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傍晚,五彩繽紛的花壇裏,菊花披著一身金衣,像節日的焰火,分外顯眼兒。美麗的如同珊瑚海底珊瑚,在微風中亭亭玉立,使這秋天的晚上顯得更加妖嬈多姿。


    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大氅,楊文眯著眼睛打量身邊的一切,心中了然。難怪這個所謂的中秋拍賣會、詩文會規格如此之高,尋常人等連門檻兒都不讓踏過去,原來如此啊!長安舊皇都東宮,就是此時此刻楊文所在的地方,也是拍賣會、詩文會將要展開的地方。


    能夠堂而皇之的在如此地點舉行拍賣會、詩文會,想來那身後的推手與天家關係不菲呢!心中暗說了句話後,楊文急促的咳嗽起來,白皙的臉上掛著病態的紅暈。從小他就有咳嗽的病症,但入書院的時候因為引得魏子夏震怒用了當頭棒喝,因禍得福的吐出一口血後,便好了。沒想到被天九道人傷了,這咳嗽病如影隨形的又來了,弄得楊文現在都有犯賤的心思再找個人給自己來一下。


    楊文不是單獨來的,身後跟著五個人,侍衛隊長楊恭,武安侯府伍天錫、武文候府薛石、小強盜頭子北宮伯玉以及太原王家王子怡,全部跟著他。用伍天錫的話來說,他們是沾了楊文的光,每個有資格參加拍賣的人可以帶五個人進來,如果沒有楊文,他們想參加拍賣會,還真是有點難度。


    長安舊都的東宮很大,金黃的琉璃瓦在斜陽映照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宮殿金頂、紅門,格調古色芸香,莊重之感油然而生。那飛簷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倒真不愧是培養東宮太子、未來帝王的地方,確實派頭十足啊!


    宮殿前有著長長的石階,如今那石階上兩側肅立數百甲士。每個人都戴著銀色的麵具,根本看不清是什麽來頭。見楊文一行人走來,石階前靜立的仿若雕像的黑衣人睜開銀色麵具下的眼睛,躬身行禮。道:“世子殿下,請!”


    “哦?你認得我?”,楊文有些詫異,忍不住問了句。


    黑衣銀麵人笑了,聲音古怪,仿若夜梟:“如今在長安城的權貴人物,首提您靠山王世子。若連您也不認識,那簡直是有眼無珠,這雙招子不要也罷不是?”,頓了下。他側身伸出一隻手,做出請的手勢,道:“世子殿下裏邊請,希望您今日能夠多做出幾首如同洛都中秋詩文會那樣的好詩,想來我家主人會很高興。您也定然收獲頗多!”


    “承你吉言!”


    楊文拱了拱手,帶著幾分懷念徑直向東宮大殿走去。


    長安的東宮楊文幼年曾多次來玩耍,因為那時候章賢太子在世,又是他姐夫,關係親近。如今再看到東宮內的模樣,楊文卻歎了口氣,不是睹物思人。而是有些不滿。宮殿內楊文原本熟悉的擺設被清為一空,店內原本拜訪太子高座的地方如今被修繕成為一個巨大的台子,後邊還有大紅的帷幕籠罩。除了那個台子外,剩下的則是一桌桌酒筵,沒錯,就是酒筵。感情這拍賣行背後的老板將東宮當成酒店了。


    東宮大殿裏早已經坐了不少人,都是非富即貴,楊文還認識其中不少,尤其是看到一個人後,驚訝道:“咦?那不是你家大兄麽?他不是說不來嗎?”


    薛石順著楊文的目光看去。遠處的柱子下坐著的不是薛葭是誰?薛葭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看到薛石後,眉毛頓時挑了起來,似乎有些急切,示意薛石過去。


    “那個……世子殿下,我先過去?”,薛石訕訕的問道。


    楊文點了點頭,腦袋一轉,眼睛很尖,道:“去吧,反正你也是進來看熱鬧,跟誰看都一樣,能跟自家大兄看,豈不更好?”,偏著頭,楊文對北宮伯玉道:“你看那邊那小子,不就是什麽詩君親傳嗎?是他不?叫啥名來著?”


    北宮伯玉睜著那雙半死不活似的死魚眼瞄了過去,歪著腦袋,不屑的說到:“那種無名小卒誰知道他的名字,重要的是他身邊的那位,仔細看好了,八大才子之一詩君!杜青蓮!”


    楊文定睛一瞧,可不是,那位“詩君”穿著一身紫色直裰長袍,腰間紮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發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其氣質比起白衣韓尋都絲毫不遜色半分。


    “走吧!別瞧了,還有免費的酒菜可以享用,真是不錯!”,北宮伯玉嘻嘻的笑著,他似乎完全不知道緊張為何物。


    忽然,那位詩君杜青蓮站起身看向楊文,拱了拱手,笑道:“敢請世子殿下同飲?”


    楊文眉毛一挑,迴了一禮:“固所願也,不敢請耳!不過我的朋友較多,還望勿怪!”


