敲門?”曹氏抬頭,見沈暮煙起身,連忙跟著站起來攔住她,“暮煙,深更半夜,你出去開門不方便,還是我去吧。”


    “嗯!”


    沈暮煙點點頭,目送舉著豆油燈出去的曹氏,沒一會兒她領迴來一個自己非常厭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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