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這下全無主意,不知何去。


    還去仙庭嗎?


    然而這老者對第一時代之事言之鑿鑿,乃是至強,他卻不顧,便說明這仙界無有救命之良藥妙法。


    如此,自己該去往何方?


    他是不願迴人間。


    應該去見芊兒,以免她擔憂。


    他又罵自己,何以拋棄芊兒,這豈非一種別樣“辜負”?


    然而,他要抱著萍兒的屍身迴去嗎?迴去見芊兒嗎?


    負罪感油然而生。


    自己,怎麽能霸占了這樣的兩位佳人!


    他落淚,並不為人鄙棄,而讓人憐惜。


    淚盡,他也打定了主意,必要迴去見芊兒!必要道歉!


    片刻,他已歸心似箭。


    心安處,即是家鄉。


    ……


    ……


    大帝實力,方一施展,便來到潛龍淵畔,卻見那地方竟有篝火與木屋,待臨近一看,竟是芊兒。


    地球上,她等待;而這裏,她依舊等待。


    而他,何德何能?


    淚落。


    他走去,身子顫抖。


    芊兒正靜坐而思,忽覺有人靠近,轉頭一看,乃是琮。


    她笑道:“吃飯沒有。”


    琮忍住淚,道:“還沒。”


    他又道:“我且存下萍兒屍身。等我。”


    她笑:“迴來吃飯。”


    他點頭,而後落下深淵,放置萍兒屍身。


    複上得深淵邊緣,尋到芊兒,而芊兒正烤肉,而肉香已撲鼻。


    待近些一看,原來芊兒手巧,竟造了些見於地球而這人間沒有的調料,讓這肉香更是濃鬱。


    芊兒雖失去修為,而神識不消,也不迴頭,便道:“到屋裏洗手,馬上便好。”


    這般生活,其實好的。


    琮安於這樣生活,然而萍兒之死,始終壓在心頭,不敢鬆懈。


    芊兒知道他心想,卻不多語,隻是貼心照料。


    而琮得此照料,心中慨歎。


    住了幾日,聽聞天下又有大變。


    原來,琮那日劈開城牆,在人類蓄起大禍。


    人類甫失去戰力,而城牆已毀,異獸自然落井下石,一時間血流漂櫓。


    人類卻不講因果,認定琮便為罪魁禍首,琮自成為所謂“過街老鼠”而“人人喊打”。


    錯並非全在琮,而人類為己之懈怠、失敗尋一借口,才有如此情況。


    琮不知其詳情,亦不願人類滅亡,然則異獸卻有更惡劣於滅亡的計劃。


    如何?


    異獸卻要將人類圍困於中陸寸草不生之地,任其自生自滅而不顧,以報千萬年之仇恨。


    琮到得原來那城池,卻見這裏已被異獸占領,歎息而落於城樓。


    便有許多異獸虎視眈眈,急欲出手,然而身體卻不得動彈。


    琮道:“誰是這裏主使?”


    有一“人”飛身而來,躬身道:“我便是。人類大帝,有何指示?”


    琮道:“看我麵上,可否停戰?”


    那“人”卻搖頭,道:“人族欺壓我族年數無計,憑你區區幾語,不能解此仇恨。”


    琮歎:“冤冤相報何時了……”


    又道:“也罷,也罷,我做屠夫,讓人獸和睦。哪怕僅止於表麵。但,終有和好一日。”


    語落而城破,此處再無生機。


    他踏出,且追隨人獸之足跡而去。


    ……


    ……


    蹤跡其實並不難以尋找,隨著屍體而前,不多時便見到了大戰的人獸。


    人獸之高層戰力不過仙神,如何能得知大帝到來,便也沒有住手,依舊是瘋狂交戰。


    琮卻落於人獸之間,雙手一錯,以己為中心分開了人獸,道:“人獸不可以停戰嗎?”


    見有人憤恨欲語,又恐嚇道:“如不停戰,我則屠殺至停戰!”


    全場寂靜,更無人(獸)言。


    琮略一點頭,道:“至今起,大陸中分,北部給人族,南部與獸族,不可爭搶,如若有違,天誅地滅!”


    自然,這天誅地滅是由他完成。


    在他監督下,人獸簽訂契約,中分大陸,再無爭奪。


    琮見如此,飛身而歸,不理此間事。


    然他方一落地,卻見火焰熊熊,木屋以於火焰中無了蹤影,而屍體正在木屋裏――淒然地笑著。


    是誰?!到底是什麽人?!


