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已是九月,西北的長安城早早的迎來了秋色,滿城黃葉,朔風席卷。


    無論什麽時候,長安的東市總是繁華熱鬧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流淌不息,道路兩邊林立著各種店鋪,挑著擔子的小販也選擇最好的地方吆喝不停。


    在人群中,卻有兩個黑衣少年郎看起來殊為顯眼兒,尤其是其中一個還披著純白色的狐皮大氅。白狐本就少見,那大氅則是選取白狐身上最好的一塊兒稍比巴掌略大的腹皮縫製,少說要用上百條白狐!可謂千金難求!


    因為陰天,長安城的天氣更陰冷,大病初愈的楊文才不得不一副冬日打扮,倒是他身上的狐皮大氅,這是北宮伯玉當初打賭輸給他的,北宮伯玉……不,現在是蕭伯玉,他已經改姓為蕭,認了蕭老太監做了幹爺爺。蕭伯玉說到做到,花了大價錢才給楊文置辦了身上的狐皮大氅。


    漫無目的的走著,北宮伯玉唉聲歎氣:“認了個老太監做幹爺爺,心中怎麽想都不爽利啊!”


    “得了吧!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楊文哼哼著說道:“怎麽不見你拿人家東西的時候說什麽老太監?一口一個蕭爺爺,叫的親切著呢!”


    “算了!反正蕭爺爺不在,咱又對北宮伯玉這個名字感情深,該咋叫就咋叫!”,北宮伯玉懶得去想那些煩惱事兒,卻是感歎道:“最近發生的大事可真是不少,嘖嘖,沒啥想法?”


    的確,從八月中旬開始至現在,帝國真的發生了不少大事兒。儒家大學書院從洛都城搬遷至長安城。道家人道學說半聖鬆風道長,成為近十年來第一個身隕的聖人。道家人道學說與天道學說的合二為一,建立“天人道學院”,實力大增。重新占據文道百家之首的位置。墨家學院從南方搬遷至司隸州的函穀關。聖皇接連將洛都城周邊包括陳留王在內的藩王封地收迴……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引人矚目的大事兒,無論是誰都要關注。


    “文道學說蠢蠢欲動,天家皇族更是如此……這天下啊。遲早要出事兒!”,楊文感歎了一句,問道:“書院現在如何?昭王李馭、林小侯爺、褚胖子他們在不在?”


    楊文養傷養了很久,還沒去書院過。


    北宮伯玉咧嘴道:“都在,當日咱們從洛都城出發的時候這三位都沒見影兒,誰知道他們怎麽來了。林小侯爺啥德行你不知道?整天渾渾噩噩的混日子。褚胖子那人心眼兒多,不愧是巨商之子。倒是那位昭王看起來頗為反常,我很好奇他現在腦子裏到底是咋想的!”


    “哦?有何反常?”,楊文順口便問。


    北宮伯玉道:“按道理來說吧!他是天家削藩第一刀,被收了封地、遣散了私兵。心中肯定有點鬱悶才對啊!可他現在看起來跟從前沒啥區別,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該樂樂,簡直跟那位林小侯爺一樣沒心沒肺!”


    沉吟許久,楊文搖頭道:“他不是沒心沒肺,而是對這個情況早有準備。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天家要削藩,拿他作為第一刀,他能怎樣?難道要打著勤王的名號起兵造反?別逗了,就昭王府那點兵馬,聖皇隻需要動動手指頭,就能碾死他。如果他聽話的乖乖就範,還能作為榜樣得到天家的厚賜……昭王李馭。不是那麽簡單的人!”


    “也是,看那小子也不是啥好鳥,又精又賊!”,北宮伯玉拍拍腦袋,笑道:“對了,今晚就是重陽節拍賣盛會。還有詩文會,那位褚胖子讓我帶信兒給你,邀你參加!”


    楊文點點頭,道:“我是沒啥興趣兒,不過可以去開開眼界嘛!也許。見一次少一次呢……”


    北宮伯玉聽出了楊文的弦外之音。事實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帝國亂象將起,始於削藩。從古至今,削藩這種事情沒少發生,但每一次都是血流成河才結束。也許聖皇現在看起來挺威風的,不斷地迴收一些小藩王的封地與私兵,但等他將手身上有實力的藩王,如同靠山王、蜀王等,那時候就會出亂子了……


    偏偏聖皇現在愈老愈昏庸,見幾個強盛的藩王不表態,就以為是自己收拾了幾個小藩王震懾了他們,讓他們怕了、不敢妄動了。從洛都那邊傳來消息說,許多人勸阻聖皇不能繼續削藩,結果惹得聖皇大怒,杖斃不少人,剛愎到了極點,完全魔怔。


    拍了拍北宮伯玉的肩膀,楊文笑道:“咱們兄弟也該努努力了,提升自身實力,才是能夠生存的根本!時間緊迫,看樣子三年都夠嗆!”


