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宇和齊若雙的感情在時間裏沒有褪去,每天準時的一個電話甚至帶著常見的不舍。忙碌後的工作下的疲憊,在彼此的問候下消失殆盡,那種從內心的滿足遠遠不止於欣喜那麽簡單。


    “齊若雙,還好嗎?”


    “好。”


    “吃了飯了嗎?”


    “恩。”


    “我不在你身邊,好好照顧自己,天冷多穿些衣服。”


    “好。”


    ....


    有些時候,有些問候明明沒有多美麗的旋律,簡單的溫馨卻是不可被祈求的。


    掛斷電話,齊若雙的眼角還有著未曾消失下去的暖意。


    西子端著咖啡從辦公室外走了進來,精致的麵容下卻掩藏著深深的陰霾。每天看著夜北在辦公室外忙碌,看著他的意氣風發,看著他那發自內心的自信,看著他對未來的期望,西子卻深深的懂,夜北沒有這樣的實力來匹配他的機遇。


    有時候站得太高並不是一件好事,能看見不一樣的風景,可往往也伴隨著粉身碎骨的危險。


    “齊若雙,你的咖啡。”西子端著咖啡放在齊若雙辦公桌前,看著齊若雙的臉卻欲言又止。齊若雙是她最難堪時幫助她的人,她們都經曆了人生的太多坎坷。她知道齊若雙想證明什麽,知道齊若雙隻是想用事實告訴她,她和夜北不合適。


    可是。她為夜北付出了最美的青春,為夜北付出了最純粹的感情,有些東西並不是說可以放下就能放下。


    “想問什麽?想問我為什麽這麽提拔夜北。還是想說他不合適。西子,在金錢與權利麵前,沒有適合不適合的,夜北有著你不懂的野心,不是嗎?這樣的他早晚會毀了你和他。”


    齊若雙抬頭,看著西子臉後的陰霾。她懂得西子的擔憂,或許比西子更懂。


    人生不能生活在僥幸當中。西子對夜北不忍心,並不代表齊若雙對夜北可以手下留情。西子見識過她的無奈。她見識過西子的黑暗。看著西子放棄項擎給予的愛情,齊若雙才明白夜北是她怎樣的心結。


    “可是,你明明可以阻止這一切,隻要夜北不接觸到權利的中心。他就永遠沒有機會。”


    “那又怎樣,他對權利的渴望會改變嗎?他就不會往上爬了嗎?我們要用多久去磨平他心中的野心,五年,十年,十五年,還是二三十年,或者一輩子。西子,你知道這不現實的,你不可能掌握夜北的一生。”


    “可是....”西子想反駁。哪怕她明明知道齊若雙說的是事實。


    她總是有著一份僥幸,認為夜北隻要不接觸權利,就不會展現他的野心。


    “西子。”齊若雙尖銳的聲音打斷西子不合時宜的想法。打斷她的自欺欺人。哪怕明明知道事實殘酷,她們也需要去對麵對,逃避有時候解決不了任何的一切。


    “你可以選擇停止這一切,你隻需要走出這扇門,告訴夜北,他接觸的一切都是我們給予的。你隻需要告訴他真相。一切就會結束了。可是,你確保夜北不會恨你。恨你毀了他期盼的一切。”


    齊若雙端起桌前的咖啡輕抿,微苦的清香在嘴角散開。她眼角的餘光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看著門外忙碌的夜北,唇角卻隱隱有著笑意。


    人性本就是自私的,有什麽可追究的。愛情,親情,友情,那一切的一切在人性麵前又算得了什麽。


    齊若雙嘴角的笑意太過於刺眼,西子突然覺得有什麽被生生揭開來。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卻無法去反駁那些事實的存在。


    轉頭看著辦公室外忙碌的夜北,他的行為比任何言語都來得更加真實。


    可是為什麽,齊若雙為什麽要這樣殘酷。就連一絲掙紮的機會也不留給她,就這樣撕裂了她血淋淋的傷口。


    她的夜北,她最深的牽掛,如果她在夜北眼中不值一提,那現在的她算什麽。


    “齊若雙,你為什麽這樣殘酷。”


    西子迴頭,莫名的怒氣卻隨之而來,她伸手撩開她和齊若雙之間的隔擋物,眼裏卻滿是紅光。


    啪的一聲輕響,隨之是莫名的沉默。


    仿佛有什麽隔擋在齊若雙和西子之間,產生了朦朦朧朧的隔閡。


    褐色的咖啡灑滿齊若雙一身,齊若雙的眼裏冷靜的看不出任何神情來,她優雅的起身,取過辦公桌上的紙巾,一下一下的擦拭著身上的咖啡痕跡。看著地上碎裂的杯子,眼角的餘光卻越來越冷。


    沉默的齊若雙讓西子覺得有些壓抑,她甚至有一刻的慌亂,很想說對不起。可隻是片刻,她又生生止住了自己將要出口的道歉,默默立在了原地。


    辦公室裏的輕響驚動了夜北,甚至沒有考慮,夜北下一刻就衝進了齊若雙的辦公室。


    “齊總,發生什麽事了。”


