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將她寵得更加無法無天、肆無忌憚、神采飛揚。


    令狐慎又在暗處迴頭看了一眼,疏玉舉著大花瓶顫顫微微地站在風露裏。


    他心裏想著落雲遙的一舉一動,忍不住笑出聲來。但他下一刻立即意識到這樣做不妥,畢竟落雲遙很認真的在演一場戲,當然不能因為他的笑聲就被識破。


    令狐慎警惕地捂住了嘴,把笑聲掩了下去。雖然他此刻想不清楚,落雲遙為什麽又生氣了,要把他推到書房裏去。但看著落雲遙捉弄疏玉,他還是很開心的。


    誰讓疏玉有錯在先呢?


    如果換作別人借他的名義捉弄人,他一定會給他點顏色看看。


    但是此時是落雲遙,並且假傳了他堂堂靖王的話。


    令狐慎心裏卻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他在心裏暗自思量,為什麽同樣的一件事,換一個人來做,自己的態度就會千差萬別?


    唉,想到最後,不過也是他寵著她罷了。


    風露漸濃,令狐慎卻是心情大好,隨即迴到了書房。


    這邊,疏玉舉著花瓶臉色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疏玉根本就沒幹過什麽重活,此時舉花瓶的“美差”,


    於她而言真的算是體力活了。


    開始的時候,疏玉口中在小聲的謾罵。她當然不敢罵靖王,她罵的是落雲遙。


    如果不是落雲遙,自己怎麽會受到靖王的處罰?大半夜的舉著個大花瓶站在這裏,我一個纖纖弱女子,如何能夠承受?


    再說了,即使是靖王要處罰自己,為什麽偏偏要落雲遙來傳達他的旨意?


    自己心裏本來惱恨落雲遙,恨不得她立即消失才好。


    疏玉斷斷續續地罵。沒過多久她發現,在這種情況下,罵人也是要消耗力氣的。當她明白這件事情的時候,乖乖地閉上了嘴。


    饒是如此,她也快堅持不住了。


    月光又西斜了一些。疏玉瞅了一眼四周,整個靖王府靜悄悄的。


    隻有過道上還燃著燭火,房間裏的燭火早已經熄滅了。


    四下無人,疏玉把高舉的花瓶輕輕放下。她盡量動作小一點,花瓶落在地磚上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疏玉確定花瓶已經放穩了,迫不及待地伸伸胳膊伸伸腿。她想趁機活動一下手腳,剛剛實在是太累了。漫長的夜晚,她的差事還沒有結束。


    風拂過花叢,在窗紙上留下晃動的影子。正在活動筋骨的疏玉嚇了一跳。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她看見的不是月影,而是依稀有一個人在窗戶下。


    疏玉嚇得趕緊又舉起了大花瓶。既然這處罰是靖王給的,那表示自己一定要執行,不能偷懶。如果被好事的人識破了,免不了又是一頓責罵。


    自己剛剛做錯了事情受了罰,如何能夠再挨罵呢?何況,她還想著給靖王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呢!


    遠處的更鼓聲傳來,疏玉在心裏默默數著。終於挨到了雞叫三遍,天將破曉。


    疏玉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


    她這一放鬆不打緊,高高舉起的大花瓶一下子落在地磚上,摔地粉碎。


    疏玉再顧不得形象,坐在地磚上半天都起不來。她感覺雙腿和胳膊發酸發痛,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早起灑掃的一個小婢女,發現疏玉跌坐在地上。趕忙放下手裏的東西把她攙扶起來。


    “娘娘這是怎麽了?這麽大的花瓶叫我們來拿就行。花瓶摔了不打緊,娘娘可要當心身子。”婢女關切地問。


    “用得著你這時候來關心?”疏玉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處發泄。她一邊借著小婢女的手起身,一邊說。


    小婢女小心翼翼地看了疏玉一眼:“王爺晨起,聽見了很大的聲響。遣奴婢過來看看是怎麽迴事。”小婢女對疏玉說。


    “王爺?王爺難道不知道我在水榭裏嗎?”疏玉心下狐疑。


    “王爺並不知道呀!”小婢女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疏玉。


    “滾!”疏玉隻說了一個字,氣勢洶洶地轉身離開。


    原來王爺並沒有說過懲罰自己的話,這一切不過都是落雲遙的詭計罷了!


