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靈體,資質遜色於先天靈體,可在幼年時期洗筋伐髓,修煉速度也不錯,但半靈體洗筋伐髓初期難掩自身靈氣,所以容易被邪門歪道及鬼魂覬覦。


    普通天師需到成年後才可以洗筋伐髓,否則身體會無法承受擴寬經脈、靈氣衝刷。


    “洗…洗筋伐髓?”秦摯抽抽嘴角,有點想笑怎麽辦?


    “你可以理解為打通任督二脈,就是個形容詞,那麽在意幹嘛!”宿白撇嘴聳肩。


    若是能像修仙小說寫的那樣,洗筋伐髓後就能修仙的話,她早就不用為了活下去苦苦掙紮了。


    洗筋伐髓是修仙。


    任督二脈是武俠。


    秦摯撇撇嘴,覺得哪種都不靠譜。


    秦摯覺得吧,這種不靠譜和事實無關,主要在於是宿白說出來的。


    不過秦摯倒是搞清楚了一點,那些鬼魂纏著他是因為半靈體,繼險些被生祭後,他又成了一塊香餑餑。


    “還有個問題,為什麽我聽不到鬼魂在說什麽?”秦摯問。


    “人說人言,鬼說鬼語,知人言,通鬼語,方可稱天師。”這是成為天師的基本條件,而這番話蘊含的意義,絕非表麵那麽簡單。“秦摯,你想成為天師嗎?”宿白收斂起懶散,罕見的露出認真嚴肅。


    雖說他們有師徒緣,雖說秦摯是她唯一的徒弟,但宿白還是想知道秦摯的想法,若他不願意,她就會放棄這台人肉提款機。


    成為天師的路不好走,若是不能慎重對待、認真學習,還是不要踏入天師領域比較好,半吊子隻會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秦摯被宿白冷不丁的嚴肅驚的一愣,他沒想到,懶散成一灘泥的人,嚴肅起來氣勢竟那麽強,不容忽視不敢忽視。


    “普通人見鬼,通常都搞不清鬼和人的區別,經常混淆,而半靈體和先天靈體卻能僅憑直覺區分,這就是有沒有才能天分的區別。”宿白不急著得到秦摯的迴答,難得多了幾分耐心,普及了一些相關知識。


    秦摯來找宿白的想法很簡單,隻希望鬼魂別再纏著他、別再打擾他的生活,是否有能夠看到鬼魂的眼睛,倒不是那麽重要。


    不過根據宿白的態度來看,想達到他的最初目的,似乎沒那麽簡單。


    “有沒有辦法變迴去?”秦摯沉默許久後問。


    宿白靜靜的看了秦摯兩眼,兩秒鍾後她果斷甩起抱枕,啪嘰在秦摯的臉上。


    “你當是汽車人啊,還變迴去。”宿白瞪著眼睛,還想揍秦摯兩下,可惜附近沒抱枕了。


    “真……真變不迴去了?”秦摯覺得好像真惹怒宿白了,不由得氣勢就弱了,聲音就小了。


    “你本身就體質不佳,被苗禾用噬蠱強行改造成半靈體已經是極限,再改,你必死無疑。”最後這四個字,宿白咬的特別重,她在提醒秦摯不要異想天開。


    成為半靈體是秦摯的福報,而在這人世間,人能承受的福報是有限的。


    必死無疑,這四個字令秦摯的臉上白了幾分。


    被苗禾帶走時,他意識全無,直到被宿白叫醒前,都沒有任何記憶,所以他對瀕臨死亡沒有任何感覺。


    他醒了,就一直被宿白保護著,是全場最遠離死亡的那個人,所以他真沒有一丁點觸及到死亡的恐懼感。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鬼魂纏著的緣故,他總會夢到唐明山祭壇上發生的一切,有時是與現實相符的夢境,有時則是他被生祭,被吸食幹血液、被生吞的夢境。


    一次次在夢裏體驗到死亡的恐懼,讓秦摯對必死無疑這四個字有非常敏感的反應,甚至有種被送迴死亡夢境的感覺。


    秦摯這情況,明顯是和某隻慘死的鬼產生共鳴了,宿白看的清楚,卻懶得告訴他。


    “我是獨子,我以後要繼承家業的……”秦摯垂下頭,以一米八幾的身高,演繹著小可憐兒狀。


    “……我什麽時候說過入道就不能繼承家業了?你那肥厚的腦袋瓜裏,就想不到賺錢積功德兩不誤嗎?”宿白瞅著秦摯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鄙視和懷疑,秦雋耀那麽精明的人,怎麽會生出這麽蠢的兒子?未來把秦氏交到這貨手裏真沒問題?


    “呃……”秦摯一愣,尷尬的說不出話來,天知道他剛剛的內心戲有多麽豐富。


    他以為入道要遠離父母,脫離凡塵俗世,舍棄原本的人生軌跡,全副身心的投入學習。


    事實證明,腦補是病啊!


    “讓你入道,主要是為讓你學會如何斂氣,收斂四溢的靈氣,自然就不會再有鬼魂纏著你。”宿白歎一聲氣,胖徒弟悟性不佳可怎麽辦啊。“不是入道就能成為天師,就目前來看,你距離成為天師,還有一億八千裏。”連一句鬼語都聽不到,談何天師啊。


    “不是十萬八千裏嗎……”秦摯嘟囔著。


    “十萬對你來說太短了。”


    “哦……你剛剛說的鬼語是什麽意思?鬼魂也有自己的語言?”秦摯找準機會,立馬將話題轉移。


    宿白起身,去廚房拿了兩根筷子,平行擺放在茶幾上。


    通俗點說,活人為陽、死人為陰,將一根筷子比喻為陽,另一根比喻為陰,想聽懂聽清對方的聲音,就必須讓兩根平行的筷子處於同一條水平線上,並且兩點相連接通常。


    好比收音機,需調試到正確的頻道,若處於頻道錯誤,聽到的自然都是滋滋啦啦的聲音。


    對天師來說,通鬼語是基礎,但這基礎卻極難建立。


    通常情況下,鬼魂不會主動與天師對接頻道,都是天師單方麵在調試,不斷調試、不斷嚐試,才能讓兩個不同頻道處於同一頻率上。


    而且,每隻鬼魂的頻率都不同,天師就需要在不斷實踐中積累經驗,不斷提高正確對接頻道的速度。


    秦摯聽明白了,鬼魂是外國人,想溝通,就要先學會外語,有多少隻鬼魂,就有要學多少種外語。


    “我要是建一所鬼魂外國語學校,會不會很賺錢?”秦摯腦洞大開道。


    “賺不賺錢不清楚,但你肯定會被和諧。”官方雖承認天師協會,但卻不會容忍明目張膽的傳播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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