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鎧小將,也就是慕宸,聽到顧月白這句話,跪著的身子又片刻的顫抖。


    顧月白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一雙眼睛裏麵全無情緒,隻留一片深不見底的黑。


    半晌,慕宸沒有說話,顧月白突然抽出慕宸旁邊一個跪著守衛腰上的長劍,橫在慕宸的脖子上。


    慕宸這個人身一抖,兵刃冰涼的寒意從脖子上的血管一直傳到心髒,整個身體的溫度,瞬間就涼透了。


    “你還不說嗎?事情的前因後果!!”顧月白陰沉沉開口,一雙眸子漆黑無比,好像慕宸再不開口,下一秒他就會成為一具屍體。


    這樣的憤怒反而讓慕宸冷靜了幾分,他向顧月白恭敬地磕了一個頭,燃油恭敬的跪伏在地上。


    他聲音有些顫抖:“屬下……一切都是屬下的主意,守衛軍兄弟們什麽都不知道,他們以為臨時受到了調令。”


    聽到這句話,顧月白眼神一冷,手腕稍稍用力的一些,劍刃割開了慕宸的血肉,很快有鮮血順著長劍流下來,滴在慕宸自己的鎧甲上。


    “原因?”顧月白涼嗖嗖地問道。


    慕宸再他手下已經有三年了,也是他自己可以信任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派他來把守蘭峰山。


    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慕宸把護衛軍調走……造成如今的後果。


    “原因……?”慕宸突然抬頭直視著顧月白,他的眼睛裏有敬佩,有信賴,有遺憾,還有一種悵然。


    “王爺,您該是在天上遨遊的龍,怎麽能因為一個女人甘心做一條蛟。”


    “您該登上皇位,後宮佳麗三千,而不是白白把心思花費在一個不愛您的女人身上……”


    聽到最後一句話,顧月白握劍的手有一些顫抖,手背的青筋鼓起。


    最後,他手腕一挑,長劍挑下了慕宸的頭盔。


    慕宸的長發在空中飛揚,顧月白一劍劃過,慕宸的頭發瞬間被削去了一半。


    削發,猶如砍頭。


    慕宸嚇的身子一軟,瞬間癱坐在地上。


    剛剛那一劍,劍身上裹挾著劍意,讓慕宸徹底明白了。


    剛剛顧月白真的想殺了他,因為他害了歸煙。


    削了慕宸的頭發之後,顧月白將長劍往地上一丟。


    突然他彎下身子,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鮮血,身子晃了晃。


    一直站在顧月白旁邊的玄武一把把顧月白扶住,瞪大了眼睛,麵色驚恐。


    顧月白隻覺得頭有些暈,視線模糊的那一瞬間,給玄武丟下一句“封鎖楚都城門”,就徹底暈了過去。


    玄武馬上把消息傳了下去,他們帶過來的人馬上跑下去辦了。


    看了看癱倒在地上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慕宸,玄武眼神有一瞬間的冰冷,然後把扶著顧月白離開了這裏


    經過連則身邊的時候,玄武側頭給旁邊的護衛一個眼神,兩個護衛馬上就站到了連則的身後,把連則一起“請”迴去。


    連則:“……”


    臉上mmp,內心也mmp……


    歸煙和陸景止雖然當著黑衣人們的麵跳崖,實際上卻是為了絕處逢生。


    當時山崖邊石子墜落掉在了突出的一塊石台上,陸景止就知道他們命不該絕……


    ……


    “天快晴了,這樣下去可不行,他們遲早會看見我們。”她和陸景止都受了傷,當務之急是找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剛才的那一撥人很明顯是有備而來,還不確定有沒有別的黑衣人。她和陸景止現在這個狀況若是再被人發現的話恐怕是沒有剛才那麽好的運氣了。


    “歸煙,你的傷口必須盡快處理,再這麽下去肯定會感染的。”陸景止看著歸煙手臂上還在不斷滲血的傷口,抿了抿唇,眼底滿滿都是心疼。


    歸煙看了陸景止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到底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一些小傷罷了。”


    明明陸景止也受了傷,可是他卻像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眼裏隻有自己,這讓歸煙忍不住想笑。


    不過現在不適合說這些,他們必須盡快離開。


    石台下麵是一個山洞,兩人順著藤蔓爬了下去。


    歸煙眼神一閃,動作十分靈巧的跳了過去,陸景止隨後跟上。


    山洞裏麵不算是特別大,但也地方寬敞,尤其是洞口那裏有不少藤蔓和雜草遮擋,十分不易被發現。


    而且這地方之前也不知道是什麽動物帶過的,角落裏居然還有一堆幹淨的雜草。


    “這裏看起來不錯,最起碼目前來說算是安全的。”做好隱藏工作之後,歸煙緊繃著的心,總算是稍微鬆了一口氣。


    之前太過匆忙,都沒來得及思考那些人到底是什麽來路,不過今夜若不是他們運氣好的話,恐怕就真要交代在這裏了。


    “先別說這些了,快看看你身上的傷。”陸景止已經早先一步,將那些雜草鋪平,示意讓歸煙坐下來。“受了傷又淋了雨,若是不及時處理的話,很容易發熱的。”


