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四冷著臉出門,陸景止在他身後開口,“別太著急,耐心一點,影十二會縮骨功,這指環上麵也沒有血跡。”


    “知道了,主子。”迴頭說完,景四一個閃身就上了牆頭。


    陸景止看著他背影無奈笑笑,抬起腳步走向了前廳。


    張婉妍一身黑衣,外罩著鬥篷,呆在前廳,麵色焦急,來迴度著步。


    剛好看到一人從門外進來,一身白衣,風姿俊秀,一張麵容如玉雕成。


    她仿佛看到救世主一般,趕緊上前行禮,“陸公子好。”


    “姑娘找陸某有何事?”陸景止淺笑,可張婉妍看見他這個笑容,卻狠狠打了個寒顫,麵色有些發白。


    忍下心中的害怕,張婉妍問他,“既然看到那個指環,公子應該就明白發生什麽事情了。”


    “哦?”陸景止在主位上優雅坐下,斜斜看了看了她一眼。


    張婉妍被他看的一抖,手握緊了鬥篷邊緣。


    陸景止注意到她的手,劍眉一皺,覺得有些好笑。


    她是在害怕他?


    “我雖不知道公子派人入我張府到底想幹什麽,但那個人如今已被我扣下,還請公子答應我一個要求,我才好將人歸還。”張婉妍勉強鎮定。


    當她發現那個人的時候,真的是驚呆了,那人身上的衣物和上輩子在張府放火的一模一樣,就是陸公子的人。


    難不成,他已經要對張府下手了嗎?


    後來想了計策困住了那個人,陸景止她肯定是不敢惹的,但是眼下並無辦法。


    “既然小姐知道我派人進了張府,就應當明白我是為了什麽事情,”陸景止眸光淡淡看著她,“當初張副城主在我的飯菜中下毒,如今他的女兒來找我談條件,真是有意思。”


    陸景止著話半帶嘲諷,張婉妍一抬頭就發現他毫無感情的眼神放在她身上,唿吸一窒,張婉妍急忙跪下。


    和陸景止這樣久居上位的人比,她還是太嫩了。


    “我自知父親和弟弟的錯公子難以饒恕,但是還請公子到時不要為難府中其他人。”


    她重生迴來之後,采取了很多措施,原來張家的一些惡仆都被她發落了,如今的張家,和上輩子是不一樣的。


    陸景止輕笑搖了搖頭,覺得真是有意思極了,原來她的目的,是為了保全張家,而不是為了父親和弟弟的安危。


    “我憑什麽答應你?”陸景止淡定自若。


    “……憑你的人,在我手上。”聲音有些發抖。


    陸景止麵露疑惑,“是嗎?”


    張婉妍心中忐忑,她看著陸景止的神情,突然覺得事情已經朝她沒法預料到的地方開展了。


    “你看後麵。”


    張婉妍迴頭一看,變了臉色,眼神複雜,看著門邊上那兩人,心中知道再無結果,跌坐在地上。


    ……


    景四在張府發現影十二的時候,發現人家在小姐房間的塌上睡著覺,顯然是被藥倒了。


    他從窗戶進去,也沒有驚動外麵守著的小丫鬟,看著睡得正香的影十二,景四磨了磨牙,心中暗道,好你個小子,我們以為你出來什麽事,結果你這這日子還挺不錯的。


    就從桌上倒了一杯涼茶潑到了影十二臉上,影十二猝然驚醒,抹了一把臉。


    看了眼前人驚喜睜大眼睛正想開口,卻被景四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景止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影十二點頭,表示明白,景四才鬆手,兩個人一起翻窗出去了。


    漆黑的夜空之下,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在人家屋頂上跳躍飛奔,很快就迴到了陸府。


    在陸景止說張婉妍真有意思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迴來站在門邊,陸景止瞧見了他們,但是張婉妍卻是背對著門口,且全部心神都在陸景止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


    “如何?張小姐還有什麽其他東西與我交換嗎?”陸景止淡淡著看她,單純發問。


    張婉妍抬頭,看見那人坐在主坐上,燈火將他的臉染了昏黃,打上了溫暖的眼色。


    一雙寒星般的眼睛看著她,仿佛她是他眼中唯一之人。


    她沉浸在他眼裏,腦子裏突然生出一個怪誕而無禮的想法。


    她端正姿勢,叩首下去,“我願以我自身來換,為公子做牛做馬,萬死不辭,隻求公子成全。”


