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那諸位王爺卻並未附和。


    龍無陌嗬笑著:“當是本王有心,那十小姐卻不見得有意,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姻,若非十小姐不願意,本王自然也是不會強迫的。“


    “大哥說笑了,您是未來的儲君,多少姑娘等著嫁,十小姐不過是將軍府的嫡女,若是嫁給了大哥,那就是未來的國母,她怎麽會不樂意。“四王爺龍傲然將那意味深長的目光投了過去。


    瞬間龍無陌便笑了,那聲音帶著喜色,引得幾人都是紛紛看他。


    這話幾分真假,幾分祝福,想罷想卻不能去深入探究。


    可不說其他,但是不難看出,龍無陌這個萬年不動情的人倒是真的對樂無憂深有興致。


    放眼那處龍吟雙目凝成了一道光,那眼神就這麽落在了那水岸白衫女娃的身上。


    又說樂宗,見無憂來了,尷尬一笑,趕緊快步迎上去。


    “憂兒,你身子不好,今晚兒這麽冷,你出來作甚。“他順手要將無憂從沈緣手中接過來。


    那沈緣還沒收迴手卻見喋赤先伸手攔住了樂宗。


    “樂將軍。“她冰冷一喊,那周身的氣勢瞬間將樂宗給鎮住了。


    他尷尬的收迴手:“憂兒說過,自己身子不大好所以不喜別人碰她,是為父太過心急了。“


    正說著無憂便開始咳嗽,那雪白的白紗隨著她的咳嗽聲來迴的擺動。


    她將祁氏的手拿起,那麵容瞬間上了寒色,何氏不敢說話,畢竟是個妾室。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無憂並未說什麽,隻將祁氏交到了軟玉那處,然後輕聲道:“帶母親去找太醫。“


    軟玉紅著眼睛,點著頭便將祁氏帶下去了,祁氏眉目緊皺:“我沒事,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那水岸頭王爺公子們都看著呢,我怕你吃虧。“


    “你且去,莫讓我擔憂。“她推了一把祁氏,祁氏這才跟著軟玉下去了。


    “十小姐這是做什麽?難不成是覺得樂夫人會吃虧,所以先支開了她,免得等下丟人?“方猶若好一會兒沒說話了,見祁氏下去了這才接著開口。


    沈緣看了一言方猶若和方夫人,那臉色也帶著怒意:“此處還未輪到方小姐說話。“


    “唉,小孩子的話莫要當真。“方夫人拉著方猶若,那眼神裏麵滿是看戲的意味。


    毅勇侯站與那處,見女子們的口腹蜜餞,無奈搖頭。


    這後院女人一多,就是事情多,那冷嘲熱諷別提了。


    高陽倒是坐到那處後,看戲看的興起,橫豎也不是自院的事情。


    反觀樂宗與祁承,臉色倒是不太好。


    這後院生火就生在樂宗的後院,至於祁承,自然是覺得自家孫女吃虧心中憤懣不過了。


    無憂被那冷風一吹忍不住又開始咳嗽了,可能是因為咳嗽的太過厲害,那臉色異常的通紅,雙目也有些淚水溢了出來。


    水岸那邊的男子們見驕人如此紛紛開始高唿。


    “十小姐身體可是不舒服?若是不舒服還是早些宣太醫吧。”


    “是啊,天寒地凍的,在下給您送件披風吧。”


    “身小嬌弱,莫凍壞了。“


    那一兩個說話的便紛紛將周圍公子們的憐惜之心喚了起來。


    無憂又咳嗽了兩聲這才清了清嗓子,那如風鈴般的聲音傳入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多謝諸位的關心,不過是殘缺之身,如此來倒是擾了各位的興致了。”這聲音讓所有的人心頭仿佛是吹過了一陣風。


    “十小姐,你莫擔心,我認識神醫,迴頭我花重金讓那神醫去將軍府幫您看看,肯定能治好您的。”


    “十小姐,我也認識神醫,我也花重金。”


    “十小姐,您有婚配嗎?您若是沒有,看看我行嗎?”


