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果皺著眉頭,輕輕搖頭,點著她的金算盤子道:“我光前期都投入了一萬多兩了,還不算後麵的成本呢,一年就賺五百兩,那不是開玩笑嗎?”


    天慶帝已經看向張小果的目光已經不知道如何形容了,震驚有之,激動有之,感慨有之,複雜有之,愧疚更有之,最多的卻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與驕傲。


    伸手,輕輕撫在女兒的臉頰,他的手顫啊顫啊顫,眼淚跟著便落了下來,心中卻在不停的呐喊:“心蘭,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女兒長大了啊!”


    高總管在側,也跟著一陣的擦眼淚。


    張小果卻沒有容他們感慨多久,已把頭伸了過來,笑問道:“皇上,你覺得臣妾的這個生意可還行?要不,投個資?”


    天慶帝忙收斂起心神,問道:“要投多少?朕給你。”


    張小果眼珠一轉,輕笑出聲,“那就投個一百兩吧。”


    “一百兩?”天慶帝一怔,心想著,或許果兒隻是想要一個噱頭而已,剛要點頭,便聽她接著說道。


    “皇上投一百兩,到時候占一半的股份,利潤咱們一人一半,如何?”


    天慶帝眉頭一挑,“朕才投一百兩,卻占一半的份子,不妥不妥。”那不成了空手套白狼了嗎?套得還是自己的女兒。


    “我還沒有說完呢,皇上可不是就出這一百兩銀子,我出不去宮,還需要皇上給舉薦幾個信得過管事用呢!”張小果狡黠一笑,“還有,以後水泥成了,怎麽賣,往哪裏賣,賣多少,還都得仰仗皇上您呢!”


    天慶帝一聽,不由得樂了,向高總管笑道:“說了半天,原來在這裏等著咱們呢!”


    高總管跟著附和,“可不是嘛。”隻是他話頭一頓又幫上了張小果,“咱們娘娘說的也有道理,她出不得宮,可不就得陛下您多幫襯著一些嗎?這是正理,原就應該的。”


    到此,他們的話題總算是告一段落,張小果一摸肚子,餓了。


    高總管往外麵一看天色,忍不住狠狠在自己的腦門上敲了一記,“瞧奴才這記性,光顧著說話,把晚膳都忘了。”說著,急匆匆的走到門口,往外麵招唿一聲,不一會兒,流水一樣的飯食便擺了起來。


    張小果照樣與天慶帝一起吃過,告辭出來,一邊消食,一邊由小桂子陪著往迴走,遠遠得便看到她的屋門口熙熙攘攘的圍了一圈兒人。


    貴娘站在廊下的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急得直搓手,小權,小鐵一左一右的站在她的身後,死死的堵著門兒。


    張小果一愣,這是怎麽著了?


    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難道還有誰想要衝進她的屋裏行兇不成?


    小桂子看著實在不像,忍不住吆喝道:“都聚在這幹嘛?活兒都幹完了?”


    眾人一驚,迴頭一看,頓時作鳥獸散。


    當場隻留下兩個人。


    張小果看清楚兩個人,不由得把眉頭擰了起來,故意忽略掉她後背背著的荊條,揚聲道:“喲,秦嬤嬤,當初在禦書房不告而別,本宮還以為你老毛病又犯了,迴來養著了呢!怎麽這會兒子卻在這裏跪著?別一會兒又犯了毛病,本宮可擔待不起啊!”


    貴娘看到張小果,仿佛瞬間找到了主心骨,“噔噔噔”跑了下來,急急的道:“娘娘,您可算是迴來了,您要是不迴來,奴婢怕要攔不住了。”


    張小果一怔,“怎麽?她還想帶著人衝到我的屋子裏去?”


    問完,不等貴娘迴答,秦嬤嬤“噌”地跳了起來,把搡在貴娘的身上,大叫道:“小娼婦,我說娘娘怎麽不待見我,原來一直你在這兒繞舌!”


    貴娘一時不查,被推了一個趔趄,重新抬起頭,眼睛裏已隱隱蓄上了淚水,委屈的站到了張小果身後,“娘娘……”


    張小果眼神一厲,聲音也仿佛瞬間融入了萬年寒冰,凍得人渾身發寒,“小娼婦?這也是你一個宮嬤可以罵得出口的話?


    誰不知道,這宮裏麵的女人都是為皇上預備的,便是暫時充作勞役,那也是皇上的女人。


    皇上的女人,你罵得這麽不堪,在你心裏,皇上又算什麽?要不要咱們到皇上太後麵前分辯分辯?”


    秦嬤嬤被張小果的聲音凍的渾身一陣顫抖,又被她的話唬了一跳,心髒“哢崩”一聲都不好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道要做何解釋,隻反複的支吾道:“娘娘,奴婢不是……”


    “娘娘,幹娘無狀,請娘娘恕罪。我們今天這樣,實在也是沒有法子了呀?所以才想著求娘娘您給我們一條生路。


    可是,幹娘負荊請罪,在這門口跪了半天,貴娘卻一直都不讓我們進去,還說娘娘不在。


    我們去過鹹福宮那邊,娘娘早已離開,自然是不信的,所以才想要親自進去看看,實在是無心冒犯啊!娘娘——”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翠縷急行幾步,跪在了秦嬤嬤的身邊,聲淚俱下的好一通哭訴,那顛倒黑白的本事,簡直是登峰造極。


    張小果都忍不住輕輕為其鼓起掌來,連道了三聲“好口才”,口氣也和煦了起來,挑唇反問道:“看來,此事都是本宮與貴娘的不是了。你們兩個倒是情有可原了,是吧?


    隻是,如果今天的事換到太後娘娘,或者皇後娘娘身上,你們兩母子是不是也會因為心情焦灼,急著賠罪而要硬闖太後娘娘的慈寧宮,或者皇後娘娘的坤寧宮?


    就算是太後身邊的胡嬤嬤,和皇後身邊的柳嬤嬤說了,你們也會以為她們在誆騙你們,不想讓你們認錯?”


    聽著張小果這麽不緊不慢的說了這麽一大通的話,秦嬤嬤和翠縷早已軟在地上,跪不端正。


    小桂子則是暗暗點頭,心中期待貴妃娘娘將要如何處置這兩個刁奴,便聽張小果再次輕聲細語的說了起來,“秦嬤嬤,聽說您上兩次急症,太醫院就覺得蹊蹺,本宮好心,著人把這事給您報到了內務府,內務府的人讓正在讓慎刑司的大人們查著呢。”


    正說著,遠遠的兩個黑衣掌事,帶著一隊粗壯的同樣服色的宮女太監走了過來,胸口上鬥大的“刑”字,便是在黑夜中都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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