    歸煙有些哭笑不得,這些傷口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也值得這個男人如此緊張。


    “幸好火折子還能用。”歸煙從懷中摸出打火石。這些東西他從來都是隨身帶在身上的,看樣子用處還是挺多。


    這個山洞是在懸崖壁上,隻要沒有人順著藤蔓下來,就不會發現火光。


    光線漸漸亮了起來,漆黑的的山洞被照的一覽無餘,歸煙這才看清楚陸景止身上的傷比她嚴重很多。而這個男人自始至終關注的隻有自己。


    “我先幫你處理傷口吧。”眼底略微閃過一絲心疼,歸煙下手也十分迅速,不等陸景止反應過來便上前想要幫他解開上衣。


    青蔥如玉的手剛搭上陸景止的肩膀就被他一把握住,即便是略微有些狼狽,卻依舊俊美異常的麵容帶著幌人心神的笑容。“歸煙怎就如此著急?嗯?”


    歸煙反應過來,臉頰微微一熱,不由得想要收迴了自己已經伸出去的手。卻依舊被陸景止牢牢的握在手心裏。


    “我沒有大事無礙,這不過是一點小傷,若是扛不住,將來怎麽護住你。”借著溫暖的火光,陸景止的容顏仿佛鐫刻在了歸煙心上,似乎她抓著自己的手,也變得滾燙了。


    本想歸煙才發覺自己居然看著陸景止出神了,不由得有些尷尬。


    “咳咳。”歸煙幹咳了兩聲,避開了陸景止的目光,“你最好還是聽我的,要不然……”


    她出手一向果斷冷靜,沒想到今日居然對著陸景止花癡了真是要命。幸好現在悔悟還為時不晚。


    “好,我自然是都聽你的。”陸景止依舊笑得十分溫柔,雖然笑容一瞬而逝,卻足夠讓人驚豔。


    “陸景止,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要不然手底下沒輕重,你可不要怪我。”歸煙就算是臉皮再厚也總歸有些不好意思。


    她明白陸景止是在拿她尋開心,今日這一站,讓人實在是有些累了倦了。


    到底歸煙還是不好意思,任由陸景止自己解開了上衣這才將目光挪到了傷口上。她治傷的時候格外專心致誌,可是今日不知怎麽了,總是覺得心跳的厲害。


    除去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陸景止肩胛上的一道刀傷十分嚴重,還在不斷的滲著血,翻開的皮肉似乎都可以看見白色的骨頭,可是麵前這個人卻一聲不吭,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歸煙見陸景止傷的如此嚴重,也顧不得旁的,以最快的速度幫他治療。


    “可是結束?”見歸煙已經停下了動作,陸景止這才開口問道。


    歸煙清理了一下手上的血跡,麵不改色的把陸景止穿起了衣物,同時覺得剛才她真是鬼迷心竅,才會被陸景止這個妖精蠱惑。


    “好了,但是應該不會再出什麽問題,等離開這裏之後,我再幫你重新包紮。”條件有些簡陋,歸煙也隻能幫他做一些簡單的處理。不過至少保證不會讓傷口感染。


    “歸煙的醫術,我自然是十分放心的。”陸景止身子向後傾斜了幾分,即便是受了傷一舉一動都帶著清冷華貴。


    歸煙略微瞥了他一眼,不做迴答問題,轉過身去,打算清理自己身上的傷口。


    她同樣也是手臂上受了傷,還有不少傷在後背,隻是她剛剛打算解開腰帶,便聽到了身後陸景止的聲音,“可要我幫你?”


    因此歸煙手下的動作一愣,頓在了原地。


    “怎麽了?如果可是覺得不好意思?”陸景止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一般無二,可是歸煙卻硬生生聽出來一絲緊張。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歸煙迴頭瞪了那個男人一眼,開始慢條斯理的解開自己的衣服。


    陸景止盯著她的背影,一時之間竟覺得有些移不開眼。明明是在平常不過的動作,由眼前這個人做出來莫名的就讓他覺得有些曖昧。


    隨著歸煙的上衣緩緩的退下,露出了雪白的裏衣,上麵沾染了點點血跡,看起來卻像是朵朵綻放的紅梅,格外引人注目。


    陸景止覺得臉一熱,趕忙轉移了視線。


    歸煙的感官格外敏銳,雖然是發覺了陸景止的視線,正覺得有些不自在,發現視線消失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被喜歡的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脫衣服,恐怕換了任何人,也不能做到自然。好在她也不算是特別矯情的人,幾下便退了裏衣開始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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