    水岸的男眷們十有八九已經徹底拜倒在無憂的裙下。


    反觀水岸這邊,那些小姐們臉色甚是難看。


    今日各家來的都是貌美的小姐們,這會兒反倒是無憂的襯托下不入那些公子哥的眼了,尤其是那一聲聲的十小姐,每一聲都重重的敲打在這些心懷各異的女眷身上。


    那投向無憂的眼神也瞬間變成了妒忌,怨恨,憐惜和憤怒。


    那說話也跟著變了味道。


    “將軍府的嫡女就是不一樣,瞅瞅,這麽多的官家公子為之瘋狂呢。”


    “可不是,這麽一來倒是襯得我們不入眼了。”


    “唉,生的這麽美,還不知道以後會成什麽人呢。”


    聲音此起彼伏,聲聲都落到了那有心之人的心中。


    由那方猶若開頭的女眷們紛紛冷嗬:“生的美有什麽用,還不是個病秧子。“


    “唉,話不能亂說。“也不知誰忽然從那諸多的聲音中先開口反說道。


    往裏處看去,隻見那女子身著一身素衫,麵容姣好,此刻手中正撚著帕子擦著嘴角。


    她身側還跟著丫鬟,正替她整理著衣衫。


    “太傅之女蘭苑見過諸位王爺,夫人,小姐,見過左相,樂將軍,毅勇侯,長公主。“她起身,渾身透露著高貴的氣質,那舉手投足之間都讓人覺得甚是規矩。


    “太傅之女?蘭太傅?“毅勇侯疑惑的打量著蘭苑。


    蘭苑嘴角輕勾:“正是家父。“


    “原是蘭太傅,怪不得生出的女兒如此優雅規矩。“他笑道。


    蘭苑不卑不亢的起身然後順著那些小姐們淡聲道:“諸位小姐快別這麽說,你們若是有那麽一手,生的如十小姐一般當然是極好的。且不說這麵容賽過天仙,就算是個藥罐子,放到那勾欄裏也是頭牌呢。“


    “嗬嗬嗬。“


    毅勇侯正讚歎是個大家閨秀時,蘭苑竟然口出此言,瞬間引得他連連搖頭。


    “朽木啊。“


    可她這話一出,瞬間引得哄堂大笑。


    “如此說來當是無憂不知禮了。“無憂無奈歎了一口氣低下了眼簾,這仿佛一下子迴到了她初生之時。


    她初生之時,不知人事,真麵示人,也如這般引得人群嘲弄。


    甚至是有人可以為了她互相殘殺,也可以為了她拋棄妻子,她就仿佛是個禍害一般,引得女子們見她猶如見了仇人,冷嘲熱諷,棒打鼓追。


    此刻仿佛那時一樣,隻是並未那麽瘋狂。


    又觀望那亭子裏處,龍無陌眉頭一皺對著暗處的龍岩揮揮手,龍岩接了令便退出了亭子。


    那眾下的王爺們都見了龍無陌對龍岩揮手,正想著該怎麽發展的時候,便聽得外麵傳來了接二連三的落水聲,伴隨著落水聲而來的便是一陣慌亂。


    那水岸的女眷們紛紛被嚇了一大跳。


    毅勇侯見那些公子哥們落水,歎了一口氣便趕緊開口:“趕緊下水救人,天寒地凍的別凍壞了。”


    那些侍衛才上前將那水池裏的公子哥們撈起。


    無憂抬頭環顧了一眼,眼神這才落在了毅勇侯那處,對著那毅勇侯點頭便算是行禮了:“侯爺。”


    毅勇侯對無憂很是有好感,見她不卑不亢也不如其她小姐一般做作,心中也是喜歡,又聽那下紛紛針對她,心中也是有些憐惜。


    “你莫當迴事兒,每年冬圍都是如此。“


    “多謝侯爺。“無憂朝他點頭,毅勇侯這才讚賞的嗯了一聲。


    這女娃不過十歲出頭,倒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和一副好性子,隻是太過於招蜂引蝶了,可卻也怪不得她。


    高陽和無憂的關係,是無人知曉的,私底下是交易的關係,但是放到明麵上還是長公主與十小姐。


    她朝著無憂點頭聲音輕柔:“十小姐當真是賽過天仙,今日能見到也是本宮有幸,你也莫以為當著是迴事兒,長得貌美自然是引人妒忌的。”


    她也看著高陽,不動聲色的迴道:“多謝。”


    這蘭苑不是瞎子,眾人更不是,見毅勇侯與長公主都與無憂說話,便閉上了嘴巴,她們可以對著無憂諷刺,但是卻不敢對著毅勇侯和長公主大叫。


    無憂見那下沒人敢說話了,這才將目光落到了何氏和樂黛眉的身上。


    何氏見無憂終於將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倒唿吸了一口氣,趕緊對著無憂行禮:“十,十小姐。”


    樂黛眉跟著道:“十妹。”


    無憂沒說話,那眼神也歸於冰冷。


    何氏與樂黛眉要起身,卻被喋赤反手按住。


    方夫人就站在何氏不遠處,見無憂讓喋赤壓住了何氏便笑嗔道:“喲,這是怎的了?難不成打算將打姨娘的場麵上演到皇宮嗎?”


