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聽說陛下不僅升了將軍的品級,還親自給將軍額外封賞了府宅呢。”箐箐一臉興奮地如是道。


    “皇後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還是閉門不出?”


    “是啊,若說她是想裝病博取聖上的關心吧,可她連陛下也拒之不見。也不知道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箐箐一提起拾月就來氣。同樣都是奴婢,她憑什麽能當皇後,還作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令人惡心。


    薛羽然冷笑一聲,“嗬,管她賣什麽藥呢,不過是恃寵而驕。對了,都過了這麽多天了,皇後怕是還沒去拜見過太後吧,本宮倒想看看她這榮寵在太後那裏能得幾分。走,咱們去太後那裏坐坐。”


    不多會兒,薛羽然主仆二人就到了徐清荷的永寧宮。


    此時,徐清荷正好睡了個午覺,剛醒過來,悠閑地在軟榻上斜靠著。


    “太後娘娘,薛貴妃來了。”伺候徐清荷的姑姑方容四十出頭,緩步近前,低垂著眸子,聲音不輕不重、不緊不慢。


    “今天是什麽日子麽?”徐清荷有些疑惑,她這人向來喜歡清淨,所以便免了後妃們的請安禮,除非有重要節日,否則通常都沒人來打攪她。


    “今天是十月三十,沒有什麽特別的。”方容道。


    “嗬,總不過是後宮那些糟心事兒,讓她進來吧。”徐清荷的語氣算不上好,她對後宮爭寵的戲碼也是厭惡至極。不過閑著也是閑著,有人樂意上趕著演戲給她看,她也不會拒絕。


    薛羽然邁著小小的步子,畢恭畢敬地走到徐清荷跟前屈膝行了一禮。


    徐清荷斜靠著軟榻的動作絲毫未變。


    “免禮吧。你入宮都兩年了,不會不知道哀家的習慣。”她的聲音也是不輕不重,卻透著些寒意。


    薛羽然也不廢話。直接試探道:“臣妾並非有意叨擾,隻是太後娘娘可知陛下迎娶黎國浩月郡主為後一事?”


    徐清荷瞬間便明白了薛羽然的打算。這才眼神微變了下,坐起身來。


    怒喝道:“薛羽然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算計到哀家頭上了?!”


    這兩年薛羽然在後宮的所作所為,她也是略有耳聞,此人心思狠辣精於算計,但她不招惹她,她便也不想管,她那兒子向來是個獨斷專行的,他都不在意的事兒,若她出手整治了,怕是也不好收場。但這次薛羽然很明顯是想利用她來打壓皇後,雖然她對那皇後也多有不滿,但她更不高興有人拿她當槍使。


    薛羽然也沒想到徐清荷會是這個反應,立馬跪地討饒。


    “太後娘娘恕罪!臣妾知道陛下有多寵愛皇後,又怎敢有別的心思。隻是這天下間哪有不敬孝公婆的媳婦兒,臣妾是替太後娘娘叫屈,而且皇後是黎國的郡主,如此我行我素,無視禮法,恐怕...”


    薛羽然不再多說了,剛才徐清荷的反應已經證明了她是個聰明人,與聰明人打交道沒必要說得太透,讓她自己琢磨或許更有意思。


    徐清荷將手腕上的珠串,握在手裏盤摩著。


    這個薛羽然巧舌如簧、話裏藏針的本事,倒是與當年的拾月有得一比。一番話竟無聲息地就告了那皇後三大罪。一是獨得專寵妖媚惑主,二是不孝公婆無視禮法,三是狂傲自大不把洛國放在眼裏。每一樁都是砍頭的大罪啊。


    看來,她是應該見見那個皇後了。她這個太後顏麵無存也就罷了,天知道她對黎國有多憎恨,之前熹妃就倚仗黎國撐腰在後宮橫行,差點害死他們母子...現在玉書竟又娶了黎國的郡主,還許她皇後之位...她這個兒子到底存的什麽心思。


    “方容。讓皇後過來見我。不管她染了什麽惡疾,隻要人還沒死,就給我帶過來。”徐清荷的語氣已經可以用冰冷來形容。


    方容領命走了。


    薛羽然開心得差點笑出聲來。她知道,不管太後有多想將自己置身事外,她隻要一日在宮裏,就避不開這些爭鬥。


    徐清荷站起身,又彎下腰去狠狠戳了下跪在地上的薛羽然。她手上戴著尖利的護甲,這一戳,薛羽然的額間瞬間就有血冒出來,順著鼻梁流下去。


    見薛羽然臉色不好看了,徐清荷才滿意道:“至於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滾迴去,抄一百遍般若心經,明日交給我。”


    “是。”薛羽然悻悻退下了。但她想到太後絕不會放過拾月那賤人,心裏便好受多了。


    方容帶著三個太監,去了月央宮。


    拾月知道攔不住太後的人,也就讓人開了宮門。但她沒讓方容進去,而是自己出來。


    “方姑姑,請帶路吧。”


    她今天穿了身淡藍綠色絨棉製的長裙,外披了件月白色的短襖,短襖左胸上用銀線繡著一個小月牙,頭上也隻是簡單別了支看不出來樣式卻素雅至極的銀簪。方容看得直皺眉,心道:這副打扮看著是清雅,但這哪有一個當朝皇後的樣子,倒像個剛入宮的小主。


    方容心裏嘀咕,但麵上不顯。管她怎麽打扮,反正去太後那裏都是要被收拾的。


    拾月跟著方容到了徐清荷的永寧宮。


    徐清荷閉目養神,手裏盤著珠串,端坐在椅子上,周身縈繞著專屬上位者的威嚴氣勢。方容退到了徐清荷的身側。


    拾月見這場麵,嘴角揚起輕笑。徐清荷這是準備給她來個下馬威?


