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來這做什麽?”阮辭西手裏還拿著那本小冊子,看到窗戶外的封千彌後,愣了愣,拿筆寫到。


    封千彌看著阮辭西寫在冊子上的話,眼神晦暗不明。


    阮辭西的字談不上好看,因為她壓根就沒有正兒八經練過字,隻能說是整齊端莊,透露著一股執著的認真勁兒,一筆一劃都分的很清楚。


    “昨天晚上,你看到了什麽?”封千彌直視著阮辭西問道。


    他甩開了殷容殤躲進了竹林,本來想著在那裏關一個晚上,誰都不見。但是在竹林裏也沒辦法讓他安靜下來,他很是焦躁不安。


    以往醒來就會變得模糊的記憶,突然間變得很清晰,他記得一清二楚。


    就像那種深深地埋在心底黑暗處的秘密,突然有一天,有人把它剝開來攤在陽光底下曬,沒有任何地方容許躲藏。


    他的第一反應是殺了,誰都不能看見他最真實的樣子。


    誰都不能。


    可是,他下不去手。


    封千彌看到了那個伸手探入他心底的人身上,有著和他一模一樣的東西。


    隻是他身處黑暗,見不得光,那人卻在光明之下,從不在意那些痛苦。


    他因為貪戀了一時的溫暖,所以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這是懲罰,他該受著。


    阮辭西古怪地看了看封千彌,低下頭拿著筆在冊子上寫著,“昏迷在床,四周冰冷。”


    和冊子配套的那支筆寫起字來並不費力,很是輕鬆,但是阮辭西能少寫就少寫,反正可以理解就好。


    封千彌沉默了一下,他其實是想要問,她有沒有在那個地方的記憶……


    正當封千彌想要開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封千彌深深地看了眼阮辭西,轉身離開了。


    阮辭西對於封千彌的行為實在是摸不著頭腦,但是她也沒什麽損失,就當陪一個奇怪的人聊了個奇怪的天。


    太子府裏的人在阮辭西下午第二次昏迷的時候已經陸陸續續地迴歸了本職工作,阮辭西要用到的一些東西也總算有人給準備妥當了。


    想了想留在阮家的一些東西,沐浴完的阮辭西揉了揉眉心,得想個辦法帶到太子府裏來才是。


    第二天,阮辭西沒能在太子府裏看見封千彌和殷容殤,也不知道這兩位去了哪裏,阮辭西在太子府進出並不受限製,所以阮辭西帶著遲春出了門。


    阮辭西花錢找了個人去置辦了一輛新的馬車,然後讓人駕著馬車到城外最近的一家茶館等她。而阮辭西本人迴到了阮家,安排了遲東一些事情,隨後讓遲東駕著阮家的馬車出門,她站在門口目送遲東離開。


    做好這一切後,阮辭西在轉身迴到家裏的時候,作勢身形晃了晃,暈了過去。


    門口的丫鬟驚慌不已,趕緊把人扶進了家裏,差人去叫大夫。


    阮家在的地段並不冷清,周圍的一些住戶多少也是在做著生意的人家,阮家出事的消息就這麽傳了出去。


    阮家姑娘因為爺爺的失蹤,一病不起,大夫診治過後,隻說是心病得要心藥醫,這要是心裏的鬱結散不了,這人就好不起來,得臥病在床。


    而阮家的那個侍衛遲東,因為不甘心老將軍就這麽失蹤,領了阮辭西的命,可以隨意行動,就為了找到阮驚天的蹤跡。


    阮家的那間鋪子也基本上全權交給了那個掌櫃打理,阮家大門終日關閉。


    本來阮老將軍失蹤的消息,普通老百姓隻是聽到了點風聲,但都沒信,可阮辭西這麽一出,仿佛坐實了這件事情。


    先是阮老將軍失蹤,後是阮家姑娘憂慮過重病倒,阮家鋪子也徹底給了外人打理,阮家的大門也都關了。


    這般淒慘的阮家,引得眾人唏噓不已。


    大家唏噓可憐的對象阮辭西,卻正坐在遲東帶出去的那輛馬車裏,淡定地清點著自己帶出來的東西。


    “小姐,為什麽我們要裝病離開?”遲春掩好簾子,確認車窗上的簾子不會因為馬車行駛帶起的風揚起,這才迴頭問道。


    阮辭西抬頭,隻是笑吟吟地搖了搖頭,沒給遲春解釋。


    遲春癟了癟嘴,倒也沒再說什麽了。


    罷了,現在的小姐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明明小姐比她還要小,可每次和小姐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會覺著的小姐比她要更加成熟,每當她看著小姐的眼睛,她總會把自己以前藏起來的天真和幼稚暴露出來。


    一開始的時候她並不知自覺,可有一次她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本以為小姐會不喜,行事都有些變扭,總想把事情做到最好。


    可不知為何,在那種狀態下,她反倒出了更多的錯。小姐沒說什麽,隻是用笑意滿滿的眼神看著她,然後溫柔地摸著她的頭。


    她一直都還記得,小姐說,“沒關係,遲春做自己就好,我不想要拚命假裝的遲春。”


    所以啊,她後來就放飛自我了,還能怎麽辦,被小姐寵著從心就好啦。


    遲春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


    小姐,她的小姐。


    馬車半個時辰後到了城外,停在了一處人跡稀少的林子外,而阮辭西在路上就已經給遲春和她自己變好了裝。


    遲春的樣子不用太過於擔心,阮家的一個丫鬟沒有多少人會在意她長得什麽樣,阮辭西也很少帶著遲春出去過外麵見什麽大場麵,所以阮辭西隻是根據歸瀾的一本醫書記載的方法,給遲春用特殊藥材做成的胭脂化了個妝。


    妝容看起來和素顏沒什麽區別,但是給人看到的五官就和原來的完全不一樣,人的臉上也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就和臉上沒有東西一樣自然,卸妝也得用相配的藥水才能洗掉。


    看見自己的臉差不多是換了個模樣,遲春不禁低唿出聲,揪著阮辭西的袖子,滿臉緊張和興奮。


    “小姐,這個好神奇啊!”遲春拿著鏡子,不停地捏著自己的臉。


    阮辭西看見效果這麽好,想了想,也對自己的臉下了手。


    歸瀾的那張麵具並沒有被帶走,阮辭西打算借來用一用,那麵具的材質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薄如蟬翼,能夠透風,不會給人窒息的悶熱感。


    關鍵是那張麵具是有機關的,一旦戴上,就不會輕易被摘掉。除此之外,麵具還可以變形,半張整張,切換自如,甚至可以軟化折疊放進荷包。


    愛不釋手的阮辭西決定,等歸瀾迴來,就讓她給自己也做一個。


    現在她拿的畢竟是歸瀾的東西。


    不過歸瀾走前說過,她留下的東西都能用,阮辭西才拿了歸瀾的麵具戴。


    人生處處有驚喜,不對,驚嚇,所以阮辭西還是給自己化了妝後,再戴上了麵具。


    雙重保險,值得擁有。


    阮辭西所做的不過是醫書上記載的皮毛,新手指導學來的,其實阮辭西用藥材化的妝,叫做易容術,而阮辭西剛剛入了門,這點在真正的易容術裏,還不值得一提。


    馬車在城外停下後,阮辭西叫了遲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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