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步往那所謂的‘青花行’去。


    這勾欄風月正開在花團錦簇的正中間,那人群走著走著便堵在了那道路中間。


    無憂走到的時候,人群已經擠的無法走動了。


    蝶赤將她護在身前,可是那人群沒一會兒便左右搖晃,險些將她絆倒。


    索性那人群裏的後麵有一處吃食的二樓,無憂蝶赤前去那吃食處,這家吃飯的地方不淺,而二樓的包間更是達到了幾百兩一間,也怪不得下麵人群擠人,而這家店鋪的二樓還意外的空曠。


    好在她不是缺錢的人,到了前台開了一間二樓正對那青花行的地兒。


    那領著兩人的小廝見蝶赤出手如此大方便笑道:“您可是不知道,這周圍但凡是靠近青花行的鋪子價格都非常高,畢竟今兒慕名前來看‘牡丹姑娘’的才子佳人富商甲胄可是多不勝數呢!”


    無憂聽著那小廝的話輕笑:“聽聞這牡丹姑娘今晚要選出一名男子共度春宵?”


    那小廝哎呦了一聲:“哎喲,是哪位先生告訴您的?這牡丹姑娘賣藝不賣身,那可是隴西出了名的才女花魁,今兒晚那選的可不止是男子,女子也可,不過,這次來的一眾都是衝著牡丹姑娘的美貌前來的男子,那女子怕是難嘍。”


    “雅間到了,酒水吃食稍後給您上去。”


    那小廝推開了門便出去了,無憂進門,這才見這雅間還有個後門的陽台,從那處台子上麵剛好可以看到青花行裏麵的盛況。


    這青花行的規模很是浩大,對比起那雲來酒樓可以算是很奢華了。


    見那青花行的門頭牌足足有兩米那麽大有一米那麽寬,上麵用著瀟瀟灑灑的字跡寫著‘青花行’在那牌匾的下麵落款竟然是白字。


    無憂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才見那門前已經站滿了許多人了。


    而順著青花行往一邊看去便是那條貫穿著整個龍棲的長河,在那河中不知道什麽時候種上了無數的金蓮,那金蓮的周圍到處是金子做的荷葉,那荷葉裏麵還有著含苞欲放的荷包金蓮,足足一個池子那麽多。再往那金蓮中間看去便可見水中坐落著大約五米長圓的金蓮鼓,順著那整個長河看過去,這一片的池子每一個都是錢。


    無憂忍不住挑了一下眉頭:“這青花行是有點意思,不知道掌櫃的是誰,竟如此有錢,請著白世子提了匾額,這水池中還種植著金蓮,見那鼓,看來今晚那牡丹姑娘便是在那上麵作秀呢。”


    蝶赤也是看了過去:“主人,那邊來船了。”


    她看著蝶赤指的方向,這才見那水池中駛來了四五艘花船。


    她眼睛微微一眯,這才見,那第一座花船上的人正是龍無陌,許是一月不見了,無憂竟能發現他的身子消瘦了一些。


    而在他花船中的正是樂光年,而樂光年也比以往見到的時候更加的憔悴了。


    可讓無憂最想不到的是,在龍無陌的那艘船上,她居然看見了已經幾月未見的南宮羽…


    蝶赤也看見了南宮羽,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是龍主….”


    無憂聽到龍主二字,眼裏泛起了寒光。


    蝶赤趕緊改口:“白澤是如何將南宮羽放出來的?”


    她眼睛動了一下:“都一樣,橫豎都是廢人一個,白澤就算是給他仙骨又如何,手一動便沒了。”


    她收迴了目光,在龍無陌旁邊的花船裏看見了白慕和龍秦,不僅如此,她竟然還看見了白澤….


    她嗬笑了一聲,又見在龍無陌的右側花船裏坐著龍飛揚,而龍飛揚身邊坐著的正是清瘦了不少的樂黛眉和樂耀祖,此外還有鎮遠將軍的公子颯凝。


    “如今這龍棲的趨勢可是有些意思,瞅瞅那三個花船,可不是叫三方鼎立嗎。”


    她對著那水池中的三個花船抬起了頭然後笑稱。


    蝶赤看著那水中這才問道:“您要去嗎?”


    “去哪裏做什麽,那是人世間的事情我們無需去管。”


    “可是白澤….”


