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秦好笑的看著無憂,似乎對於她說的話很是不屑。


    “這人世凡塵本就是這樣,你要你一旦踏入,這萬劫便接踵而來。本王也無心同十小姐作對,可是十小姐卻一直在暗地裏同本王作對,那就不能怪本王有心除掉十小姐。”


    她扭頭看著龍秦不解道:“你們皇家的事情我可從未插手過,更何況你同隴西三皇子勾結謀反一事我也未曾與人提起過,而七王爺策反鎮遠將軍我也從未同人說起過,你又如何非說我同你作對?”


    她臉色很是平淡,似乎對於龍秦忽然針對自己的事情很是不解。


    白慕看著無憂,搖著手中的折扇跟道:“十小姐似乎是忘了南宮羽同昭和公主?”


    她眼睛微微一動:“南宮羽和昭和是你的坐下客?”


    “不僅僅是南宮羽和昭和,還有雪驍雪大人,尚書趙大人….”白慕看著無憂一字一句道。


    她眉頭挑了一下,南宮羽和昭和同她本就不對付,被她一把拿了,無說。


    可是雪驍是因為有典當的意識,這才同她有了交易。


    而尚書趙大人,隻是因為趙飛燕得罪了她…


    可不曾想,這些人居然是龍秦的坐下客。


    她忍不住笑了,什麽叫做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便是了。


    “你笑什麽?難不成從之前你就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這才故意打壓,更何況你同絕王的關係非一般,為他著想未曾不可。鬥膽再問十小姐一句,此前皇上一把拿掉了宮中的提督,是查出了提督同人密謀謀反,此事十小姐可還記得?”


    她想了一下,冬圍那次此前,是有這麽一迴事兒,聽聞似乎是七王爺和提督的密謀,可大理寺查出來那提督不過是寫了一封企圖謀反的信,可那落款處卻並未有姓名。


    她想了一下忽然看向了白慕和龍秦。


    那封信怕是是十王爺同那提督寫的,不過是恰巧蠱惑了人心,尤其是朝中動向兩派,這非是絕王便定是七王爺了。


    “此事我是知道的,可是似乎同我並無多少的關係,白世子說來是什麽意思?”


    “此事同十小姐是無任何的關係,可是當初你同絕王說的一番話可是讓絕王醍醐灌頂,差點就查到了我們的身上。”


    她想了一下,忽然憶起了此前在皇宮中同龍無陌說過關於有人刻意謀反的事情,隻是當時並未有龍秦這個人。


    她碰巧一切都是誤打誤撞。


    “雪驍是大學士,本是打算冬圍的時候暗自除掉絕王或是七王爺,可是沒想到隻同你說了兩句話迴府後便要上書彈劾我們,索性他手中有著把柄,而趙大人更是被你一鬧,罰的整個人不敢再談,自此斷了往來….“


    白慕看著無憂,對於無憂那稚嫩的臉頰有些迷惑。


    若非是他已猜到了無憂的身份,隻怕真要被這樣不過十幾歲的麵容給騙到了。


    她好笑的看著兩人:“不成器的人自然是做著不成器的事情,十王爺的坐下客都是些沒用的東西,更是在朝堂上說不上話的,這會兒還在這裏說著胡話。我再說一句,我本就無心同你們胡鬧,這天下歸屬到誰的手中與我都無任何的關係。”說完便見她從那樹杈上坐了起來然後袖子一揮人便消失了。


    “樂無憂!”


    龍秦看著她消失,猛地追出去,可那處早就沒了蹤影。


    整個山頭隻有那一陣風傳來才知那處有人來過。


    確定無憂走後,龍秦這才對著方才她躺過的書猛地將掌風打了過去,隻聽得嘭的一聲那書搖晃了三四下然後花瓣散落一地。


    他見那樹還在搖晃就是不倒心中便更加怒火:“讓人把這樹給本王砍了!”


    白慕看著如此暴躁的龍琴忍不住開口道:“王爺不必如此,樂無憂已說清,她無心摻和人世,更無心同我們作對,如今隻要將七王爺或是絕王手中的兵權拿到手,與三皇子裏應外合,這龍棲便易主了。”


    他笑著說道,那眼中滿是狡黠的笑意。


    龍秦聽著白慕說的話忽然笑了:“對,你說的對!”


