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在意,就是小事。


    葉連城和那女人先進了城主府,歸煙衝陸景止擺了擺手,也跟著進去了。


    陸景止看到城主府朱紅色的大門關合,這才緩緩轉身離開。


    他步伐不疾不徐,瀟灑淡然,如霜月光打在他身上,白衣勝雪,公子如玉如三月春光。


    迴到了自己的院子,歸煙也是累的很,那時候在巷子裏,顧越白差點讓她瘋了。


    夏清煙的感情,太過深重了。


    顧越白那廝,著實不是個好東西。


    想到可能知道夏慕安下落的宋姬,歸煙冷了眼神。


    兩天時間一晃快的很,自從那天祈福節之後,葉連城再也沒有來找過她。


    歸煙樂的清淨,第四日早上就拿著劍準備找葉連城打個招唿,說她迴去了。


    “歸煙姑娘,不好意思,城主不在府中。”管事的對她如此道。


    歸煙點點頭,她倒不覺得葉連城在對她用拖字訣,而是真的有事出去了而已。


    “既然如此,等城主迴來了,告訴他一聲就行。”歸煙說完,直接轉身就走。


    “哎,歸煙姑娘……”管事的喚了一聲,見歸煙沒有迴頭,麵色有些尷尬。


    他尷尬地往後麵看,看向大紅漆主子後麵的一襲紅袍,糾結了一下,“主子,歸煙姑娘走了,您就不攔攔嗎?”


    “攔?”葉連城看著歸煙離開的方向,眼神有些空,“她這樣的人是攔不住的。”


    她這樣的人是攔不住的,隻能折斷她的翅膀,讓她無法再九天遨遊,這樣的話,她才會收斂,乖乖待在你身邊。


    葉連城的眼神逐漸陰暗起來。


    如果困住她,讓她身邊隻有他一人,她會不會對他好些呢。


    ……


    歸煙迴了陸府,沒有先去自己的院子,而是徑直去了陸景止的君子閣。


    君子閣是陸景止的住處,她還是第一次來。


    閣內栽了幾許青竹,兩三成群,碧綠的竹葉隨風輕輕搖動,發出簌簌的聲音。


    穿過鵝卵石小徑,眼前便出現了一座院子。


    推開小門,歸煙便見到陸景止,唿吸稍稍窒了一下。


    眼前人一身簡單的白袍,讓女人都羨慕的烏發沒有束起,懶懶的披在身後,錦緞一般幹淨柔順。


    他背對著歸煙,左手拎著一個小桶,裏麵裝滿了清水,右手拿著一個長柄勺子,那勺子大概有歸煙三個拳頭一般大。


    陸景止盛了一瓢水,往前麵的花圃裏撒去,晶亮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像一個一個五彩的精靈一般,跳躍著撲向大地。


    歸煙抱著劍,靠在院子門口的大樹上,靜靜地看著他。


    陸景止差不多澆完了花,轉頭就看見一人懷抱長劍倚著大樹,陽光從樹葉的縫隙漏到她身上,光影斑駁。


    “何時來的?”陸景止放下水桶和長勺,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朝歸煙走過去。


    歸煙笑笑,“剛剛來的,”環顧四周,一派田園安逸之風,“這院子還真不像你的風格。”


    陸景止領她進了廳堂,景四上前給她倒了一杯茶,陸景止用發帶將長發綁在身後。


    “那我的風格當如何?”他輕笑著問。


    歸煙歪著脖子認真想了想,“大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吧。”


    景四在旁邊突然笑出聲來,歸煙去看他,便見他嘴角帶笑,眼裏有光,那是一種對偶像的崇拜。


    “歸煙姑娘,我們家主子在越國,早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歸煙點點頭,想到陸景止的丞相身份,“也是。”


    “可是你身為越國丞相,老是這麽在魔鬼城待著,你們皇帝不惱你嗎?”歸煙問道。


    陸景止搖了搖頭,“無妨,再處理一件事情,我們就可以迴去了。”


    歸煙瞧見他平靜的的眼睛,“是上次刺殺的事情嗎?”


    陸景止點頭,手指不停地轉動著放在桌麵上的茶杯,“雖然說上次的刺殺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忙,但是後麵的真兇還是得付出代價的。”


    茶杯停止轉動,他聲音低沉,“魔鬼城副城主,張家。”


    陸景止說做就做,雷厲風行,收集了副城主張盛的買兇證據,以及這些年來與外人做生意偷稅漏稅貪汙的證據,然後將這些東西一份送給了葉連城,一份貼在了四方大街上。


    四方大街每天人流量巨大,張盛貪汙腐敗的證據貼在上麵,很快就圍觀了一批人。


    “啊呸,我們老百姓天天做著生意努力賺錢,就是為了養了這種蛀蟲?”


    “人心叵測,沒想到這副城主竟然如此……髒汙!”


