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長公主莫就阻攔了,讓三王爺喝吧,也就今兒盡興灑脫一迴了!“鎮遠大將軍跟著哈哈哈的大笑。


    高陽見他們這麽說,也是無奈的搖頭笑了:“說到底還是你們老爺們貪杯,皇兄,你可要好好為皇妹評評理,臣妹可都是為了我那侄媳婦。”


    龍鳴坐在那邊,也貪了幾杯喝的高興,聽見高陽這麽說笑道:“女兒家管什麽,身為王爺怎能不喝,喝!”


    皇上都開口,這酒哪兒能不繼續喝?


    “皇兄!”高陽嗔怪的看著他,無奈的搖頭:“罷了罷了,你們盡管喝吧,莫到了最後那洞房鬧不成呢!”


    “哈哈哈,原來長公主是想鬧洞房。”


    這麽一說,那下人都笑成了一片。


    龍子瑜端著酒杯也跟著哈哈哈哈的笑著,那醉意已經吞噬了他的理性了。


    叁公公見都如此高興,老遠就喊著:“皇上,十小姐來了。”


    這一喊,那原本哈哈大笑的人都停止了笑聲,一時間氣氛居然有些凝固了。


    十小姐對於這些人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調試劑….


    她的出現無論怎麽說怎麽說,都會變成一種冷卻喜色的存在。


    龍無陌等人的笑意僵住了。


    叁公公快步走過來,隻見無憂一身鵝黃,麵色帶著淡淡的笑意,依舊是一身樸素,可是比起以前更加的清冷了。


    蝶赤暗紅色跟在她的身後,百年不變的麵容。


    祁氏跟在後麵,笑的很是開心。


    她是帝師…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而且眾人都要向她行禮。


    “參見帝師。”


    從那處高陽長公主開始便對著無憂行禮,就連祁承和沈緣都不能免。


    龍鳴見她來了,眼角帶了笑意,臉上更是帶著喜色。


    “我當你是不來了呢,知你不愛摻和,怎的就過來了?“龍鳴可能是有些喝多了,那說話的口氣仿佛一下子迴到了他十幾歲同她在一起的時候。


    無憂聽到龍鳴說這話,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你管我作甚?我要去哪裏想去哪裏,何曾需要告訴你?莫不是你想管著我?”


    龍鳴的笑容忽然僵住了,然後一下子變得有些難過:“是啊,我管不住你….”


    他像極了一個孩子,竟然有些沮喪。


    無憂看著他這般,笑了:“蘭泊山上的桃花似乎開的很漂亮,明日一起去看吧。”


    他忽然抬起了頭:“明日?”


    “嗯。”


    龍鳴看著她笑了,笑的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好,明日,就明日。”


    “父皇。”


    眾人哪裏見過皇上這般?尤其是王爺和大人們,震驚的僵住了動作。


    他們隻知樂無憂是帝師,可是不曾想皇上對樂無憂竟然已經到了這般?


    無憂看著喝的異常興起的眾人淡聲道:“你們繼續吧,我今日隻是過來看看。”


    祁承和沈緣在那邊也沒好意思上來搭話,畢竟這邊多的是王爺,還有皇上也在。


    無憂知道兩人在看自己,便向著祁承和沈緣點頭笑了,兩人看都孫女還念著自己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龍子瑜看到無憂,那臉上帶了笑,手抖著去拿酒盅,跌跌撞撞的遞到了無憂麵前。


    “三王兄,你慢點,慢點。”


    龍秦也趕緊伸手去扶。


    龍子瑜傻笑著,將那酒盅倒滿了酒,對著無憂便是拱手:“這一杯酒,你得喝。”


    她看著龍子瑜笑了:“我今日就是來討酒喝得。”


    他看著無憂,跟著點頭:“當著這麽多的人,我,龍子瑜,放下王爺的身段,我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告訴你,十小姐,不,無憂,從今以後,當牛做馬,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


    他舉著酒盅:“這一杯酒我敬你,敬你頂著千萬人的言論詬病為我和鸞兒舉辦了婚禮!”


    他一杯酒下肚。


    無憂眉頭皺了一下,他這是想讓自己出風頭?


