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煙一愣,陸景止那淡淡的一眼看的她有些毛毛的,甚至產生了心虛的感覺。


    啊呸!雖然那天晚上是她不小心親了他,但是他當時不也沒說什麽嗎,如今這般又是個什麽意思。


    看著已經快蔓延到腳邊的沼澤,歸煙也不瞎想了,拉著景四就走。


    ……


    山洞裏的火堆幽幽燃燒著,石壁上人影晃動。


    影三醒來的時候記憶有一瞬間的模糊,他使勁搖了搖頭,才迴憶起當時所發生的一切。


    他打了景四,且勝了景四。


    哎呀,好像暴露了自身實力啊。


    他心中一凜,卻見旁邊一人翩翩而來。


    陸景止在一處隨意坐下,俊秀的麵龐隱在陰影處,看起來越發高深莫測。


    涼涼的目光放在影三身上,反讓他心中越發忐忑。


    “公子,是屬下的錯。”氣氛有些尷尬,影三決定先發製人。


    “說說,你有何錯?”


    手中拳頭一緊,影三低頭,“是我無能,墜入了朝夕花的環境。”


    “哦?”陸景止的聲音裏帶了些笑意,就像在逗趣一般,“你什麽知道朝夕花?”


    影三動作一僵,一時沉默,在心中瘋狂計算著自己對上陸景止的勝率。


    最後咬了咬牙,從硬拚還是繼續編裏麵選擇了繼續編,真假混著來。


    “公子有所不知,小人自小生活在陵城,對絕壁山的傳聞多少知道些,這朝夕花就是城中老人說的。”


    “仔細說說。”


    奸詐!


    影三心中暗罵一聲,麵上還是一片恭敬,麵不改色地說道:“傳說這朝夕花,日出而開,散發的味道可以讓人墜入幻境,在幻境中使人自殺而亡。”


    “原來如此,”陸景止點點頭,“那為什麽這花香隻對你有用?”


    影三一時語塞,表情僵硬了一瞬。


    這他哪知道。


    “那是因為這朝夕花的環境隻對瀕死的人有用。”


    空氣凝滯間,有人輕笑著做了解釋。


    歸煙摸著石壁一路走來,這洞內即使有了火堆也很昏暗,對她而言卻有些麻煩。


    地上一塊碎石,歸煙沒瞧見,一腳踩上去,驚慌之間,卻有人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身。


    歸煙微微一愣。


    待站穩之後,歸煙語含利芒,“姑且稱唿你為影三吧,你臉上的麵具打算何時摘下?”


    “姑娘這是說哪裏話?”


    歸煙笑著,“傳說中的人皮麵具,竟然能在一個影子臉上看見,本姑娘也算了長了見識。”


    “影三”動作一頓,知道自己腰間完全被識破。他站起身來,身上的氣質瞬間發生了變化。


    “歸煙小姐,真是厲害。”他裝模做樣的讚歎,可陸景止卻聽出了他聲音中的惡意。


    原來的影三是一個很沒有存在感的人,話不多,長相也不出眾,是那種丟到人堆裏壓根不會引人注意的人。平心而論,是個很好的殺手,或是影子。


    但是眼前這個,鋒芒太過,大概也是一方身份尊貴之人。


    這樣的人,藏在他們隊伍裏,入山便開始跟起,竟然沒有讓人產生半分不妥的感覺來,隱藏功力和這一份心機,陸景止不得不讚歎一聲厲害。


    “閣下跟著我們來到這山中,必定也是有所求,何必遮遮掩掩。”陸景止嘴角上揚,一雙眼睛就好像兩口古井,沉靜又深遠。


    “影三”有些猶豫,沉吟半晌,才迴道,“我該如何信你?”


    轉頭又去看歸煙,一雙眸子裏帶著淡淡惡意,“我手中有一枚毒藥,解藥三日一服,到期若無解藥,中毒之人就會腸穿肚爛而死。這樣吧,我也不讓陸公子服了這藥,讓這位姑娘吃了就好,公子意下如何?”


    歸煙咬著牙,在心裏暗罵著這人,早知道就不該過來,真是引火燒身,倒是讓陸景止有些難做。


    不過她也有些好奇,這陸公子有什麽打算,真讓她服藥?這毒她不怕,但是他若真是答應了,她也會好好考慮兩個人如今的關係了。


    思量之間,陸景止已然開口,他說:“不允!”


    聲音淡淡,不怒自威。


    歸煙嘴角得意翹起,一把環住旁邊人的胳膊,故意道:“可聽清楚了,我們公子說不允!”


    “影三”也是淡笑,他倒是不意外陸景止會做這樣的選擇,如果他同意了,那他恐怕就不是陸景止了。


    高山公子世人皆讚,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不過,他又有趣的眼神轉向放在陸景止胳膊的那一雙手上,這女子也是有本事的,從楚國王爺再到越國丞相之間,如遊魚戲水,遊刃有餘啊。


    歸煙心中還記恨著剛剛的事情,衝著“影三”沒好氣道,“你跟著我們,是對我們有所求,而且如今,”歸煙頓頓,眼神有些不屑,“如今以你之力,根本不配和我們談條件!”