    他看著龍秦那帶著笑意的麵容跟著笑了,世人從未見過十王爺是個什麽樣的人,可是隻有他知道,表麵上穩重和煦的十王爺一旦到了私底下就會變成一個極其容易暴怒的人,這樣的十王爺若是真的做了皇上,想罷也隻會是個暴君吧。


    他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


    龍秦坐在那裏看著外麵滿山的花草仿佛已經置身於朝堂一般。


    白慕迴到毅勇侯府的時候已經是晚日了,毅勇侯府的門前早已經掛起了燈籠,而在那門口守了一天的侍衛也到了換班的時候。


    他依舊是那個風輕雲淡的少年,手中打著折扇,一臉的溫文儒雅,若非是早已見過了他的麵目,隻當他是個溫柔至極的人。


    那換班的守門侍衛見白慕來了,趕緊行禮:“見過大世子,您迴來了。”


    他手中搖晃著折扇嗯了一聲便進門了。


    那侍衛見他進去便趕緊開口喚道:“世子,侯爺讓您迴來後去書院找他,應當是有要事與您商談。”


    他聽著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且告訴他我沒空。”


    “世子。”


    那侍衛見他不去便臉上有些為難。


    他拂袖去了後院。


    這毅勇侯府已有幾十年了,他這一輩出了三個世子,他是大世子,也是未來要繼承毅勇侯府的,可在他的下麵還有兩個弟弟,或比起自己來說,他的父親毅勇侯怕是最疼愛的便是這兩個弟弟了,而他….不過是可有可無的。


    他生來喜靜,便搬著小院子到了那偏僻的廢棄小院,平日的吃穿用度皆在那處。


    月光從走廊裏撒過,他帶著笑意的麵容變得異常冰冷。


    他身邊沒有書童也沒有跟著的屬下,平日裏便是自己一人在那後院活動。


    那院子常年開門,可是卻無人掌燈。


    他進院見那石桌上有放好的飯菜也不過是看了一眼便進了房間。


    前院的吃食也偶有人送來,他習慣了一日隻吃一餐,對於那送來的吃食看一眼便放下了。


    縱使如此,可這三餐卻一日都不曾拉下。


    他推開門將那燈掌上,褪下了衣衫,躺到了床榻上。


    可還未等他閉眼便聽得外麵傳來了厚重的腳步聲。


    他唿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目懶得去管。


    等到那腳步聲停下的時候便聽得房間的門被推開,毅勇侯一身黑青色的袍子臉色嚴峻的看著那躺在床榻的白慕。


    “那守門的侍衛未喚你去書房?”


    他不緊不慢道:“講了,今日有些累了,不便同父親說其他的,父親早些迴去歇息吧,母親該著急了。”


    聽他說母親二字毅勇侯的臉色有些變了,那口氣也有些嚴肅:“我且問你,今日可是隨著十王爺跟著皇上一起去見了十小姐?“


    聽到十小姐白慕忽然睜開了眼睛然後坐起了身子:“父親要說什麽?”


    他冷哼了一聲:“你是毅勇侯府的世子,是未來的毅勇侯!我毅勇侯府世代效忠皇上,可偏生到了你這兒你非要做著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已警告你多遍,十王爺看似穩重卻心思多端,你莫同他一起,可你明知這點卻還質疑這般,若非讓我抓到你預行不軌,莫怪父子無情。”


    他麵色淡漠的看著毅勇侯:“此事與父親無關,我自有考量,也請父親不要多插一手,更不要傳做謠言….”他收迴了目光:“父親先行迴去吧,天色晚了,兒臣要休息了。”


    他再一次躺會了床上,毅勇侯看著如此不爭氣的白慕,恨鐵不成鋼道:“你若有你兩個弟弟一樣也不至於到現在!”


    說完他便摔袖離去了。


    他躺在床榻上,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遠,這才緩緩睜開了雙目。


    他永遠比不上兩個弟弟,橫豎…他也從未正眼看過自己一眼。


    可正是這樣,他才更要證明自己….