    “他不過是一個活了幾千年的神獸,這人世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他去插手呢。”她說完忽然對著蝶赤道:“許久前,女媧曾與麒麟,白矖,騰蛇,白澤一同對付過四大神獸,那白澤現在在何處?”


    蝶赤想了一下:“白澤一族都喚名白澤,那隨著女媧娘娘的白澤大人應當已經隱居於世百萬年了。“


    那雅間裏有貴妃椅,她手一揮便見那貴妃椅落到了自己的麵前,衣袖一揮身子一軟便躺了下來:“他當真是不知道自己的後輩是個什麽模樣,人人都盛傳白澤祥瑞,他往龍秦那裏一站,龍無陌這皇位怕是要保不住了。”


    蝶赤未說話,恭敬的退到了一邊將茶水倒好送到了她的麵前。


    無憂見她不說話去倒茶好笑道:“今日那牡丹與你倒是有點淵源。“


    蝶赤愣了一下不解的抬頭看向了無憂:“難不成那牡丹非人?”


    她笑了:“是不是人馬上不就看到了?”她隨手接過了蝶赤遞過來的茶水,然後不緊不慢的看了過去。


    那花船上,龍無陌沒想到颯凝會和龍秦坐在一處。


    又見他身側坐著白慕,這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這白慕同他的十弟交好,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是如今鎮遠將軍的公子居然也在龍秦的花船上便讓人很是疑慮了。


    他銀色的麵甲翻出了寒光。


    他才將那目光落在了白澤的身上,見他衣著很是慵懶,尤其是那一身純白,讓人忍不住看了滿眼慌神,又順著他的臉頰看去,雖長得很是俊美,可是不知道為何這份俊美看的人很是不舒服,好像這個人身上散發著一股特殊的氣息。


    樂光年打量了一番白澤,這才對著龍秦道:“素問十王爺從不問市井紅塵,沒想到今日竟然也會被這青花行的花魁引來。”


    龍秦聽到樂光年的調侃忍不住笑道:“樂小將軍說笑,本王今日本是要去攀爬山岩,偶的半路聽到了青花行的花魁一事,聽那市井流傳說是此女比十小姐還美,本王也是個男子,此前宮宴有幸見到十小姐那半分真容,已覺得非常驚豔,讓人不敢上前。雖說現在的十小姐收斂了許多,可是那日珠簾下的麵容記得非常清楚。現在有比十小姐還美豔的人,自然是要來湊份熱鬧。”


    說完又看向了南宮羽調侃道:“本王可記得當初這南宮公子可是被大王兄關了起來,那關在一起的還有昭和,怎的失蹤了許久這南宮公子反倒是坐到了大王兄的身邊?”


    南宮羽一臉的淡然,聽到龍秦的話將目光看向了龍無陌然後笑道:“那日的事情實則是個誤會,當日的確是昭和和十小姐發生了一些矛盾,可是後來到了地牢,這矛盾解除了我們也就出來了,隻是礙於那時候愛慕十小姐的男子眾多,在地牢的時候反倒是被襲擊了,為了安心養傷這才編了一出話,如今這傷好了自然就出來了。而且曆經那次後,我同絕王倒是推心置腹了一番。”


    他說罷低頭笑了。


    白澤不動聲色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龍無陌更是笑道:“的確如此。”


    他這一說直接落定了南宮羽所說。


    龍飛揚坐在那一邊,嗬嗬冷笑,這南宮羽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樣子誰都不知道,可是可以斷定的是如今龍無陌有了南宮羽,而南宮羽又是未來南宮家主,也就代表了這南宮家所支持的便是龍無陌。


    想到這裏他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那月下山莊他也要加點緊了。


    颯凝坐在龍秦的一側,聽著眾人說完便跟著笑道:“我在來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十王爺,便一同前來的,沒想到絕王和七王爺也在。“


    他好像有意解釋,


    龍無陌聲音淡淡的:“今日前來也是依十弟所說,本王倒是想看看這所謂的牡丹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比得起十小姐的麵容。”


    龍飛揚放下了手中的水杯,目光雖然看向了樂黛眉可是這說話的語氣卻依舊是對著龍無陌等人的。


    “眉兒,聽聞十小姐失蹤了?可是真的?”


