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張安忠一聽,他畢竟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成年人,於是,將手輕輕一擺,又說道:“兒子啊!不是父親逼你,學習武功切不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不可因為你的母親病故就對這件事情產生倦怠的情緒啊!你還要光宗耀祖呢!”


    張君寶一聽,一張臉扭到了一起,連嘴巴都撇到了一邊,不由地說道:“我對光宗耀祖不感興趣,您還是到一邊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張安忠見這一招不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來轉去,又說道:“難道你不想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嗎?你就不想在這風起雲湧的亂世裏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嗎?還有,你既然當初選擇學習武功,你難道就因為你母親病故這一點點小小的挫折而半途而廢嗎?還有,君寶,你自己不都說了嗎!馬壯士也是為你好,你不想跟馬壯士之間的隔閡打開?”


    張君寶一聽猛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重重地一拍桌子,發出“啪”的一聲,然後,立刻說道:“那還等什麽?此事十萬火急,我立刻就去。”


    張安忠立刻安然地笑了笑,說道:“沒有事,明天早上,你去清風觀裏,跟他道個歉,把自己母親病故的消息告訴他,我就不相信他會那麽不近人情,好了,就說這麽多吧!”


    張君寶見此,沉默了好半天,方才說道:“好吧!我明天一定去,但是,現在允許我陪陪自己的母親,可以嗎?父親。”


    張安忠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而是,說道:“好吧!今天你就陪陪你的母親,明天去吧!”說完,他便轉身走了。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馬斌被觀主趕走的那天,張安忠駕著馬車帶著張君寶一起向清風觀狂奔而來。張君寶一路上,情緒很是忐忑不安,他心裏在想自己到了清風觀裏怎麽給馬斌道歉,應該怎麽說才好呢?自己是先他道歉好呢!還是先向他說明自己的母親病故了呢!張君寶一時竟感覺自己像狐狸咬刺蝟——無從下口啊!他的心情也不由地開始緊張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一時之間,他竟然想了許多平時都沒有思考的事情。他的思維從一個跳到了另外一個,甚至都有些因為緊張不安而產生身體有一些瑟瑟發抖,丹田處感覺很是脹痛,像是有一股尿沒有撒幹淨一樣呢!


    就在張君寶在思考這些的時候,他們到達了清風觀的大門口,於是,張君寶急急忙忙地下了馬車,三步當兩步走到了清風觀,大聲說道:“馬斌叔叔,你在哪裏啊?”連張君寶的父親都開始跟著他一起用力大聲地喊到。


    這時,聲音已經迴蕩在清風觀的各個角落裏了。可是,半天都沒有見到馬斌那道熟悉的人影。張君寶並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但是,他的心裏已經開始因為找不到馬斌而急躁了,急得他全身發熱,急得他全身發癢,用手直撓,一張臉上扭在了一起,兩道眉毛豎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剛剛一時的緊張不安也隨著此時此刻的著急上火而變得蕩然無存了。


    這時,觀裏走來了一個小道士,就是張君寶帶著馬斌一起來,被接待的那個,隻見他對張君寶說道:“君寶,你不要再喊了,那個新來的已經走了。”


    張君寶一聽,眼睛瞬間睜著好大,嘴巴也張得好大,一臉驚愕的表情,說道:“什麽?走了,誰讓他走的。”


    於是,小道士便把今天早上清風和馬斌發生矛盾、開始動手和觀主趕走馬斌的事情的前因經過都一字不差說了一遍。說完,這個小道士便好奇地問道:“你不是昨天和他激烈地爭吵了一番,觀主為了你好,便把他趕走了。”


    張君寶氣得直直跺了跺自己的腳,一臉氣憤地說道:“什麽,我隻不過和他師徒之間的小別扭而已,你們幹嘛要把他趕走了呢!嗨!”


    這個小道士臉憨了一下,顯然也是無可奈何,然後,說道:“這個您早說啊!我們觀主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為了您做主,把他趕走了。”


    張君寶一臉的急躁,問道:“他什麽時候走的啊?”


    小道士說道:“就是今天早上,就是剛剛走的啊沒有多久一會兒。”


    張君寶一聽,也沒有繼續理會他,而是,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過身去,也懶得和父親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多說一個字,隻是一個鏗鏘有力的字,“走。”說完這句話,張君寶便帶著張安忠一起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廟門,駕上馬車向山下狂奔而去。


    一路上,張君寶在馬車裏就像一個失眠而又有所心事的人輾轉反側,急躁不安啊!他在想象自己如果得不到馬斌的指點的話,自己這學習武功的大好天賦不就白白浪費了嗎?這可怎麽辦啊?他在心裏想著,越想越急,連額頭上都流出一些汗來。