    這下麵的人哪裏知道前後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聽龍子瑜這話都傻了。


    “三王兄,你胡說什麽,這是你的婚禮,這是十小姐。”


    龍秦見他稀裏糊塗的說這話,趕緊拉他,可還沒拉到便見龍子瑜又倒了一杯酒。


    “第二杯,我敬你!你是我見過的女子當中,最豪灑的一個,這麽多年,你一個人從寒冬走到春夏,一年又一年,如此反反複複做著同一件事情,看管了人世繁華暗淡,虛榮做滿,可你卻從未變過…一點的怨言都沒有,掌櫃的,這一杯,我敬你。”


    龍子瑜端著酒杯,忽然喊出了她的名號。


    這一喊,龍鳴,高陽,祁氏,娟兒,雪驍都傻眼了。


    也就是說,他已經進過典當行了….


    祁氏臉色有些不太好快步上前,對著龍子瑜便著急道:“三王爺,您喝醉了,憂兒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姐,沒有那麽大的能耐,臣婦好久未同憂兒見麵了,先帶著憂兒下去了。”她有些緊張,可越緊張越讓人懷疑,無憂到底是什麽人。


    “不,我還有一杯酒!”他一下子攔住了祁氏。


    祁氏臉色一白,這一杯酒再喝,這無憂的身份馬上就暴露了….


    龍無陌,龍秦,包括白慕,範宇等人都是疑惑的看向了祁氏和無憂。


    這個時候越緊張越遭懷疑。


    無憂拍著祁氏,示意無事:“龍子瑜,你喝醉了。”


    “我沒醉!”他看著無憂,眼睛裏寫滿了倔強:“你聽我說,這最後一杯酒我一定要敬你!”


    “你要敬我什麽?一無所有嗎?”


    “哈哈哈哈,十小姐真會開玩笑,你若是一無所有,那這天下可不是什麽都不是。”


    “那你想敬我什麽?”


    他咳嗽了一聲:“這最後一杯,我敬天地!”


    無憂瞪大了雙目,沒想到他會說這話。


    隻聽得龍子瑜聲音寬廣:“我敬天地,我希望,這天地一雙人!”


    她抬頭,龍子瑜的眼睛裏寫滿了笑意:“這一敬已是所有,你得受。”


    她原本帶著笑意的麵容冷了下來。


    她曾同他說過,她是天地的化身,一個人從開天走到至今,足足幾千年,都是一人,蝶赤和花狐也不過是她天地之間所生,可同她一樣的人那裏去尋?


    她看著龍子瑜,從那桌上拿起了酒盅,叁公公見趕緊為她斟酒。


    隻聽得她道:“你說的,我聽了,可是受不得,這天地我一人足矣。可你敬我三杯,酌情酌理我要迴敬你三杯,你且記得,今日受的三杯將是我對你同鸞兒的承諾。”


    她看著龍子瑜,飲下第一杯酒。


    “第一杯酒:敬你二人白頭偕老,此生無悔。”


    龍子瑜聽著,掙脫開了龍秦的雙手跪了下來。


    “三王兄。”


    “三王爺。”


    所有人都傻眼了,不明為何。


    無憂看他,抄起了第二杯酒。


    “第二杯酒:敬你二人餘生無憂,此生淡泊。”


    龍子瑜笑了,哈哈哈哈的笑了,然後磕下了第二個頭。


    她繼續,拿起了第三杯酒,然後低頭看著龍子瑜。


    “這是最後一杯。”


    “大恩不言謝,當牛做馬。”


    龍無陌不明所以的看著龍子瑜,所有人都是這麽看他。


    甚至是看著無憂,她到底是何人?


    “第三杯酒:敬你二人後代無慮,子孫繞膝。”


    龍子瑜聽著這第三杯酒下肚的聲音,笑了:“哈哈哈,哈哈哈,高興,高興,我真是高興!喝,我們繼續喝!”


    他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拉著龍秦然後看著龍無陌:“我們繼續喝。”


    無憂看著他已醉的模樣,臉色帶了凝重。


    她動了凡心…


    對,惻隱之心….


    這個惻隱之心僅僅是因為龍子瑜對自己的真情相告,而方鸞則對她誠心相待…


    蝶赤看著她,眼中寫滿了心疼。


    或許她沒有這種感受,所以才會如此吧…


    畢竟活了這麽久,從未有人這麽對過她。


    龍秦等人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大喜的日子不能這麽沮喪,龍子瑜那邊剛喊完,這處便活躍起來了。


    祁氏見那處已經活躍起來,便拉著她往後院去。


    “你可知方才若非沒有及時阻止三王爺,你的事情可就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一臉怪責看著無憂,無憂知道祁氏是因為擔憂自己這才有些著急。


    “不過是一件事情罷了,再說,就算是他說出來,不過是一段記憶,拿掉便是了,有何著急。”


    “我知你神通廣大,可是也要為自己考慮一下,不能時時想著別人。你方才承諾給三王爺的可會應驗?”