    這四月的天氣到了下半旬便有些暖意了,那春物待發更是讓整個龍棲美的說不出話來。


    到了五月,春意已經萌發的很徹底了,到處都已經是春暖花開。


    走在龍棲的街道上,總有那麽一陣陣的清香穿透而來。


    無憂依舊還是一身的鵝黃色,不同的是雖然才過了一月有餘,可她卻好似一下子變成了十四五歲那般。


    見她麵容漸漸的脫離了稚嫩,那輪廓線條更加的明顯妖豔,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漆黑的眼瞳裏帶著無數的山水日月,見她三千青絲如瀑布般更加的濃密纖長。


    那日之後她足有一月之久未曾露與人世,在那典當行裏終日做著交易,這一坐便過去了許久。


    那花團錦簇也因為到了春日更加的熱鬧,尤其是到了晚日,那街邊的小吃合著熱鬧的花團錦簇更是成為了一道風景線。


    若說最熱鬧的地方莫過於那能聽曲能抱著美人的勾欄風月了。


    這晚日風有些暖意,她穿著一身鵝黃色長衫,那長衫比起冬日削薄了許多,也襯的她的身姿有些成人之勢,含苞待放一般。


    她帶著麵紗,一雙眼睛勾人心魂。


    蝶赤跟在她的身後依舊還如往常一般。


    若說此前無憂隻到她的大腿,這會兒已經到她的腰間了,已足足有了一米有二的模樣,之前蝶赤還能抱著她,現在抱她稍稍有一點困難了。


    整個花團錦簇縱橫交錯的街道上都是人潮,走到哪裏都會被人群壓道。


    蝶赤跟在身後,見那一群人順著人流不斷的往前跑便好奇的拉著身邊跑過的人問道。


    “小哥,前麵發生了什麽?為何都在往前去?”


    那忽然被蝶赤拉住的小哥臉上帶著微微不悅:“外地來的?那前處新開了一家勾欄風月,那前兩日才來了一個花魁,據聞這花魁可是隴西有名的勾欄之首,如今來到龍棲進入了那家‘青花行’,今日可是那花魁初入龍棲的首秀呢!”


    說完他便要走,蝶赤攔住了他的去路:“不過是首秀,為何如此騷動?”


    那小哥被她拉的已經臉色很不爽了:“你這個丫頭片子怎麽那麽煩人!這花魁據聞貌若天仙,可是比當初那個盛傳了許久的將軍府十小姐還要美豔!而且今晚聽說那花魁要選有緣之人晚日共度春宵,這能不轟動嗎!”他一把打掉了蝶赤的手:“快些滾,再晚我就趕不上了。”


    他提著裙擺便跑了。


    蝶赤看著無憂,臉上寫滿了淡然:“您在典當行呆了一月可能不知外麵的事情。”


    她嗯了一聲:“將軍府怎麽樣了?”


    蝶赤想了一下:“聽您的意思一直在虧損,如今的將軍府已經內外虧的不成樣子了,樂潤若手中的鋪子已經全部賣出去了,包括您給的那些田地和鋪子也都已經全部賣了出去,我已經讓買的人將價格壓到了最低,樂潤若已經全部拱手賣出來了。”


    “他賣出去這些店鋪的銀子呢?”無憂問道。


    “貼補將軍府了,可是將軍府東借西借的還不起,還欠了不少。朝中王爺大臣們送過來的銀子也貼補不上,尤其是此前店鋪和田地的虧損更是嚴重,這虧的一時半會兒補不上來。”


    她笑了:“一月有餘未見到我,想罷將軍府已經是另一番光景了,樂宗和老夫人是真有本事,這麽久居然還未找我….”


    “皇上曾出手幫過將軍府…應當是送了不少的銀子過來,按照您的意思,這銀子補了也自然是補不齊的。”


    她看著那人潮:“拆東牆補西牆,始終還是差了一麵,到處借錢還錢還不是欠了別人的錢,更何況此前虧的店鋪都還未還起,賣出去還不是一樣的。樂宗不是傻子,老夫人更不是,他們就算是再窘迫也不至於讓整個府中顯得落敗。隻要我停止虧損,將軍府的空缺很快便會恢複到以前,不過現在也挺好,沒有一下子摧毀,隻是讓將軍府滿滿的流逝,我倒要看看樂宗什麽時候找我。”


    “那這幾日,您還迴去嗎?”


    “將軍府在我離府那日便已經不是我能住的地方了。”


    蝶赤低下了頭:“夫人一直在找您,可是我以您有事推辭了。祁煥少爺現在任職宮中禦前侍衛,向來是在皇上身邊候著….還有一事,前些日子三王爺因朝堂頂撞皇上被撤迴了皇子的身份,自此後便沒有三王爺隻有三皇子了…”


    她嗯了一聲,當初龍子瑜典當的時候她要的便是王爺的身份,如今也算是交易徹底完成了。


    在龍棲,皇子和王爺是兩個身份,皇子身居後宮,不論朝堂,可王爺不一樣….


    如今龍子瑜變成了皇子,也就有更多的時間同方鸞在一起,未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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