    北宮伯玉眉毛一挑,楊文是在給他透露口風,他如何能不知?他雖是個渾人但也知曉事情的重要性,鄭重的點了點頭。眼角餘光一掃,北宮伯玉一咋舌,道:“那不是薛……薛什麽來著?就那次在食色坊,被我揍了一頓的王八蛋!”


    楊文扭頭看了過去,可不是,薛葭的弟弟薛石,那小子一手提著鳥籠,一手牽著狗鏈,身著錦衣,養好了傷的臉看起來還有幾分小白臉的潛質,不過他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樣著實引人不喜,跟他哥哥薛葭比起來……那就好比一隻鳥生了倆蛋,結果孵出來一隻蒼鷹,一隻麻雀。


    薛石也看到了楊文與北宮伯玉,頓時臉上僵硬,身子抖了抖,硬著頭皮將鳥籠與狗鏈交給身後下人手裏,給楊文過來見禮:“見過世子殿下!”


    雖然得罪不起楊文,但這位紈絝子對北宮伯玉卻是滿不在乎,還記恨在心的冷哼一聲。北宮伯玉眼睛一翻,比他還牛氣的哼了迴去,這廝壞著呢!他已經盤算好了,要是薛石敢口出不遜,那就再揍他娘的。


    不過,薛石似乎轉了性子,沒搭理北宮伯玉,隻是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看向楊文道:“世子殿下,不知道您會不會參加今晚的重陽節拍賣會、詩文會啊?”


    楊文對這位紈絝子印象也不好,玩味兒的笑道:“參加怎樣?不參加又怎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隨口問問,要是您參加,以您在洛都中秋詩文會上的光彩,恐怕誰也比不得你啊!”,薛石笑道。


    “哦?什麽意思?我可是聽得不大明白啊!”,楊文問道。


    薛石看了看周圍,說道:“看來您是不熟悉長安重陽節拍賣會與詩文會,不如去茶舍坐坐,我給您說道說道?站在街上有失您的身份啊!”


    楊文看向北宮伯玉,北宮伯玉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進了茶舍,要了一壺上等的毛尖兒清茶與幾樣精致的茶點,薛石開始說道:“長安的重陽節拍賣會與詩文會是一體的。有三個特別的地方!”,賣了個關子,結果他發現楊文正在神遊天外,北宮伯玉東張四望,他這個關子賣給了瞎子,尷尬的一咳嗽,他隻好自圓自話,道:“第一,長安重陽節拍賣會與詩文會參加的門檻兒特別高,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去的,能進去的人要麽是天下聞名的巨富,要麽是才學甚佳的風/流文士,要麽就是向世子殿下這樣的身份高貴之人!”


    “嗯,然後呢?還有什麽地方特別?”,楊文問道。


    薛石可算鬆了口氣,他也是臨時起意才要與楊文對話的:“第二個特別的地方在於拍賣的東西,那其中不乏蠻族的漂亮女人,還有妖族的妖寵,連能夠化形的妖寵都有。名人字畫、文寶等等,應有盡有,隻有你想不到的,就沒有他們沒有的!”


    見楊文點頭讚歎,薛石接著說道:“第三個特別的地方是,可以不用錢財,現場做詩詞,如果詩詞足夠精彩,你心意的那件東西,哪怕有人出了高價,也會歸你!”


    “這倒是有點意思啊!”,楊文笑了起來,道:“如此進行拍賣,就不怕賠了本兒?”


    薛石道:“那拍賣會的後台不知是誰,反正很有權勢、很有本事,這個拍賣會、詩文會在長安已經舉辦了第五個年頭了。可誰也沒能查的出來……”


    “你忽然跑來跟我說這些,恐怕另有目的吧?”,楊文忽然問道。


    薛石麵上一紅,訕訕的說道:“那個……那個,我想請世子也帶我去見見世麵,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上次我……我不知道食色坊的喬老板是您的女人……”


    楊文嘴角抽搐,都什麽跟什麽啊!誰跟那女人有瓜葛!眼睛一翻,他決定把那句話當做不存在:“你好歹也是武文候府的小侯爺,居然進不去?那你家大哥呢?什麽破拍賣會,門檻兒真是特別高啊!”


    薛石鬱鬱不樂的歎氣道:“我家大哥自然有資格進去,但他不樂意去……”


    咂咂嘴兒,楊文道:“行,你要想去,那就跟著一起去吧!反正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但你要記住,千萬不要給我惹事兒!”


    薛石連忙道謝,口稱:“豈敢!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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