    她輕咳了一聲,聲音不急不緩:“十小姐,您這是作甚呢?如此多人都在,大庭廣眾之下的,何必對一個妾室出手呢?方才樂夫人可是將大姨娘推倒在地,這可是眾人都見的。雖說是妾室,但是這馬上便開始陸續入場了,被看見了多不好。”


    “可不是,十小姐,嫡女是女兒,庶女便不是了?主母是夫人,那妾室同樣是夫人,何必自家為難自家?“那人群有人接到。


    蘭苑捂著嘴輕笑:“真有意思。“


    無憂聽著卻忍俊不禁,這些看戲的人其實說白了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一有點風吹草動馬上就跟著大叫。


    沈緣早就看不過去了哼哧了一聲眼睛落在了方夫人的身上,生氣帶著微怒:“我孫女是將軍府的嫡女,她未發聲讓大姨娘和庶女起身,她們便擅自起身,壓住她有何不妥?”


    “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沈緣的話音剛落,那院子外出便又來兩人,這人還未完全現身,話先到了。


    順著那頭看去,才見那走在一側的中年男人一身暗紫色的官袍,見他麵容怎麽說也有四十多歲了,可依舊擋不住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寒顫。


    放眼到他身側,見是一身粉嫩不過十六歲的女子。


    她身著粉色曳地長袍,麵容嬌媚,手中撚著手帕,那一雙桃花眼讓人看兩眼便瞬間迷離了,若說這大堂中除卻無憂和喋赤的麵容外,這女子便也是上上等。


    她輕輕的抖著衣角,麵帶鄙夷的看向了無憂。


    “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十小姐身為平賀將軍府的嫡女應當是胸懷寬廣,妾室固然是妾室,庶女固然是庶女,但是這麽多人都在,何必搞得不愉快?再者,當今皇上最希望看見的便是家和,這平賀將軍府的人一來,還未等到晚宴開始便已經搞得烏煙瘴氣了,本郡主還未進到院子來,便已經聽得外麵的宮女侍衛們議論紛紛。這剛進院子就看見了,聽著了這麽一幕,說大了若是皇上來了,豈不是丟人?“


    這說話的正是名揚候的郡主楊自來。


    那身側的中年男子便是名揚侯。


    “妾身,小女見過名揚侯,見過名揚郡主。“


    “許久未見,名揚侯倒是更加意氣風發了。“毅勇侯拱手,名揚侯也對他拱手:”哪裏,哪裏。“說罷便對著祁承道:”左相,真是對不住了,本侯的女兒就是這般放肆,您多擔待。這裏都是些女人家,我們這些男眷還是退到一旁吧,有什麽事情讓她們說去便是了。“


    祁承本就是男子,對於這些女人們的口腹唇舌當真是不在行,這會兒聽名揚侯這麽說便趕緊哎了一聲:“名揚侯,毅勇侯,這邊請。“


    說罷,祁承給了沈緣一個眼神便帶著兩位侯爺去了一邊坐下。


    高陽則是對著樂宗道:“樂大將軍,這邊請吧。“


    樂宗哎了一聲跟著去了,霎時便隻剩下一群女人們。


    這侯爺走了,將軍走了,長公主走了,瞬間那壓抑的氣氛便開始活躍起來了。


    那早就對無憂不順眼的夫人小姐們紛紛開口了。


    “名揚郡主說的極是,方才小女便看不慣十小姐了,還未進場便已經亂成這般了,當真不怪是身子嬌弱,早些日子邊聽了一些傳聞,如今一見當真是如此。“


    這開口說話的是尚書大人的女兒劉文燕。


    她身側還跟著的女子是九門提督的嫡女尚詩潔。


    兩人午時便在右院見過無憂了,如今早些進院還未引起公子們的注意便已經被無憂的風頭給壓的不見人了,這會兒那頭麵們去了,她們怎能不跟著酸上一把。


    但是有人酸便也有人護著。


    那站在最拐角的女子,一身紅衫,穿著甚是利索,見她麵容不施粉黛卻已經英姿颯爽,聽得那劉文燕的話瞬間便諷刺的笑了:“劉小姐這話是,午時便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這進院沒多久便被十小姐搶去了風頭,這會兒急眼了?“


    此人名喚颯念,太師之女。


    劉文燕白了她一眼不再說話了。


    楊自來聽著那周圍的聲音也是跟著笑了:“可不是,諸位小姐想來也是多數都是這麽想的,不是本郡主說,也都知今日晚宴是互相獻藝來的,這諸家小姐們是為了自己和各自的府邸前來,哪想還沒開始就被十小姐搶去了風頭,說不氣也是過不去的。“


    她說罷便坐到了那不遠處的位子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無憂典當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地瓜子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地瓜子殼並收藏無憂典當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