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兒,來吃些點心,休息一會兒吧。”


    周乳母親自端著托盤,放在了小院裏的石桌上。


    周凜應了一聲,收槍走了過來。


    托盤中是三樣點心,桂花糕、涼水荔枝膏和一種不知名的麵點,看著都很誘人。


    他一邊大口吃著,一邊翻閱著情報。


    這些情報,是周凜從一處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崢嶸劍閣隱秘駐地中,動用權限兌換而來。


    好在他雖失蹤三年,但在離山之前,就與宗門打過招唿。


    不然周凜怕是早就被崢嶸劍閣給除名了。


    “草原國教薩滿教?”


    “非廬天榜第二十四位,草原神子達吉爾?”


    從天下宗師的情報來看,那位向他斬出一劍的草原宗師,最有可能便是這位達吉爾了。


    有點棘手呀。


    要是其他宗師,即使排名高上那麽一兩位,可能還不這麽難對付。


    可如果他是薩滿教的,這就很難辦了。


    因為這薩滿教,不但是草原國教,還是天下第一門派。


    隻這一個門派,便有三位宗師級數的巔峰高手,薩滿教教主、大薩滿,以及這位草原神子。


    要知道,天下宗師總共都隻有四十六位。


    其中晉朝有十九位,草原有十五位,西域百國共有十二位。


    薩滿教的實力可見一斑。


    並且這一代的薩滿教主,位列非廬天榜第二。


    在宗師級的高手中,也是最強幾人之一。


    所以即便是把晉朝的六扇門、錦衣衛和東廠之類的組織算上,薩滿教依舊是天下最強。


    想要報那一劍之仇,可不那麽容易。


    以周凜現在六玄境的實力,顯然還差得遠。


    先把此事放在一邊。


    周凜又看向其他情報。


    從他離開晉朝世界開始,已三年時間,正魔兩道的紛爭,不但沒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而這其中,出現了不少草原以及西域高手的身影。


    比如薩滿教,不但草原神子達吉爾一直高調活動。


    就連非廬天榜第十二的大薩滿,都曾親自出手,與六扇門捕神歐陽,做過一場。


    也就那位一直神秘莫測,高居非廬天榜第二的教主,還未步履中原。


    還有西域的‘聖加侖’和‘無雙上將’郭鳳達兩位宗師,傳言中也和晉朝宗師高手交過手。


    “嘖嘖嘖,看這情形,正魔兩道的大戰,並非是沒有緣由的呀。其背後很可能,就是草原和西域在推動。”周凜嘖嘖稱奇。


    不過草原和西域,顯然也不是鐵板一塊。


    同樣不可能集中全部高手,來晉朝作祟。


    否則的話,晉朝一方的高手,恐怕早就支撐不住。


    而自己的任務,就是要襄助晉朝一方。


    隻是六玄境,還是太過勉強。


    一想到這,周凜伸手入懷,把軟軟攤平,像一張厚餅一樣包裹住他腹部的參寶,提了出來。


    好家夥。


    這個被他抓來輔助修煉的小東西,此時居然正在唿唿大睡。


    嘴裏還叼著一根沒吃完的草莖,小嘴不時還嚼動兩下。


    周凜“啪”地一拍桌子。


    參寶嚇得一激靈,連忙竄起,左看右看。


    “每天供你吃供你喝,是請你來睡覺的嗎?還不快給我幹活,不然的話每天的藥材減半。”周凜嗬斥道。


    這參寶越來越懶了,從前還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任勞任怨。


    現在則是能偷懶就偷懶。


    自己一不注意,它就開始睡覺。


    而且它的胃口,也越來越大。


    好在周凜從師姐帶了不少藥材,而周家也足夠有錢,能夠從城中收購年份高些的藥材。


    否則周凜還真要養不起它了。


    聽見周凜的話,參寶耷拉著腦袋,慢步爬到他身上,又去輔助修煉了。


    周凜自己也不閑著,同樣每日苦修。


    即便是有參寶存在,宗師境依舊遙遙無期。


    等他再在周家住了一些時日,周凜還是打算先迴一趟崢嶸劍閣。


    先迴山上露個臉,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身法,可以學一門。


    他也已經完成這麽多任務,宗門貢獻已經不少了。


    “遠兒,真的不在家裏再多待一些時日嗎?”周乳母牽著韁繩問道。


    周凜已換上一匹新買的良駒,穿著嶄新的錦衣,一切準備妥當。


    見周乳母依依不舍,他隻好溫聲道:“阿母,這次我出門,還會迴來的。”


    不過下次就不一定了,周凜心道。


    “哎,也不知你這三年到哪去了,可叫我一陣擔憂。”周乳母歎口氣,“好吧,你去吧,記得時常迴來看看阿母就行。”


