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鬆開拉著新衣衣擺的手,身子靠後,微微仰頭看向香凝問了一句。


    “在看爺,奴婢從未見過像爺這麽好看的人。”


    她低頭,露出恰到好處的羞澀表情。


    大意了,光顧著想事情,忘了裴宴之是何等敏銳的人了。


    裴宴之的視線停留在香凝身上,片刻後,他才移開,也不知剛剛想了什麽。


    香凝再抬頭時,就看到裴宴之起身:“替我換上吧。”


    聽到這句,香凝上前解開了他外衣的扣子,將這件新衣給他換上。


    裴宴之的容貌,自是不必多說,這樣的顏色襯的他越發麵如冠玉。


    “腰身好像有些大了,奴婢再改改。”


    她伸手過去,環住他的腰身要將腰帶解下,裴宴之卻是伸手將她摁在自己懷中。


    “香凝,我可以護著你,給你想要的,但是,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別人騙我。”


    “更不喜歡,我的枕邊人,有瞞著我的事情。”


    裴宴之不是個傻子,香凝視線落在他臉上的那一瞬他就察覺到了。


    “奴婢的確有一件事,瞞了爺。”


    香凝的臉靠在他懷中,悶聲道:“蘭輝閣那一夜,奴婢無路可逃,四少爺在身後追的緊,隻能推開了蘭輝閣的門。”


    她當然有事情瞞著裴宴之,她和他又不是什麽密不可分的關係。


    此時拿出這件事來說,不過是想打消他的念頭。


    香凝在裴宴之的心中,必須是那個愛慕他,且沒有任何多餘想法的人。


    她隻是有幾分好奇,為何裴宴之會在意繡法,難道是那些人又找上來了。


    卻沒想到,被裴宴之察覺。


    “就這件?”


    裴宴之伸手捏住香凝的下巴問了一句。


    她被迫仰頭看他,點頭應下:“就這一件,可奴婢知道那是爺在的地方,奴婢賭對了。”


    香凝那雙帶著霧氣的眸子,笑起來時,眼眉彎彎,好看的,像是一汪月亮。


    “嗯,知道了。”


    他唇角不自覺彎了下,將人鬆開。


    “不用改了,衣服剛剛好。”


    說完這句,裴宴之重新坐迴去,衝著香凝招手讓她過來。


    “讀過書嗎?”


    他問了一句,香凝輕輕搖頭:“沒有。”


    讀書識字那是富貴人家才學的起的,她也隻是在裴府的三年,偶爾跟著賬房先生看看書,認識幾個字。


    “我教你。”


    裴宴之握住筆,在宣紙上寫下兩個字。


    字跡筆走龍蛇,蒼勁有力,像是指點疆場的將軍一樣。


    “香凝,你的名字。”


    他伸過去手,香凝將自己的手搭在他掌心中,裴宴之讓她坐在他腿上。


    那支狼毫筆被塞到香凝手中,裴宴之帶著她在宣紙上重新寫了這兩個字。


    隻是這一次,字跡歪歪扭扭,在他剛剛寫下的那兩個字旁邊,活像是站不穩的士兵。


    香凝聽到裴宴之笑了下,她臉一下就紅了。


    這一次,臉紅是因為有些臊得慌。


    她說不識字,又不是在騙裴宴之,隻是這字跡,比起三歲孩童還不如。


    “以後沒事,可以描摹字帖,總要學會寫自己的名字才是。”


    “記住了?”


    裴宴之的手指點在那兩個字上,香凝點頭,這描字帖,應該跟描繡花圖樣一樣。


    能有裴宴之這個狀元郎教她讀書識字,是旁人都求不來的。


    香凝自然樂意。


    兩人坐在一起,裴宴之看著她那滿紙跟蟲爬過一樣的字體,無奈揉了下頭。


    一時興起,想要教她讀書識字,隻是沒想到,好為人師,終也有敗給學生的一日。


    此時的瓊華院中,自廖媽媽將裴宴之的話帶來後,她臉色便有幾分難看,若非是顧及還有外客在,她早就去墨鬆苑了。


    本想留這位程小姐用午飯,人家卻推脫說家中有事,早早離開。


    秦碧君滿心不悅,起身就要去墨鬆苑,卻在剛出瓊華院後,被康媽媽攔下。


    “大夫人,老夫人請您去寧福居一趟。”


    聽到這話,秦碧君皺眉,隻能改道朝著寧福居而去。


    裴老夫人信佛禮佛,一天內,大多數的時間都在佛堂內。


    秦碧君被康媽媽帶到佛堂後,便聽跪在前方的裴老夫人說了一句跪下。


    “母親?”


    “我讓你跪下。”


    裴老夫人聲音淩厲,帶著怒氣,秦碧君隻好跪在蒲團之上。


    “不知兒媳犯了什麽錯,讓母親如此大發雷霆。”


    秦碧君心有不滿的問了一句,而後就聽裴老夫人說道:“你非要毀了裴家才甘心嗎?”


    佛堂內,隻有裴老夫人同秦碧君二人。


    裴老夫人給秦碧君留了臉麵在,沒當著下人的麵訓斥她。


    “母親此話何意?”


    “我同你說,宴之的新婦,我中意的是刑部侍郎的女兒,你今日便請了翰林大學士的女兒進府,真當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裴老夫人站起身,撚動了下手中佛珠:“你對峰兒不滿,我也知曉,當年之事,是他對不住你。”


    “可世家貴族,誰不是三妻四妾,他娶你多年,房中從未有過一個妾侍,幹幹淨淨,隻是醉酒一次,犯下大錯,你便不依不饒。”


    聽裴老夫人說到這件事,秦碧君的眸中劃過幾分恨意。


    “兒媳對大爺沒有不滿。”


    便是不滿又如何,她又不能同裴峰和離。


    “你心裏怎麽想的,我知道,這麽多年來,你連宴之都不怎麽管,他在你心中,究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還是你用來籠絡權貴的物件兒。”


    裴老夫人的話讓秦碧君眼眸睜大,她低頭:“宴之,自然是兒媳的孩子。”


    看著她油鹽不進的模樣,裴老夫人閉眼長歎一口氣。


    “宴之的婚事,你不許再插手,今後我也不允許你在宴之的事情上做什麽。”


    “秦碧君,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若再執迷不悟,我也隻好一紙休書,將你送迴秦家。”


    裴宴之是整個裴家的希望,裴家的前程,裴宴之的後半生,裴老夫人絕對不允許毀在秦碧君的手中。


    “宴之是我的孩子!”


    秦碧君猛地抬頭看向裴老夫人:“裴家就是這麽欺辱我的嗎?我連自己孩子的婚事都不能插手嗎?”


    “你若還當他是你的孩子,就什麽都不要做。”


    裴老夫人手中撚著佛珠,看著秦碧君落下這句。


    天底下,哪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可偏偏,她將對裴峰的怨憎還有期許,全都放在了裴宴之的身上。


    這麽多年來,若非有她從中看護,裴宴之還不知會長成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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