    她站在原地也未行禮,隻輕道了聲,“太後娘娘,好久不見。”


    就這麽輕飄飄的一句,便擊破了徐清荷的所有打算。她驟然睜開眼,見到拾月的時候,瞳孔地震一般。她就是黎國的浩月郡主?這怎麽可能!


    徐清荷震驚之下,不留神就扯斷了手中的珠串,一顆顆珠子滾落一地,像極了她亂麻一般的頭緒。


    她此番迴來,是為了什麽?當初她救了她們母子,但她們母子卻並沒有善待她。本來一切塵埃落定,她有意讓玉書給她個名分,沒想到他卻先一步將她貶為罪婢...可現在一個罪婢轉身變成了黎國的郡主,又成為了洛國的皇後,玉書究竟是怎麽想的?她又是怎麽想的?


    此刻徐清荷才覺得剛才將薛羽然與拾月相比本就是錯的。在這局裏,薛羽然隻能算個大浪,而拾月才是深不見底的汪洋。


    “你...”徐清荷張張嘴隻說了個你,便有些說不下去了。但還是一五一十將薛羽然的話原樣轉述給了拾月。


    拾月聽了忍不住捂嘴笑起來,“哈哈哈,薛羽然可真有意思。都不知道該說她聰明還是該說她蠢,什麽都不知道就敢來告狀。不過也不怪她,是洛鈺銘這個皇帝當的太像個樣子。”才讓她誤以為,洛鈺銘寬仁到可以容忍她這個黎國郡主如此放肆。才讓她誤以為搬出太後就可以懲治得了她。


    方容見她來了,卻不對太後下跪見禮,而太後竟然也默許了,就覺得荒唐。現在聽她直唿皇上的名諱,便再也忍不住,嗬斥道:“大膽!見太後而不行宮禮現又直唿聖上名諱,皇後娘娘未免太恃寵而驕,如此行徑,可有將陛下、將太後娘娘放在眼裏!”


    拾月見徐清荷緘默不言,明顯就是刻意要為難她,眼裏不免蓄了些寒意。既如此她也不必再給她麵子了。


    “請問方姑姑,你家皇帝、太後都不介意,又是誰給你的膽子敢與我這麽講話?!”


    方容被她的氣勢嚇得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皇後,你適可而止!”這打臉打得生疼,讓徐清荷也坐不住了,雖然她現在身份尊貴,但她終究不過是個奴婢出身,玉書都已經娶了她,給了她皇後的位置,她還想如何?!


    “也罷。讓他們都退下,我有話想與你單獨聊聊。”


    見拾月鬆了口,徐清荷也鬆了口氣。


    “都下去。”


    一眾人等出了永寧宮。太後與皇後的對峙,竟是太後落了下風。人人臉上都是驚懼之色,這等醜聞...他們沒一個人敢說話的,生怕閃了舌頭。


    拾月見眾人走遠了,這才認真迴複起徐清荷。


    “當年的事兒我想你應該很多都不清楚,我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索性一次性與你說個明白。”拾月自顧自找了個位置落座。讓徐清荷眉間的不喜更重了幾分。


    “你知道你兒子的位置是怎麽來的麽?是我甘當墊腳石,親自送他上去的。你若不信,可以親自去問他。可沒想到他上位後竟翻身就將我貶為了罪婢。更可笑的是,你兒子犯賤非要糾纏我,我都逃出宮去,他還是不肯放過我。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對我窮追不舍,或許你應該清楚,洛家人向來都喜歡追求那些求而不得的東西。”所以她也在一步步滿足他的心願,這次下川南他似在步步為營,她也裝作糊塗將計就計,讓他得到她的心。


    徐清荷聽到這些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從本質來說,她與她都是皇權下的受害者。


    “那你為什麽要迴來,還是這麽高調地迴來?”


    拾月不禁冷笑,“你知道你兒子都做了什麽嗎?他刻意斷了邊塞的糧草想要逼死薛昱,但逼死薛昱卻不是他的根本目的,他是想借此跟我說,他不會放過我。當時他手裏還有幾個我的人,我知道或許他不敢動他們。但任由發展下去,黎國與洛國必有一戰。所以我必須以黎國郡主、洛國皇後的名義迴來。”


    徐清荷聽完,眼裏寒芒四溢殺意頓生,她沒想到玉書竟不惜逼死國家棟梁,來換她!而且她話裏話外都向著黎國...這個拾月終究是留她不得。


    “來人!將皇後請到哀家的佛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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