    她不是擔心其他的,而是擔心方才無憂承諾給龍子瑜的話不會應驗。


    無憂看著那躁動的人群,目光悠遠:“無憂典當行,一旦承諾決不逆轉。”


    祁氏歎了一口氣,看著她這般,知她因為什麽。


    “罷了,橫豎我說的你也是不會聽的。”她口氣中稍稍有點失落。


    無憂轉過頭看她,笑道:“我聽了,你放心吧,這世間萬物我都可以護,更何況隻是幾個人罷了。”


    可是她卻不知道,這幾個人能夠纏繞出一個巨大的家族。


    那後院的新房裏,方鸞坐在那處坐了一個晌午了,這天慢慢的黑了下來,她一口水未喝一口吃食未見,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


    娟兒跟在身邊,也是有些著急。


    “小姐,要不吃點東西吧….”


    “不行,喜娘說了,這帕子不能掀,不吉利。”


    她說著,口氣裏全是委屈。


    娟兒聽著又心疼又想笑。


    “這下可真就是好了,如願以償嫁給了您的救命恩人,而這救命恩人又恰好是三王爺,如今您已經行了拜堂之禮,這就是三王妃了,娟兒該開口了。”


    娟兒說話聲音有點調笑,可是讓方鸞有些心中害羞。


    她正要說話,那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娟兒好奇的抬起了頭:“誰啊?”


    軟玉跟在身邊,聽到娟兒的聲音嗤笑道:“是我,軟玉。”


    娟兒對軟玉印象非常好,雖然未怎麽接觸過,可以卻已經將軟玉當成是自己的姐妹了,更何況,如今的方小姐可是已經認了十小姐的生母做了母親,這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和軟玉搞好關係。


    她趕緊去開門。


    門一打開這才驚奇的發現那門外還站著無憂和祁氏,蝶赤三人。


    “夫人,十小姐。”


    她驚叫出口。


    方鸞坐在那裏,一聽無憂和祁氏來了趕緊叫道。


    “母親,憂兒。”


    祁氏對方鸞心中還是很喜歡的,聽到她如此自然的喚自己母親,也是臉上帶了笑意:“知你在這後院渴了餓了,定也是無聊了,所以我特地給你帶了吃的喝的過來,巧了,今兒憂兒也來了,便一同帶著過來了。”


    她坐在那裏,想起身,卻發現雙腿有些麻了。


    無憂好笑的看著她這模樣,朝她走去。


    方鸞雖然看不見,可是喜帕下卻能看見無憂那雙穿著鵝黃軟底的雙腳。


    她心中對於無憂其實還是很複雜的。


    她很喜歡無憂,但是一想到她是典當行的掌櫃的,這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舒坦,可是她幫了自己,她又覺得很感謝,不知道為什麽,她對無憂做不到視若無睹。


    她想了一番,忽然笑了。


    無所謂,反正現在的她和無憂已經是姐妹了,而且她真的幫過自己,光憑這些就已經夠了。


    想著她便笑了:“你來了?前處的喜酒可喝了?”


    她聲音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無憂是什麽人?怎麽會不知道她想的什麽。


    聽她這麽開導自己,也是忍不住心中一暖,方才覺得自己在前處那三諾不虧。


    “吃了,飲了三杯。”


    “才三杯?據我所知,你可是很愛飲酒的,三杯哪能喝的暢快?”


    她打趣著無憂。


    無憂卻笑了。


    軟玉站在一處,聽著她同無憂的說話笑了:“王妃,你可是不知,這三杯酒可喝的重呢!”


    “重?怎的?可是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不知道的?”


    她不能掀開帕子,但是卻能想象到她現在那好奇的模樣。


    軟玉清了清嗓子,將方才在前院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不過是以普通的故事描述出去的,畢竟娟兒在,她還不知道那意思。


    方鸞聽著,聽到後麵眉色都變了。


    “你怎的和他一起胡鬧?他喝多了,你可是清醒的,同他一起瞎說。”


    她伸手去拉無憂的手。


    無憂的手很涼,涼的方鸞覺得整個身子都冷了,可是她卻依舊沒有鬆開手。


    無憂見她不放手,便道:“他敬了我三杯,這三杯是還他的,我不虧,他也不虧,沒什麽不好的,而且,龍子瑜對你很是寵愛,這三諾也是許諾給你的。”


    方鸞知她心意,忍不住心中感歎。


    當真是欠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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