    杜青蓮彬彬有禮的一點頭,楊文帶著幾人走了過去。


    落座後,先喝了杯酒,詩君杜青蓮笑問道:“不知霍兄如今可還在長安?”


    霍兄?楊文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搖頭道:“你說的可是霍淩雲?霍先生已經離開長安城快十天了,詩君與他相識?”


    杜青蓮笑道:“當然!天下第二,又與我同為當代八大才子之一,我豈能不認識他啊!”,頓了下,杜青蓮連連搖頭,滿是無奈的說道:“霍兄前些日子與我相見,卻是騙得我好苦,他這人忒不正經,玩笑開得也太大了些……”


    在杜青蓮提及霍淩雲的時候,楊文心中隱隱就猜到霍淩雲之前訪友恐怕訪的就是這位詩君。他也一直不明白為什麽那天霍淩雲那麽高興,原來是誆騙了詩君,還讓詩君相信了。不過……霍淩雲也是八大才子之一?從未聽說過啊!


    或許是看出了楊文的疑惑,杜青蓮笑道:“如果連天下第二也稱不得才子,誰還敢稱才子?不過他的名號不怎麽好聽,恐怕他也羞於提及!”


    “哦?不知是什麽稱唿?他那種沒臉沒皮的人居然也有羞恥心?”,楊文好奇的問道。


    “壞人!”


    詩君杜青蓮帶著笑意說道。


    “噗——!”


    楊文真有一口老血噴出去的意思,臉憋的通紅,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好半天才斷斷續續的說道:“這個綽號……還……還真挺別致的!”


    是啊!比起人家“詩君”這麽雅致的名號,霍淩雲簡直弱爆了,難怪他堅稱自己是天下第二。


    杜青蓮習以為常似的,笑道:“也沒什麽可笑的。八大才子每個都有自己獨特的綽號,我的‘詩君’,還有‘畫絕’這兩個算是正常些,剩下的可就不怎麽樣了,霍兄是‘壞人’,尚有‘狂生、毒士、鬼才、花癡、酒鬼’與他為伍呢!”


    八大才子不是什麽秘密,人盡皆知,隻不過,楊文還真的不知道霍淩雲是其中之一,其餘的倒都有聽說。聽杜青蓮說完後。他也忍不住的點頭,沒錯,這一代的八大才子真的是異於尋常的特立獨行呢。


    又聊了一會兒,詩君杜青蓮忽然說道:“憑借你在中秋詩文會上的那四首詩詞,我這個詩君的位置還真是不保。有沒有興趣兒接過去?”


    楊文愣了半晌。搖頭道:“我算什麽才子,哪敢接你的名號,八大才子最低都是進士修為的真正天才,把我塞進去,無疑是拉低了才子的下限,還是算了吧!”


    杜青蓮微微搖頭,歎息一聲。沒有再說。


    東宮大殿裏的人愈來愈多,好像是有算計過有多少人來,座位剛剛好。


    “吱嘎——”


    朱漆紅門被關閉,殿內亮起燈火,從台子後的帷幕中走出一位穿著金色長袍戴著銀色麵具的人,咳嗽兩聲。聲音蒼老的說道:“人已經到齊了,重陽節拍賣會、詩文會現在開始!”,停頓一下,那人說道:“列位可以叫我金老人,我負責今天的主持工作。老規矩。每次拍賣的東西底價都定在一萬兩白銀,加價同樣不得少於一萬兩。如果銀錢不足,可以現場作詩作詞,由我家主人進行評判,若是難得一遇的上佳詩詞,拍賣的東西就是你的!咳咳,再說一句,今年我家主人得了不少好東西,有三樣堪稱絕世!所以,今天壓軸的東西有三樣!長話短說,開始了,上第一件拍賣物品!”


    紅色的帷幕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幾個身高力強的銀麵甲士抬著一塊巨大的石頭放在台上,那石頭泛著金色的光澤,很是不凡。


    “好大一塊兒金星鐵!”


    有識貨的已經忍不住驚唿起來。聽到金星鐵這個名字,不少人也讚歎不已。


    似乎是很滿意眾人的反應,金老人帶著自豪的聲音說道:“沒錯!就是金星鐵!金星鐵是用來凝聚文器的最佳材料之一,也可以用來打造防身鎧甲、兵器等等的首選!不過……要拍賣的不是它!”,在眾人愕然的神情中,金老人朗聲道:“有一位墨家的機關大師想要用它打造出一頭機關獸!所以,將要拍賣的是那位機關大師的手藝!他可以保證這塊金星鐵打造出來的機關獸可以達到舉人級別!”


    “轟——!”


    一石激起千層浪,拍賣會瞬間變得熱鬧非凡。


    “五十萬兩白銀!”


    “八十萬兩白銀!”


    “一百萬!我出一百萬!”


    “才一百萬你牛什麽?三百萬兩白銀!”


    沒過十息時間,金星鐵或者說那位機關大師的手藝飆升至三百萬兩白銀,便是楊文這等不缺錢的主兒也暗暗咋舌。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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