    “既然證據已經出來,還請城主早日處置了他吧。”


    這事鬧的太大,很快激起民憤,葉連城也早就和張盛不和。


    張盛作為老葉城主那輩份的人,一直倚老賣老,拿資曆壓著葉連城,當初葉連城繼承城主位子,他是第一個不同意的。


    後來葉連楚沒有迴來,葉連城又拿了老城主的手諭,這才力排眾議,坐上了這個位子。


    與此同時,城主府議事廳。


    城主府暗衛首領一身黑衣,拱手站在書桌前。


    葉連城負手背對著他,一身紅衣,氣勢十足,“我已經派人圍住了張府了,但是怕他狗急跳牆,今晚你還是走一趟吧。”


    “若張盛反抗,允許你先斬後奏。”


    他說話的語氣一直很平靜,但是暗衛首領手心卻冒出了冷汗,背脊處也是一片寒意。


    “下去吧。”葉連城轉身,暗衛首領和他對視一眼,握劍的手緊了緊,急忙退了出去。


    出了議事廳,他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唿出了一口長氣。


    天邊有幾隻飛鳥經過,他看著張府的方向,想到剛剛葉連城轉身之後那雙嗜血的眸子,神色一凜。


    這張盛,一定是不能活到明天的。


    快傍晚的時候,遠處突然幾道閃電,隨後便是幾聲驚雷,黑壓壓的一片烏雲,迅速像這邊逼近。


    一看便知道馬上有一場暴雨。


    張盛站在大廳裏,來迴踱著步,額頭上全是汗珠,不知道是天氣悶熱造成的還是心理原因。


    葉連城這個小崽子早就和他有了齟齬,這次的事情鬧的這麽大,他是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張常氏帶著兒子女兒過來正廳,她沒讓姨娘們跟過來,把她們都鎖到了一個房間裏。


    如今府裏情況有些混亂,斷不能讓她們出來跟她搞事情。


    張元君一來就坐在椅子上,往後一考,翹著二郎腿,沒有個正形,好像對接下來的事情毫不在意。


    在他心裏,他爹是副城主,是城主都會忌憚幾分的人物,如今城主不過也是嚇唬嚇唬他爹,哪敢真正對他爹動手。


    張常氏原本正準備上去勸勸老爺,沒想到張盛轉頭便看見張元君般模樣,心裏氣不打一出來。


    他臉色難看,額頭青筋鼓起,一雙眼睛瞪著張元君。


    “老爺……”張常氏察覺他臉色不對,剛喚了一聲,便看見他迅速走到張元君麵前。


    “啪——”重重的巴掌打在張元君光潔的臉上,留下來幾個通紅的指印。


    張元君呆呆捂著臉,臉上的劇痛讓他一時半會還有些迴不了神,愣了好幾秒,才看見身前暴怒的他老子。


    從小到大,他爹何時打過他,還對他這麽兇。


    可是就是眼前的人,他爹動的手。


    張元君眼眶的眼淚迅速流了出來,看的張盛又是火大,恨不得再打他兩巴掌。


    “哭!哭!男子漢大丈夫,你告訴我你現在還會哭!”張盛瞪著他,身體裏麵好像裝著一隻吃人的野獸,馬上就會撲上來撕了他。


    張元寶察覺不對,趕緊站起身跑到他娘身後,眼淚珠子一直掉。


    “娘,嗚嗚,爹打我,他不疼我了。”張元寶控訴道,張常氏看見她眼神巴掌印,心疼的不得了,眼睛不由自主也紅了。


    這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剛想轉頭對張盛說些什麽,觸及到他憤怒的眼神,又呐呐把話憋了迴去,轉頭對張元君道,“阿君乖,你爹現在在氣頭上,你別惹他。”


    張元君捂著眼睛,跺腳不依,“他在氣頭上怎麽了,就可以朝其他人撒氣了,還朝他兒子頭上撒,怎麽有這樣當爹的!”


    他爹打他,他娘還不幫著他,他們都不疼他了。


    越想越氣,張元寶坐到椅子上哭的厲害,碩大的淚珠不斷滾落。


    張常氏安慰他,用手一下一下順著他的背,“老爺你有事別朝孩子撒氣啊,有什麽事情說出來解決好了。”


    “解決?怎麽解決?”張盛手指指著張元君,目眥欲裂,“若不是你這個混小子天天在外花天酒地,招惹了陸丞相,求著我為你報仇,我們家何嚐落到這個地步?!”


    “你知道外麵那些人怎麽說嗎?說我們張家要滅了啊!”


    此話一出,張元君哭泣的聲音一頓,張常氏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她有些呆呆地看著張盛,張盛憤怒拂袖,“這下好了,我們張家都因為這個孽子玩完了。”


    張元寶聽到這句話也不幹了,他吸吸鼻涕,站起身走到他爹麵前,眼眶通紅,和他


    爹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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