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玄一拜別了老板娘竹韻,迅速趕往郡公府,在那裏,仍有一場惡戰在等著他。


    竹韻目送著他的背影,心中戚戚,真希望他們能快點抓住這一夥人,她才能睡個安穩覺啊!


    “老板娘,事已至此,我們要怎麽做?”那伶俐小廝上前,商討對策,竹韻滿臉無奈:“我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果然不出所料,那壯漢有問題,他似乎還有同夥,讓兄弟們都警醒著些,加強護衛。”


    “有任何異狀,都要及時告訴我。”


    小廝領命,趕忙布置下去,竹韻長歎幾口氣,隻能強打起精神應對。


    …………


    另一邊,裴相府上。


    已經順利過關的勿言,身上的傷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這些日子,他一直小心翼翼,唯恐被人發現他是帶著傷的。


    那日,他獨自外出行動,竟然遭遇了玄一一夥人,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原以為是給他們一個突然襲擊,卻沒想到被他們給突然襲擊了一迴。


    不過,總的說來,也算是因禍得福,和他們的遭遇,讓長久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勿言,找到了一絲光亮。


    或許,那才是一條生路。


    不過,雖然他答應和玄一他們合作,卻也很明白,在裴相府中,要想保全自身,還得靠自己,玄一他們是無法將力量深入到相府的。


    他必須想方設法隱匿自己的行為,但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裴相府,他的敵人遠遠不止裴炎一個人。


    他的那些同鄉,萬觸他們都是他的敵人,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正式執行過任務,說到底,他們都是一直接受裴炎的指揮,並沒有和外麵的人有過多的接觸。


    勿言對他們真實的想法不得而知,也許,當他們認識到裴炎所做的,都是一些罪大惡極的事情,他們的心態也會有轉變,畢竟,他們都是異鄉來的,根本就沒有必須效忠裴炎的理由。


    又或者,就算他們見識到了這些事情的真相,也依然會選擇效忠裴炎,這些都是目前無法預知的事情。


    所以,作為已經決定和玄一合作的勿言,在相府裏需要防備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每日都要提心吊膽,惶恐不安。


    幸而他本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就算更悶一點,也不會有很多人在意,再加之,這幾日,裴炎總是在琢磨著新的作案方式,以至於,根本就沒有閑心注意勿言這種小蝦米的真實想法。


    這也讓勿言輕鬆了不少,他們這一群昆侖奴,本就是裴炎雇來的殺手,也就是說,若不是有緊急的任務,平時和府上的正經做事的人員也沒有多少交流。


    裴炎並沒有虧待他們,他也用不著,堂堂宰相,安置幾個昆侖奴還是可以的,這府苑裏有的是空置的宅院,裴炎將他們幾個安置在比較偏遠的一處。


    為了隱匿他們的行蹤,平日裏,裴炎告誡他們,盡量減少外出,不要和外界的人有太多的牽扯。


    當然,也並不是說他們就不能出門,出去還是可以的,為了讓他們安心聽從自己的指揮,錢財上麵從來也不會虧待他們,都是給的足足的。當然,在給錢的同時,他也說的很清楚,因為他們的身份特殊,在城裏最好還是不要太張揚。


    幾人都是孤苦的昆侖奴出身,不必裴炎提醒,也知道應該低調行動,不是憋得實在太難受了,他們也不會輕易出門閑逛。


    幾人在偏院這邊,生活的還是比較自在的,隻是,對於他們來說,前宅那邊,也就是相府的正經人活動的區域,他們都極少踏入。


    這也是為了阻斷消息流通,前宅的人並不知道裴炎的陰謀,而他們也不會把裴的陰謀告訴其他的人。


    兩廂都清靜了,不過,勿言現在的心性是全變了,他不可能安安生生的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在這偏院呆著。


    他想了幾個計策,一則是現在的當務之急,也是張玄一他們急於知道的消息,那就是下一起案件的線索。


    張玄一將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希望他能夠提早提供消息,幫助阻止慘案的發生。


    這件事的出路可能是兩個,若是裴炎將下一起案件的執行事宜直接交給勿言,那一切就好辦了。


    他就可以自己和張玄一通氣,最好能夠拯救人命。


    若是指派了別人,就要盡力去追查線索,爭取防患於未然。


    當然,他還有一個更大的設想,若是他能把裴炎手中的圖偷來就好了,這樣所有的事情就全都解決了。


    當然,這還隻是個設想,以目前的條件來看,根本就沒有實現的可能。那張圖,他也偷眼見過兩迴,聽玄一他們提起,勿言也明白了這是很重要的東西,以裴炎的個性,一定會小心的收著,旁人不會知道東西究竟藏在何處。


    這些還都是次要的,最為重要的一點,這東西就隻有一副,若是被他拿走,不出半日,裴炎就會發覺,這可如何是好?


    根本就隱瞞不住的,他要是能把圖上的內容告訴玄一他們也好,可問題是,他根本就不識字,看不懂圖上的內容,如何能把這些事情轉告給玄一?


    這真是左右為難的一件事,明明最好的解決方案就在眼前,他卻做不到,真是令人氣惱。


    或許,他也隻能去從裴炎的各種行動之中去窺探玄機了。


    萬觸和勿聽,兩人在場院之中練劍,已經過了幾十招,卻還沒有分出勝負,雖然勿聽並不是萬觸的對手,但根據勿言的了解,兩人相抗百餘招是沒問題的。


    至於百招之後,究竟是誰輸誰贏,那就是說不準的事情了。


    勿言坐在廂房裏,利用敞開的大門,觀賞著一場精彩的大戰,然而,可惜的是,這場大戰也終究還是一場表演,兩人都還要接受裴炎的指揮,許多事情尚未完結,絕對不會出現你死我亡的那種情況。


    不過,閑閑無事的勿言,卻也等來了一直期待的線索。裴炎將他叫了過去,忽而交給了他一個包裹。


    他打開一看,其中是一些亮白色的粉末,他剛想粘起來仔細瞧瞧,就被裴炎阻攔。


    “誒,這東西碰不得!”


    一向相當穩重的裴炎,忽然激動的大叫,勿言趕緊把布袋子係好,不敢亂動。


    “主公,需要我做什麽?”


    裴炎捋了捋胡須,定睛看他,他總覺得,最近幾天,勿言的性情有點變化,卻也說不好是什麽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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