    疏玉快速迴到了自己的屋子裏,躺在床上生悶氣。


    伺候的丫頭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都是格外小心。但疏玉把床上的東西一件件地扔在地上。


    “娘娘有什麽事情,可以和奴婢說說。也許說出來,心裏就好受了。”丫頭一邊勸慰,一邊把地上的東西一件件撿起來。


    疏玉用被子蒙著頭,也不說話。她在心裏不斷盤算,如何讓落雲遙栽在自己手裏。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疏玉終於想出了一個小伎倆。


    次日一早,疏下早早起床讓下人伺候自己梳洗。丫頭見疏玉終於不再生氣,都是一副欣喜的樣子。


    “今天心情不錯,我要給靖王爺做一個香包。”疏玉高興地對下人說。


    “主子的主意總是好的。”小婢女正在為疏玉梳頭,隨口答道。


    待得疏玉吃過早飯,就讓丫頭找來布料和五彩絲線。丫頭見疏玉前一日生了氣此時精神不大好,就勸她。


    “主子的心意到了就成,也用不著一定要自己做啊。”


    “這個香包我一定要親自做好,才不枉對靖王爺的一片深情。”疏玉在剪裁好的布料上落下針腳。


    丫頭拍手稱讚,在一旁伺候著給疏玉遞東西。


    熬了一個上午,小小的香包不過完成了三分之一。


    疏玉因為香包沒有做好,中午的飯都吃地不香。丟下碗顧不得歇一會兒晌午覺,就又坐在桌子旁撿起了針線。


    下午的時間比較長一些,中間疏玉不過吃了一次點心。


    燭火高燒的時候,疏玉終於在香包上落下了最後一針。她讓一旁伺候的丫頭挑亮燭火,疏玉把香包舉在燭火近處細細觀看。


    小巧精致的香包,上麵繡著靖王爺的名字。


    疏玉看著香包,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睡下。


    第二日早起,疏玉便叫來了自己的貼身丫頭。


    “你找一個咱們放在靖王爺那邊的丫頭,把這個香包送給靖王爺。就說是落雲遙送的。”疏玉從衣袖裏掏出香包,輕輕放在手裏摩挲。


    “主子,你這不是抬舉了她嗎?主子辛辛苦苦做好的香包,幹嘛讓她撿現成的便宜?”丫頭不明白疏玉的用意。


    “這你就不用管了,照做便是。”疏玉把香包遞給丫頭。


    丫頭接過香包放好,點了點頭告退而出。


    “記著,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並且,越快越好。”丫頭聽了疏玉的話轉過頭來,見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奴婢記下了。”丫頭答應一聲,自去照做。


    丫頭知道這件事情疏玉催得緊,當下就找到了疏玉之前安排在靖王爺身邊的丫頭。


    那個丫頭也是個鬼精靈,不然怎麽會被疏玉看中?她把香包的事情都包攬在自己身上。


    “你替我迴個話,讓主子放心。我一定不辜負她的期望。”丫頭說著把香包收好。


    於是這一日,趁著打掃書房的功夫,丫頭把香包拿了出來。


    “靖王爺,這是落小姐托我捎給王爺的禮物。”丫頭把香包奉上,然後禮貌地退在一旁。


    令狐慎聽了丫頭的話感到非常驚奇。他想起那天晚上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落雲遙生氣了,把他推進了書房。


    這中間不過幾日,難道落雲遙改了性子,這麽快給自己做了一個香包?還是說,她對自己還有有情義的?


    令狐慎思忖片刻,從丫頭手裏接過了香包。


    “知道了,你下去吧。”令狐慎揮了揮手,丫頭識趣地離開了。


    令狐慎把香包握在手裏細細地看,這香包上,竟然用絲線繡著自己的名字。


    他的心裏劃過一陣驚喜,隨即把香包佩戴在自己腰間,心底的喜歡不言而喻。


    第二日疏玉早起,在自己的屋子裏開始發脾氣。


    她如同那日一樣,把屋子裏的東西全部都扔到了地上。


    動靜越來越大,她不僅扔了屋子裏的衣服被子,把那些花瓶香爐什麽的都扔了。


    眾人聽得這邊傳來聲音,都圍攏來看看出了什麽事情。


    “你們都是知道的,我那日也說了,我要做個香包送給靖王爺。”疏玉用手指著其中的一個丫頭,“你說,你們都給我說話!”


    疏玉的眼裏快要冒出火來。一個丫頭見狀小聲地說:“我們知道的。那日主子做了香包,並且是連夜做好的。我還記得主子的雙眼都熬紅了,繡花針幾次紮到了手。”


    那個小丫頭說完,怯怯地退到了一旁。


    “可是我做好的香包,轉眼就被落雲遙偷了去。還說是她自己親手做的,送給了靖王爺。”疏玉一邊說,一邊假裝抹眼淚。


    “自己不會動手嗎?為什麽要偷別人的東西。”有人附和了一句。


    “你們不知道,那是我對靖王爺的一片深情啊!”


    疏玉提高聲音,


    “你說,你為什麽要偷我的香包?”


    疏玉這時指著落雲遙說道。


    “少在這兒給我演戲。你的東西,你送給我我都看不上。我怎麽會偷了你的香包?”落雲遙大聲反駁。


    這時,令狐慎的聲音傳來。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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