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渺抬頭看了看天“今天太晚了,先把幾位精神海受損的實驗員送去醫院,諸位也養足精神,負責的管理隨我一起去總結報告,辛苦大家了,還要再戰,實驗室這邊已經給幾位聯係了食宿,請自便吧。”


    “辛苦了。”杜佑也拍了拍手,兩位總指揮開口,算是結束了今天。


    在前往臨時住宿地方的路上,楚晉茗一直怏怏的,希瑞恩摟著他一路無言,直到跟著杜佑一行走進住宿登記,才開口說了幾句話,隻是沒有和楚晉茗對話,楚晉茗掛在希瑞恩身上,他自然也察覺了希瑞恩的情緒,雄子眯起了眼睛又緩緩閉上,任由希瑞恩輕手輕腳地把自己放在床上。


    “別亂想,不是你的失職。”


    希瑞恩正打算起身,卻被楚晉茗拽住了手腕,希瑞恩輕輕笑了,他經曆過太多戰役,最開始一點點的錯誤都會懊惱很久,但是現在他已經不會了,與其浪費時間在反省不如以最快的速度擬定新的計劃。


    希瑞恩垂下頭伸手壓在楚晉茗的頭上,緩慢溫柔的摁揉。


    楚晉茗拽著希瑞恩的手慢慢垂下,安靜的空氣充盈在房間裏,過了好一會兒,楚晉茗重新找迴了聲音“希瑞恩,我病了。”


    楚晉茗思考了很久,在幫助米亞拉穩定精神海的時候,那種被死死拽住的頭疼讓他幾乎是瞬間決定,一定要把自己的情況對希瑞恩全盤托出,原本想著再等等,自己扛一扛,可是那麽一霎那,楚晉茗意識到,隱瞞才是對希瑞恩真正的傷害。


    希瑞恩的指尖一頓,他有所感覺,但是沒有細究,他相信楚晉茗有自己的情況也有自己的打算。


    “據當時的檢查,應該是意識海冰封的症狀,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怎麽開口,因為當時季渺說,這已經算是不治之症了。”


    希瑞恩一時沒有聲音,楚晉茗睜開了眼,眼底盡是悲傷,希瑞恩伸手,並不光滑的手掌覆蓋住了楚晉茗的視線。“我會在的,一直都在。”


    希瑞恩感覺到了自己的掌心有些濕潤,楚晉茗一直讓自己忽略這個可恨的絕症,可是沒辦法,因為存在就是存在,不太可能無緣無故消失,楚晉茗讓自己不在乎,不在意,可是說到底還是做不到,因為冷和疼都是真實的。


    沉默並不是無法安慰,至少希瑞恩沉默的擁抱並非是無力的,楚晉茗知道這是他的陪伴,過了好一會兒,楚晉茗似乎也是緩過來了,頭疼帶著情緒讓他拽著希瑞恩睡得昏昏沉沉。


    同樣是夜


    季渺可是一點兒也睡不著,不到淩晨,接到了瑞安,季渺就以最快的速度給他進行全麵檢查,從身體到意識海,從精神力到蟲骨,隻要是有的項目,能做的檢查全都組成了數據,最後瑞安往檢測床上一癱,幾乎是自暴自棄讓季渺檢查。


    “我聯係了希瑞恩中將,但是楚晉茗還在休息,之前他說你能夠破局,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才要檢查你,然後這個是杜佑帶上來的樣本和目前所掌握的資料。”


    季渺把細絲的設備遞給了瑞安,瑞安翻來覆去研究了一下,眨了眨眼看向季渺,那雙眼睛閃爍著疑問,季渺放鬆著窩在柔軟的椅子上“具體我不清楚,但是這東西,楚晉茗的意思是,你接觸接觸比較好。”


    “接觸?”瑞安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嫌棄,漂亮的青年捏著設備放在桌子上“幹什麽,我沒什麽接觸頭發的癖好啊。”


    季渺也不客氣,伸手照著瑞安的後腦勺給了一下“這不是頭發,楚晉茗給這玩意起了個名,排異絲。”


    瑞安帶上了手套,小心的用鑷子取出那一縷細絲“他倒是挺自在,還給起上名字了。”


    那縷細絲似乎是被壓製的受不了,安分守己,隻是很明顯,屋內無風它卻自動,瑞安嗤笑一聲,伸手壓住了細絲,細絲像是真正有什麽情緒,至少季渺看下來總結著開口“該不是我的錯覺,為什麽這家夥好像有生命還在討好你?”


    瑞安抿著唇,過了好一會兒抬起頭“你相不相信,同源依賴”


    季渺眨了眨眼,同源,顧名思義,來自同樣的源頭,季渺抱臂思考“你的意思是,這些東西,可能和你同源?”


    作為非自然生育而誕生的異種,他們的出生總是帶了更多的工業化特征,例如在有確定可能的強大精神力之後不斷進行的培育,更堅實的蟲骨,更奇特的身體等等,十足的生物武器,而培育是需要藍本的,這個範本就被稱為異種的同源,像是季渺,她的同源是曾經被發現的藤蔓化怪體生物。


    瑞安點了點頭,脫下了手套,最後的阻擋也消失了,細絲幾乎是瞬間就攀附上了瑞安的手指,季渺心中一緊,猛的站了起來,卻看到了瑞安停止的手勢,季渺重新坐了下去,眼睛卻緊緊盯住了和細絲接觸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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