    張安忠一路上左顧右盼,尋找馬斌,在鎮子上唯一一個往南去的路上,忽然看見馬斌的身影,然後,他一聲“籲”,把馬車停了下來,然後,把張君寶叫了出來。


    張君寶一聽,知道找到了馬斌,那是興高采烈啊!興奮得手都開始顫抖起來,隻見他一骨碌,不要父親扶,猛地一下子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後,便立刻向從父親手指指的方向找到了馬斌。張君寶一看見馬斌,一張臉笑出了花來,立刻便跑上前去,對馬斌喊道:“馬叔叔,您請留步啊!留步啊!”原本在之前已經想好的那些台詞好像都已經沒有用了,一時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說不出一句一詞的話來,隻是,叫他留步。


    馬斌一聽見後麵有人叫他,從聲音發現竟然是君寶,不過,馬斌此時的心裏還是有那麽一絲地討厭君寶的。倒不是因為張君寶,馬斌的這個容身之所丟了,自己畢竟也不是那麽的小肚雞腸,而是因為這個孩子實在是太任性了,居然在昨天僅僅是因為我踢了他一腳,就產生不學習武功的念頭了,這樣因為一點點小事情就半途而廢的孩子還真是不可造就啊!有一句話叫朽木不可雕啊!想到這裏,馬斌便不去理會張君寶,而是,直接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不說一句應答張君寶的話,而是不理不問。


    張君寶一看,大急,全身上下都繃緊了,沒有說話,而是加快了腳步,企圖想要追上馬斌。一旁的張安忠也看見這樣糟糕的情況,也是大急,也大步流星般向前麵趕去。


    他們就這樣前麵走著,後麵追趕著,隻是距離被越來越大,畢竟,馬斌是個常年累月習武的人啊!身體素質自然比這些不習武的人要勝人幾籌啦!加上,馬斌又有心甩掉張君寶,所以,出現這樣的現象也不奇怪啊!


    張安忠這時大急,知道自己再不喊,恐怕就沒有機會了,於是,立刻喊出,“馬壯士,請留步,您好歹給我個麵子,您看在我為您在清風觀裏求情的份上,聽我說說吧!”


    這時,馬斌一聽,頓時想起了之前的張員外的的確確是對自己有著收留之恩,自己還沒有報答呢!想到了這些,馬斌便毅然停下了正在前進的腳步,沒有繼續向前走去,而是,轉頭向張安忠父子倆一起走來。


    這時,張君寶原本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落地了,隻見他滿臉都是輕鬆愜意的笑意,且長舒了一口氣,笑意盈盈地跟了上去。


    馬斌走到了張安忠麵前,深深地作了個揖,說道:“收留之恩,在下無以為報,還請員外明示自己應該怎麽做。”


    張安忠見到馬斌如此重情重義,不禁莞爾一笑,說道:“馬壯士,我之所以要留下你,也是為了君寶的事情啊!”


    馬斌問道:“為了君寶什麽事呢?”


    張安忠說道:“還不是為了君寶學武的事情嗎?我昨天因為君寶沒有去向您好好學習武功的事情衝他發火了,結果發現我一個身強力壯的成年人竟然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遊刃有餘地戲耍,這說明君寶的的確確是一個對於習武來說天賦異稟的奇才,還望您好好教導於他,可以嗎?”


    馬斌眼睛露出了失望之色,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您的孩子——君寶的的確確是一個千年未見的習武奇才,但是,他在昨天跟我習武的表現中,可以看出,他已經開始對習武這件以毅力為主的事情產生厭煩了。所以,我也不指望他能再跟著我,我也的的確確是才疏學淺,不能勝任這個職位,再教下去,恐怕誤人子弟。希望您另找他人吧!至於您的收留之恩,希望在他日,一定能報答於您啊!”


    這時,張安忠立刻說道:“馬壯士,是這樣的,昨天是君寶母親病故的喪日,所以,君寶有些倦怠也是能被理解的,我希望您宰相肚裏能撐船,寬恕君寶這一次吧!好嗎?”


    馬斌一聽,一臉的大吃一驚的表情,張大了嘴巴,仿佛連下顎都要掉下來的感覺,然後,過了一會兒,方才恍然大悟地說道:“哦!我說君寶在昨天跟我學習武功的時候,怎麽那麽的有氣無力的呢!也提不起平時裏學習武功的一星半點的興趣呢!原來是這樣啊!君寶,你來一下。”張君寶看見馬斌這樣說到,立刻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說動了馬斌了,於是,帶著一臉興衝衝的表情上前,對馬斌說道:“馬師父,您肯留下了嗎?”


    馬斌立刻用欣喜的眼光看了看張君寶,點了點頭,說道:“嗯!好孩子,是師父不對,師父不知道你的母親在昨天病故,還對你大動肝火,真是師父的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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