    …………


    崢嶸劍閣一大堂中。


    有兩人飛快交手數招。


    周凜顯然不是對方的敵手,不過對方也適時停下。


    “六玄?”沈掌門再次掃視周凜,“你這三年到什麽地方去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當年周行遠剛上山時,不過是四玄境而已。


    四玄境的年輕弟子,雖不能說遍地都是。


    但在崢嶸劍閣,卻也並不罕見。


    可如今六玄……


    比起宗門重點培養的王柔和許王仙,都要強上不少。


    “弟子這三年,一直待在草原一處密地,由一位神秘老人教導。”周凜編起瞎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崢嶸劍閣並沒有太過嚴格的門戶之見,或者說,其對普通的小勢力沒有門戶之見。


    就比如周行遠這個身份,崢嶸劍閣是知道,他曾拜在玉泉道觀門下的。


    而如果是和崢嶸劍閣同一檔次的頂尖勢力的弟子,那顯然不可能收到劍閣門下。


    “神秘老人?”沈掌門似笑非笑,“罷了,迴來就好,你且下去吧。”


    周凜行禮之後,快步走了出去。


    同時他心裏不停迴蕩著一句:又是一個宗師!


    那樣舉重若輕,隨手把周凜全部招式招架住,而且又隨時能停下,不傷周凜分毫。


    七玄境也做不到。


    必然是宗師。


    怎麽感覺這些宗師像大白菜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了。


    也對,天下何其之大。


    哪怕是非廬這種組織,也不可能將所有隱藏的宗師,全部列在榜上。


    就是不知沈掌門,到底是何時突破。


    在宗師之中,他又算是個什麽層次。


    等周凜走後,驚濤劍俠胡濤從側屋中走出。


    “如何,有沒有查到周行遠這些年的蹤跡?”沈掌門淡淡道。


    “沒有,一點點消息都沒有,他最近一次出現,是在江東道的玉泉道觀。”胡濤迴道。


    自從當年他的弟子孫觀月叛逃後,胡濤便放棄明麵行走的機會,轉入幕後,接管了崢嶸劍閣的情報組織。


    “我打算全力培養他,你覺得如何?”


    胡濤一驚。


    其他人不知道,他卻知道沈掌門已是宗師,對整個崢嶸劍閣的掌控力,強到了極點。


    如果沈掌門確認了的話,那周凜就是想競爭下一任掌門,都有很大機會。


    不過沉吟再三,胡濤還是道:“不妥,這個弟子雖然沒有劣跡,但終歸有些來曆不明,三年時間……”


    他的話點到為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沈掌門歎口氣,原本他就有些猶豫,現在終於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之所以會想全力培養周凜。


    也是覺察到周凜的特殊之處。


    當年周凜才上山時,他便探查到周凜體內劍種有異,而今天一見,這個弟子居然已是六玄。


    這種速度,比沈掌門自己年輕時,還要更恐怖。


    “那好吧,如今局勢微妙,你安排幾組弟子下山去,留下宗門火種。”


    胡濤猛地抬頭。


    這是到了宗門有覆滅危機時,才會用上的手段。


    不過沈掌門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囑咐道:


    “對了,吩咐下去,將功法堂對周行遠開放。雖不能全力培養他,終歸可以給予一些便利,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要是能再出一個宗師,那自然再好不過。


    “是,掌門。”


    ……


    深夜,圓月懸天。


    周凜站在崢嶸劍閣的演武場上。


    如今他的傷勢,已經痊愈,這長生內力修複傷勢的效果,實在太過誇張。


    那麽大的一處傷口,如今隻有淺淺的疤痕。


    也不知道等這門功法,練到了高深境界時,又會出現怎樣的神異效果。


    是皮肉筋骨受到的傷勢瞬間恢複,還是斬頭不死斷肢重生?


    甚至不知會不會,演化成神話中那樣‘滴血重生’的大神通。


    不過自己離那樣的境界,顯然還極為遙遠。


    至少要星海境之後,才需要考慮那些東西。


    至於眼下嘛。


    周凜歎了口氣。


    他從宗門的功法堂中,選取了幾門上乘的身法和輕功,隻是效果都很一般。


    最多隻能和普通六玄高手一較高低。


    遠遠達不到周凜的要求。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從演武場旁邊,急匆匆走過一人。


    當那人看到這麽晚了,演武場上居然還有人時,同樣被嚇了一跳。


    周凜借著月光一看,那人還有幾分眼熟。


    隻是他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而那人也著急忙慌的跑開了。


    等那人走,周凜才猛然想到,那人正是當年他初次上山時,遇到的那個想拿他取樂,反而被他教訓了一頓的衛升桐。


    不過這山上,時常有弟子輪班守夜,來來去去。


    有人經過倒也不稀奇。


    周凜又接著演練起那幾門身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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