    他已然怒火中燒,已然瘋狂,目光一掃,已見到了林外鬼鬼祟祟之人。


    ……


    ……


    “陳芊兒還裝什麽貞潔烈婦,本來是別人妻子,卻甘做了叛徒小妾,當真不要臉!”一人吐口唾沫,舔舔嘴唇,嘲諷地笑道。


    另一人則是道:“不過,她的模樣也真是俊俏,讓人忍不住。”


    又一人道:“這話我讚同。她卻太剛烈,不好掌控。”


    那人頭飛而血流,終究是不活了,剩下人大驚,卻見了臉色陰沉、目光噴火的琮。


    一眼,而人神俱滅。


    隻留下那方才出言不遜者,在地上慘叫。


    卻是因了大帝法力之衝撞而七竅流血、丹田毀壞、四肢萎縮且有地球所謂“器官衰竭”。


    然而,琮卻一口氣吊住那人性命,不讓他死,他自然無處去死,隻得悲慘的活著。


    對一個人的懲罰,最大者非是處之以死,而是讓其悲慘地活且無東山再起之機。


    琮冷眼看著,而後彈指紊亂那人思想,又一彈指毀滅其傳代機能。


    卻難除他心中憤恨與後悔。


    為何自己要離開?


    為何自己要管那些人死活?


    萍兒!芊兒!


    都在自己的愚笨中沒了,沒了!


    琮悲而怒,悲為萍兒和芊兒,怒為自己。


    可是,怎樣救她們迴來?


    隻能去找輪迴,自輪迴裏尋出生機。


    然而,輪迴在何方?又如何到達?


    去神界一遭,且看如何到輪迴。


    他活著,因為有執念。


    若無輪迴之訊息,他便不能活。


    他複離開人間,來到神界。


    仙神二界都有一定異域之人,都不過大帝修為,琮到這裏,並無何危險。


    未久,來到神界大陸的琮於大陸中央見到了一“黑洞”。


    這“黑洞”無甚吸力,似有一張紙上繪出,平麵而不立體,實在怪異。


    傳說,神界之神靈來自別的世界,擁有著與本世界不同的力量體係,之後,卻與到達世界化歸一處,終究失去了其獨特。


    莫非,那傳說皆是真實?這“黑洞”便是穿越所需之“傳送陣”或說“魔法陣”?


    不知,但可以一試,便是死去,也是會同萍兒、芊兒一處。


    他閉眼一躍,而身子全入“黑洞”中。


    ……


    ……


    五顏六色的雲彩,兩層土地,一在天上,天上之土地靈氣大盛;一在地麵,地麵之土地靈氣稀少。


    天上之土地多有異狀宮殿,不知住有何人;地上之土地多有城市村落,住者亦是各形態不缺。


    而琮自黑洞踏出,但見此景,忽有想法:若帶萍兒芊兒隱居此地,當一樂事。


    卻有人見了他,這人藍發碧眼,在他眼裏已不奇特,畢竟,地球之人,形態各異,長了見識,也不必驚訝於此人之長相。


    此人問道:“嗚哩吧唧呱唧呱唧哩呀哈嘜啦。”


    琮不知他所語為何,無奈而不理。


    唯有眾皇之皇,方能通曉萬界,精通千言萬語。


    可他不過大帝,如何能夠精通。


    卻也無妨,身為大帝,模仿力及學習力何其強大,事實這些並非重點,重點乃是:大帝可以讀取靈魂之內記憶。


    而琮自然可以,便獲取了那人一生之記憶,就讀懂了這語言,也知道了這是個什麽世界。


    這已是另一個星球,同樣有著人間與神界,卻不同於琮所在那地。


    這星球諸人皆有信仰,認為乃由天神創造世界,而天神隕化作眾神,照耀天下。


    眾神居於神界,這神界之實力,高於琮離開之神界,乃有大帝存在,是為諸神王,其修為最高者,是為神皇。


    而琮眼前此人,乃是一神,號為太陽神,諸神王之一,大帝修為。


    雖為大帝修為,而多年安逸,身手術法皆不及琮,至於修為,則不如甚矣!


    如何說呢?


    便是琮多年打磨,而太陽神未經打磨,精純不如琮。


    而太陽神言道:“你是何人?到底為什麽過來?”


    琮道:“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到此尋求複活之方法。”


    “複活?”太陽神疑惑,“是要複活人而自天地奪取生機?”


    而後大怒:“果然是邪神,竟有如此想法!”


    緣何如此?


    此間神靈皆雲:“人之一死,歸於天地。而求複活者,乃是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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