    隻是一眼,夜北就明白了辦公室裏的情景。西子那憤怒的神情,齊若雙那擦拭著衣服的動作。夜北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魯莽,至少這一刻他看出來了是西子打翻了齊若雙的咖啡。


    西子和齊若雙同時轉頭看著闖進辦公室的夜北,她們的神情有些複雜,讓夜北有些看不懂。可她們給予的壓抑卻是那樣明顯,讓夜北想逃。


    實際上夜北也的確這麽做了,他的腳下意識的準備後退。


    “夜北,過來。”


    齊若雙向夜北招手,臉上卻是一片淡然。


    夜北退後的腳步生生一愣,“齊總,這不太好吧?”


    “過來。”


    齊若雙的聲音微冷下去,看著夜北的目光帶著了然的透徹。這樣的目光讓夜北無可遁行,也無法輕易拒接齊若雙的要求。


    “收拾幹淨。”齊若雙留下滿室餘音,決絕的走出了原本屬於她的辦公室,不管身後的兩人如何掙紮,實際上她已經沒有了繼續的興致。


    西子的張揚永遠肆意而無所顧忌。齊若雙喜歡她身上的張揚,她用盡自己的一切努力,縱容著西子的張揚肆意。仿佛西子拋灑的青春,她生命中的張揚,她的熱情放縱,在某些時候都是齊若雙不可觸及的夢。


    寂寞,絕望,蒼涼,一切一切悲觀的情緒後,西子的張揚像是午夜的陽光,刺眼而有著魅惑人的吸引力。盡管西子背後有著黑暗的難堪,不可觸及的,齊若雙也被西子表麵的張揚所深深吸引。


    好像午夜的夢境,自己不能擁有,就希望西子可以擁有。


    而夜北,是西子的軟肋,他的存在是根尖銳的針,輕易就紮破了西子的偽裝,束縛了西子的張揚。讓那種表麵的浮華和美好漸漸遠去。隻留下黑暗中的不堪,一點一點的流淌。


    夜北拿著抹布擦拭著辦公桌上的痕跡,指尖還有著液體溫熱的攝氏度。西子的目光尖銳的看著他,蒼涼的,直白的,冷清的,無可被阻擋。


    “你想要什麽,夜北,機遇不是誰都可以遇上的,有些遊戲你玩不起。”


    虛無縹緲的聲音,帶著心底的驟然,明明知道不應該。可是西子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睫毛輕動,眼角有著她自己也不曾理會的孤寂。一夜一夜的等待,一夜一夜的失望,到了最後,夜北真正從昏迷中醒來,一切卻和記憶中的猜想有了區別。


    “可是我想要,西子你不是我,我知道自己要什麽。”


    夜北指尖一抖,擦拭的動作微停:“西子,你知道你和唐東桐的區別在那嗎?哪怕明明她什麽也沒有做,而你幾乎付出一切,我當初仍舊喜歡她。那是因為她知道我要什麽,而你給予我的一切卻從來沒有想過我是否需要。”


    有些理由其實很簡單,隻是我們都沒有去細想。


    青春年少的張揚,熱情的給予,其實往往抵不過對方一句需要。


    西子頹然的消停下來,仿佛現在的夜北才是真實的他,原來有這些東西一直沒有改變,隻是她從來沒有看清楚過。


    “你,好自為之。”


    西子轉身,卻突然記起了齊若雙那冷清的麵容來,原來不是齊若雙太肆意,輕易掌控了一切,隻是她從來沒有看清。


    看著西子那孤寂及挺直的背影,夜北的心微微一酸。縱使不需要,可也改變不了西子曾經為他付出的一切。他也感動,他也動容,甚至留戀,貪戀的想抓住。


    “西子,我隻是想和你站在一起,我錯了嗎?”


    西子離開的腳步一滯,心口有什麽東西酸酸澀澀的擴散開來。明明有些東西已經觸手可及,可是西子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夜北,或許是不了解自己。


    走出辦公司,西子打通著齊若雙的電話,她有些明白齊若雙的苦心了,可齊若雙離開時那淡漠的神情卻讓她有些不安。仿佛齊若雙對她的縱容將要到此為止。


    電話裏是茫茫的餘音,不斷不斷的帶動著西子不安的神經。她瘋狂的找遍齊氏集團的每個角落,徒留下一片一片的寒意。


    在這個寒冷的下午,齊氏集團的員工看著總經理助理西子拋卻她的張揚青春,狼狽的在公司的每個角落尋找著總經理齊若雙的身影。直到很久以後,齊氏集團的員工還能記起總經理助理的狼狽,那也是他們唯一一次看見不一樣的總經理助理,退卻張揚,肆意,華然錦衣,也隻是一個平凡人罷了。


    直到很久以後,齊若雙聽見員工的議論才知道西子的狼狽,隻是那時的她,卻已經明白了很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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