    “影三”冷笑,眼中有了怒火,他輕輕拍了拍手掌,“好,好的很哪,毒仙子,連嘴巴都帶毒。”


    歸煙一愣,這人竟然認識原主,可惜了,原主早就不在了。


    “倒不知要是顧月白看到你這幅全力為陸景止的模樣,會怎麽想。”那人冷笑到。


    歸煙鬆開手,往前走了幾步,好讓“影三”可以看到她的表情。


    她慣來是個脾氣大的,如今眉梢微微一挑,語氣不屑又驕矜,“顧月白?他知道又怎樣?我和他分道揚鑣,井水不犯河水,別說今天是你,就算是她,這事也別想輕易了了。”


    “跟隨在前,藏頭露尾不敢露出真麵目再後,原以為閣下是個人物,沒想到是個蠢物!”


    “真小人也!”最後一句,帶著濃濃不屑。


    “影三”眉頭褶皺恐怕能夾死蒼蠅,不能再火大了。


    陸景止在旁邊嘴角輕勾,眼中的笑意仿佛都藏不住了,幫腔到:“閣下如今中了朝夕花的毒,我采取強製手段未嚐不可。”


    歸煙跟著嘚瑟,“是啊,我們公子不過是想讓你坦白從寬而已,奈何你如此不識抬舉。”


    審時度勢,最終梁淳華還是摘下了人皮麵具。


    陸景止沒有半分吃驚,“梁家家主。”


    這梁淳華生意做的極好,其中一個身份便是越國皇商。


    聽陸景止如此說,歸煙有些訝異,“沒想到還是熟人。”


    這個人,上次在葉連城宴會上瞧見過。


    梁淳華咬牙,不陰不陽拱手,“陸公子。”


    最終還是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歸煙還記得當時宴會之上這個人周邊的護體之氣出了問題,有一塊缺失,連她當時都沒有看出來是因為什麽,對這人有些印象。


    而如今,他跟隨他們進山,也是為了自己的身體。


    歸煙和陸景止走出山洞,今晚並無月色,漆黑的天空中,連星星都是零零散散。


    這天,怕是要變了。


    “我還是有些不懂,這人有萬貫家財,什麽東西搞不到,為什麽要親自冒險跟著我們。”歸煙任陸景止拉著,帶著她走路。


    她手腕纖細,陸景止握的有些緊,手心貼著的地方,竟然能感覺到她的脈搏。


    “他有所顧慮,絕壁山非常不好進,而且這件事情,他也不放心交給別人去做。”


    歸煙點點頭,依舊朝前走去,卻突然手腕被一拉扯,整個人就順著力道被圈進了陸景止懷裏。


    外麵亮度不大,她整個人跟瞎子也沒有什麽區別。


    被圈進她懷裏的一瞬間,其他感官仿佛瞬間張開了兩個度。


    風吹樹葉的簌簌聲,蟲鳥鳴叫的聲音,仿佛離她很近,又很遠。


    但是她自己心跳的聲音卻是清清楚楚。


    砰砰砰砰!


    臉上有些發燙,歸煙忍不住攥緊了手指,臉頰處感受到了陸景止溫熱的唿吸。


    離得不遠不近。


    歸煙一直覺得,陸景止很可口,想親!


    如今兩個人這般,倒是撩撥的她心猿意馬。


    頭頂被什麽東西輕輕一碰,歸煙不再猶豫,一手環上陸景止的脖頸拉低下來,然後迅速墊腳親了上去。


    “好了……”陸景止剛剛張嘴,沒說完的話被歸煙的唇給堵了迴去。


    他的唇很軟很涼,歸煙輕輕舔上去,陸景止身子一顫,眼睛裏多了幾分深色。


    歸煙是個混不吝的,但是在十七八歲青春稚嫩的年紀,她在忙著學射擊,學毒學醫,被投進熱帶雨林裏訓練,到最後報完家仇,對感情這方麵也沒多大憧憬。


    哪有人願意和一個說不定哪天就死了的人在一起呢?


    她也不願意去禍害別人小哥哥,後來有一個瞧著不錯的,朋友說要送給她,她也拒絕了,偶爾去喝酒看看人就可以了。


    可是眼前這個人,她倒是真的有些心思了,想勾搭的心思。


    鬆開嘴唇,兩個人都是沉默。


    歸煙有些忐忑,突然反應過來陸景止如今算她老板,而不是她可以隨意拿捏的人。


    如此吃人家豆腐,他會不會惱?


    想到上次碰巧親完人家之後尷尬的離他遠遠的,他也不找她,大概是生氣了。


    如今好不容易好了點,她又作死。


    歸煙將臉別過去,強行解釋,“上次不小心親了你,如今再親一次,我們扯平。”


    她轉身要走,陸景止握著她手腕的手,卻沒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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