    陸景止一愣,好看的眉頭皺起,門邊的景四驚訝的看著陸景止,神情怪異。


    主子最近的桃花也太多了些,先是歸煙姑娘,如今又來一個副城主家的小姐。


    嘖嘖嘖,挺可以的。


    “張小姐說笑了,我身邊暫時沒有多餘的位子。”陸景止皺眉冷淡拒絕。


    張婉妍聽出了他話中的冷淡,可卻像瘋魔了一般,想起來上輩子他坐著輪椅對那黑衣姑娘苦笑的模樣,心中突然有些發疼。


    如果現在他身邊的不是那個姑娘,是不是張家就可以改變,他也可以改變,可以不用像上輩子那樣……可憐。


    是的,張婉妍覺得上輩子的他可憐。


    “我說過了,不需要。”麵無表情,語氣冷淡。


    他冷眼看著下麵跪著的張婉妍,他不管她現在心中在想什麽,是真心想交換也好,是別有算盤也好,這個要求他都不會同意的。


    “夜深寒重,送張小姐迴去吧。”這句話是對門邊的景四說的。


    說完,陸景止拂袖就走。


    這邊景四表情也淡了下來,扶起了眼睛直直盯著陸景止背影的張家小姐,冷靜出聲,“張小姐,你小瞧了我家主子。”


    張婉妍一愣,站起身來,喃喃道,“沒錯,是我小瞧了他,他是天上的雲,又怎會為地上的泥而停留。”


    景四皺眉帶她出去,聽到這一句,皺了眉頭,不是很懂女孩子的心思。


    主子向來和常人不同,這天下男子英豪間,能入他眼的都沒有幾個,更何況是女子了,公主來了他都不給麵子。


    這麽多年,他似乎也隻對歸煙姑娘好一點,可是歸煙姑娘似乎卻不惦記主子。


    景四不會安慰女孩子,隻好僵硬道,“姑娘不要妄自菲薄。”


    兩個人一路走到張府後門外,早就有丫鬟在那等著她了。


    芽兒看見夜色間有兩個身影走了過來,一看果然有自家小姐,趕緊迎上前。


    “小姐,你可算迴來了,我都要急死了。”


    張婉妍對她輕輕搖頭,她這才注意到旁邊的景四,對他福了福身。


    進門之前,張婉妍轉身問景四,“你們公子身邊可有一個時常穿黑衣的姑娘?”


    景四疑問,她問這個做什麽?


    臉上卻麵無表情,“這不是姑娘該關心的。”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芽兒看著那人背影,抽了抽鼻子,看見小姐心情不好,急忙將她帶迴了院子裏。


    ……


    景四迴到陸景止身邊,將剛剛張婉妍的問題告訴了他。


    陸景止微微一愣,輕笑著道,“哪有什麽黑衣姑娘,隻有一個白衣姑娘罷了。”


    他說的自然是歸煙,從來都沒有見她穿過黑色,衣服都是偏素淨多一些。


    景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看見陸景止眼中的笑意,他突然有些氣惱,“歸煙姑娘說不迴來就不迴了,實在是有些過分。”


    陸景止如今想通了,就突然沒有上午那麽鬱悶了,他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身姿筆直芝蘭玉樹一般。


    “日子到了,她就迴來了,畢竟那是對她而言很重要的東西。”


    景四一愣,腦中靈光一現,不敢置信,“那劍是霜華,一年前就被毒仙子丟在洛水裏的霜華?可為什麽會在城主府。”


    當年毒仙子在洛水邊,當著顧月白以及很多武林人的麵,將劍沉到了洛水,可如今?


    “機緣巧合吧,這誰知道呢?”說著,陸景止揮了揮手,“你下去休息吧。”


    景四知道自家公子肯定知道答案,但是就是不告訴他,憋著一口氣退下去了。


    公子不告訴他,他可以自己查!當年洛水邊上那件事情也算搞得浩大,就不信沒有什麽蛛絲馬跡。


    ……


    經過天晚上那麽一遭,今早歸煙起來之後隻覺得神清氣爽。


    洗漱完畢之後,她站在窗邊緩緩伸個懶腰,鬆鬆筋骨,一抹暖光打在她臉上,表情十分慵懶,就像一隻波斯貓兒般。


    服飾她的丫鬟木桃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六個手中拿著托盤端著菜的姑娘。


    姑娘們動作齊整,按順序把東西放好之後,就退了出去。


    整個過程當中,沒有一個人抬眸看她一眼或是怎麽樣。


    木桃不知道昨晚上歸煙和葉連城發生了什麽,替歸煙揭開了食物上的蓋子,一瞬間,整個房間裏彌漫的都是食物的香味。


    主食是珍珠肉糜粥,上麵點綴著一點點蔥綠,十分香美,然後就是兩碟子涼拌小菜,三隻切開來的雙黃鴨蛋,還有玲瓏剔透的小包子和炸出來的卷花。


    歸煙第一個就翻了鴨蛋的牌子,隻因為實在太誘人了。


    雙黃丫蛋本來就少見,更何況是如此有賣相的了。蛋白是淡淡的乳白色十分細嫩,蛋黃則是金黃偏橙,兩個擠在一起,用筷子戳下去就能看到金黃色的油一點一點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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