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南雙在屋內探討著她與隱青的婚事,我說打算為她好好的操辦一番,畢竟她是我最親近的丫頭,所以無論無何也要擺個幾裏長宴,讓她風風光光體體麵麵的出嫁。


    我已經派人去京昭城最著名的裁縫鋪中,挑了一匹上好的喜服布料,也請了專門的媽媽來幫忙縫製,至於彩禮,該備的我也會同後梁氏族人家一樣,一絲不少的給她備上。


    楚譽在城郊附近有一處大院子,說是要贈給隱青和南雙,就當做是婚典的賀禮了,他還說反正以後不論他們是出去住,還是繼續留在譽王府,都由他們自己選擇。


    聽聞我這一席話之後,南雙反而急了。


    她說她不過就是譽王府的一個下人,成親這等事情不宜大肆操辦,也不符合規矩,雖然我再三的勸說,讓她不要在意旁人怎麽想,可她就是不願意,她堅持讓我們一切從簡,不想搞的人盡皆知。


    沒辦法,這畢竟是她的婚事,所以我隻好答應了下來。


    “若是以後隱青對你不好,你隻管來同我說,我一定替你作主。”


    我輕輕拍了拍南雙的手,她紅著臉點頭。


    “王妃,南雙日後就算是成親了,也會接著在譽王府伺候您的,您就是南雙的親人,所以南雙絕對不會離開您。”


    她聲音輕柔,垂著眸子,倒還有那麽一絲的不舍之意,我輕笑了一聲。


    “傻丫頭,成親是值得高興的事,你為什麽還板著個臉呢,一定要多多笑一笑,才會增添喜氣。”


    說著,我還用手故意在南雙臉上揉了揉,幫她的嘴臉勾勒出了一副完美的笑容,這一刻我們二人都樂的開心。


    突然匆忙的腳步聲,踏風而來,聽著貌似還有那麽一絲慌亂,待那人踏進屋門之時,臉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看來是急忙奔波迴來的。


    他直直跪下,將身子恨不得壓到了地裏。


    “王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我與南雙同時轉頭,看著地上跪著的那一位小廝,他此刻渾身顫抖,胸口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顯然是急忙趕來,一刻都沒有停歇的。


    聽他這麽一說,我不由得心中一緊。


    “何事如此慌張,別著急,你慢慢說。”


    說時,我還讓南雙去給他倒了一杯茶,可是遞到他手邊的時候,他卻隻是將頭紮的更低了。


    “王妃娘娘,小少爺他…小少爺他…他被人擄走了!”


    聽罷,我腦中一閃,耳邊轟鳴,我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低下頭直直的問他。


    “被擄走了?什麽時候的事?被什麽人擄走了?!”


    南雙手中的茶一時沒有拿穩,茶水和碎片就這樣撒了一地,她立刻俯下身去撿,手上倒還被劃破了幾個口子。


    那小廝見我質問,抬起頭來仔細在腦中梳理後,才開始迴話。


    “迴王妃娘娘,今日小的帶著兩位兄弟駕著馬車去書塾接的小少爺,誰知迴府的途中,就在山腰處的林子裏遇到了一批匪人,他們一個個蒙著麵,拿著大刀,眼神十分兇狠,小的們一時被嚇破了膽,在疏忽之下,才讓小少爺被他們劫了去,後來我們便快速趕迴來通報您了。王妃娘娘,都是小的們沒用,小的們犯下如此滔天大禍,請王妃責罰!”


    那小廝說著說著,便開始嚇得痛哭流涕,情緒難以自控。


    我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握緊了我腰間的彎刀。


    “今日,我應該親自去接他的。”


    隻怪我思慮不周,但凡我派一個有武力之人跟在羨予身旁,也就不至於此。


    “王妃,現下最要緊的,是去找小少爺。”


    南雙用手指緊緊的捂住了手上的血口,十分焦慮的同我說著話,我朝她點了頭,隨後便大步的跨出了房門,今日的什麽風也攔不住我。


    剛出門,我便撞到了楚譽,他此時正從書房出來,看他表情顯然應該已經知道了此事,而他見我這樣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卻是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臂,阻止了我想要跨上馬,然後逆風出門的身影。


    “羨予現在生死未卜,你攔我幹什麽!”


    我大聲的同他說著話,將近於怒吼,我隻感覺我現在全身都是熱的,心中洶湧著沉悶的情緒,雙頰通紅,雙眼也是通紅。


    紀淮聞聲出門,看到眼前這樣一副場景之後,他也隻是就那樣站在了原地。


    “你放心,他們不敢動羨予一根汗毛。”


    楚譽平靜的語氣,就像此時的天色,秋風徐徐,天空一望無際,夕陽已經悄悄漏出了一點點顏色,但是除此之外,再無痕跡。


    他湊著眉,拉我拉的緊。


    “你怎麽知道他沒事?他可是被人擄走的!那群匪人一個個都帶著武器,指不定就會…就會…”


    說到這裏,我也不敢再說下去。


    我雖然答應了秋娘,一定照顧好羨予,但其實我早已經把羨予當做我自己的孩子,所以現在他出事,我全身心的慌張與恐懼,是那麽的真實與激烈,所有的不安一下又一下的在我心間激烈的碰撞著,讓我無法冷靜。


    “那你可知道那群人什麽來頭,他們受誰指使,如今又在何處?你什麽都不清楚就要往外衝,更容易將你自己也搭了進去,到時還談什麽救人。”


    楚譽的話,就像一瓢冷水,從頭澆到尾,滅了我身上所有的火。


    刹那間,我有一種強烈的無助。


    “可他是我的孩子,是譽王府的小少爺,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被賊人擄走,卻什麽都不做吧,倘若現在不去找,那又該如何?”


    我看向楚譽的時候,他的眼神依舊是那麽的柔和,就像一汪平靜的湖水,清風吹過,湖麵波光粼粼,十分清亮。


    當我的眼神與他交匯的時候,他好像能夠溶解我眼睛裏的火光,然後慢慢慢慢的,讓它褪去,再徹底消失。


    他溫柔的撫著我的額頭,撫平了我心中的焦慮。


    “現在去找,就如同大海撈針,我們隻有等他們親自送上門來,再一網打盡。羨予是譽王府收養的小少爺,一個孩子,不可能與外人結仇,所以他們選擇擄走羨予,就一定是對譽王府有所目的,我們不去找,他們自然會按耐不住露出馬腳。相信我,羨予是他們的保命鎖,所以他們絕對不敢對他動手。”


    楚譽說的不無道理,我聽的明白,自然也就漸漸平息了自己的情緒。


    “我會暗地裏偷偷派人去尋,但是這種時刻,你我千萬不能慌亂,隻需在府中等著消息,你放心,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


    楚譽確定我平靜了之後,緩緩鬆了我的手。


    我點了點頭,將我的彎刀收了迴來。


    可是我心中還在想著,如今袁丞相已經入了大牢,西北之事也全部處理妥當,那到底能是什麽人,對譽王府有所圖謀呢?


    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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