    樂黛眉比以前更加的沉穩了,聽到龍飛揚的說話聲音嬌柔道:“她身為將軍府的嫡女,如此讓將軍府蒙羞,又落得滿身話垢,那日十妹去了蘭泊山後便再也沒有迴來了。不僅是將軍府在找,丞相府也在找,可是依舊沒有消息。小女聽說,絕王似乎也在找十妹,不知絕王可曾找到了?“


    她忽然將話鋒轉向了龍無陌。


    龍無陌眉頭一皺,他的確是找過,可是她好像真的失蹤了一樣,無論怎麽去找都找不到任何的痕跡和消息,就連那山腳下的百姓都說未曾看見過她下來,可他找了一月什麽消息都沒有。


    龍秦冷笑了一聲:“今日可是來看花魁的,怎的就著十小姐不放口?如今這十小姐在龍棲的口風可是差的很,那走在路上可是人人喊打的,就算是她出現也不可能改變她一個人毀了整個將軍府的傳言。“


    他說完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樂黛眉看著龍秦,忽然覺得順眼多了:“可不是麽,十妹可是現在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的人,這世間怕是已經沒有人可以讓她恭敬了。且不說她無禮,小女可是聽說了,十妹這次離開是因為要去尋找情郎呢!”


    她不說還行一說情郎眾人都是忍不住探了頭。


    白澤一直坐在那邊未說話,可是聽到樂黛眉說情郎的時候他臉色頓然驟變了。


    她看向了南宮羽:“之前南宮公子同十妹倒是有過一段時間的感情,這也是人盡皆知的。”她低頭笑的很是嬌羞:“而此前十妹一直拒絕絕王其實是因為心有所屬,隻是那所屬的對方是一個鄉下的野小子,此次十妹在龍棲口風迫差,遭人唾棄,在府中又被怪罪,這才無奈隨了那鄉下的野小子迴鄉下去,這一去便是一個多月不知道…..”


    她意有所指,這一番話說得龍無陌和南宮羽臉色都黑了。


    樂光年看向了樂黛眉,他不是傻子,這話是真是假他清楚。


    白慕那搖著扇子的手頓了一下,還是繼續搖了起來。


    龍秦嗬笑了一聲,這樂黛眉倒是有點小心思,這話說來也隻能騙騙龍無陌,可偏不了他們這些局外人。


    正想著要附和的時候,卻聽得白澤那處傳來了冷喝聲。


    “樂大小姐有心情說她人閑話,還不如多花點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


    他聲音很是好聽也很是清冷,這一開口直接將樂黛眉給說懵了。


    “你,你是誰?何意怒小女?小女說的可都是實話,也都是親眼所見!”


    龍秦看著白澤,沒想到他會忽然開口,也怔了一下。


    這白澤是前不久他獨自飲酒結識的酒友,見他氣度非凡,舉止言談更是不一般這才結交了一番,也正是結識了白澤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做事都非常的順利,尤其是最近朝堂上更是一帆風順。


    這會兒見白澤說話,他才道:“白澤公子認識十小姐?”


    他眼睛很好看,會發亮。


    聽到龍秦的問話,他才聲音平淡的繼續道:“樂大小姐還沒有資格說她的閑話,再說了,這世上至今還沒有配得上她的男子,更何況是鄉下的野小子。我看是你自己妒忌她,這才胡亂說與絕王聽罷。”


    樂黛眉臉色沉了一下:“聽公子的口氣,莫不是您歡喜十妹,見不得十妹同他人恩愛所以才如此說小女?”


    “樂大小姐說話還是注點意吧,這十小姐可一直都未曾離開過,若非你不信迴頭看看那二樓至上觀望了你們許久的人是誰?”他看向了無憂所在的地方。


    眾人這才趕緊迴頭看去,之間那高聳的二樓雅間陽台上,無憂一身鵝黃色的衣衫,手中端著茶水正慵懶的依靠在那貴妃椅上,在她的身邊是端著盤子侯著的無憂。


    又見她的麵容似乎脫去了稚嫩,那給人是一種冷漠妖豔,更像是一朵暗自開放的蓮花一般。


    許是看到了這處有人看向了自己,無憂勾著嘴角笑了然後對著那處舉起了手中的茶水做了個敬酒的動作然後一飲而盡。


    樂黛眉沒想到無憂竟然會在這裏,那臉色霎時便變得異常難看。


    白澤好笑的看著樂黛眉冷笑道:“樂大小姐許是不知道十小姐的內力可是江湖上無人可敵的,這不過短短幾百米,就算是細小的聲音那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隻怕方才你說的那番話她可是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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