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在府內嗎?”周南問道。


    “迴大少爺,小姐並不在府內。”其中一侍衛恭敬迴道。


    “不在府內?”聽見侍衛的迴答周南邁出去的腳又縮了迴來,繼而轉身折返,晃悠悠的出了府門,心裏居然有股如釋重負的輕快之感。


    “怎麽又迴來了?”柳詩嫣見周南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樣,忍不住問了一聲。


    周南抬首望天,惜道:“沒什麽,夜色深了,此時正是動手的好時機,我想念我爺爺了,還是先請他老人家迴來吧!”


    說到這裏,周南的心神被一股濃濃的哀傷牽扯,仿佛看見又迴到往日間爺爺將自己護在身後,對著欲責罰他的周子青大聲訓斥。


    “爺爺,孫兒這就來接你來了。”望著田家的方向,周南伸手抹去眼角滴滴落下的淚花,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然而他卻不知此時的田家府門處,一場大戰徐徐落幕。


    苗魁一手捂著胸口,身形晃悠了好幾下方才站穩,滿臉寫滿了不可思議的望著前方那道孤傲,不可一世的身影。


    那身影顯然也不好受,但相對於苗魁的狼狽之相卻是好上許多。


    “苗城主,看來你今夜怕是得帶著遺憾迴去了,不過能在我手下逃得性命,你比他幸運多了!”那使者伸手指向府門處那顆老樹,周老爺子雙手被吊住,滿頭白發耷拉著,將麵目完全遮住。


    苗魁臉色輕抖,滿頭的長發在方才的對戰中被打散,被夜風一吹,自有一股灑脫之氣,道:“我苗魁說話算話。”


    說退就退,苗魁一刻也不拖拉。


    就在苗魁率領府軍退去之後,那使者臉色一變,一抹蒼白浮現,方才那股風輕雲淡的高手風範已然不見。


    “師兄,你受傷了!”田謀風見狀趕緊上前,問候一聲。


    那使者擺擺手,道“無妨,若不是周全山那老頭臨死前反撲的厲害,我全盛出手,定能將苗魁留下,哼!即便如此,他也被我擊傷,小地方的修士,終究難成大器。”


    “那便好,此行全賴師兄神勇,現在隻等周南上鉤了,至於周子青等人,年歲已大,難成威脅。”講起周南,田謀風臉上依舊難掩怒火,恨不得將周南抽筋扒皮。


    “周南?這名字你不止一次提到過,怎麽?此子是你的勁敵嗎?”


    “迴師兄,此子修為倒是不高,螻蟻一般的小人物,隻是為人奸詐,詭計多端,一不小心便會著了他的道。”


    “哼!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雕蟲小技都是都是取死之道,此次迴宗後,你要多加勤練了,接下來的五宗大比,你定會在名單之內。”那使者道。


    田謀風聞言臉色一喜,五宗大比可是宿獅國的盛世,不但匯聚了宿獅國五大宗門的頂尖弟子,而且宿獅國境內大大小小二三流修行宗門都會派遣精英弟子參加,到時候由宿獅國皇都統一主持,是個不可多得的曆練和露臉機會,表現好了不但能替宗門長臉麵,自己也能揚名天下。


    最重要的是,表現優異的宗門弟子,宿獅國皇都會有天大的賞賜,若被皇都看中,甚至能入皇都,成為皇都的一員。


    如此豐厚的賞賜及誘惑,難怪田謀風會喜形於色。


    “謀風多謝師兄提拔,你受傷了,我準備了幾名貌美的侍女在您臥房,師兄好生歇息,可不要辜負了大好的春光。”二人相視一笑,那使者給了田謀風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還是師弟懂事,對為兄的胃口。”


    一場大戰結束後不久,田家府門前又恢複力夜晚該有的寂靜,月色透過稀薄的雲層,隱隱閃現而出。


    “倒是個極美的夜晚,可惜今夜不能飲酒,隻能殺人。”周子青已換上一身的孝服,白巾紮在手臂上,在黑夜異常醒目。


    苗魁與他並肩站立,負手而立,身上也已換上一身黑衣,不同的是,臉上多了一塊黑巾,將麵目牢牢遮住。


    就如他所說:我要變成那逢人便屠的修羅,也隻差一塊黑巾遮麵。


    “苗兄,傷勢如何?”方才,他可是與大元宗的開光強者對拚了一陣,周子青不放心的問道。


    “那廝修為尚高,不過與我,與你父親相差倒不是很遠,在我看來,若非他身上有中階玄器,你父親或許也就不會有事。”說到此處苗魁一歎,若是自己也在,二人聯手,周老爺子定能毫發無損。


    淡淡的月色將兩人身影拉的很長。


    “什麽人?”田家的府門處,詭異的寂靜被一聲厲喝打破,不待這聲厲喝聲傳遠,兩道身影如驚虹一般瞬息即至,四名侍衛甚至來不及叫出第二聲便重重栽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刷刷幾聲,從周子青二人來的方向,黑暗中破空連番響起,兩名田家長老踱步行出,神色自若,看不出半點波瀾。


    另一方向,沈家家主沈德帶著沈丘沈木也緩緩行出,身後,還跟著一人,卻是巨象冒險團的大當家彭九。


    原本平靜的田家突然出現數不清的火把從內院行出,正是等待許久的田魁元率眾走了出來。


    倒是準備的很充分,陣容之強,令人咂舌,均是築基九重的強者。


    他們心知,對付周子青,尋常的修士幫不上半點忙。


    “周子青!”田魁元眯著眼,一副神算不如天算的神色打量著二人,道:“你可算來了,我等了你許久,正想著你莫不是做了縮頭烏龜,連自己父親的屍首都不收了呢!”


    “還找了幫手!”沈德詫異道:“這時,居然還有人同你一起來赴死,簡直傻到了家。”


    “沈老哥此言差矣,方才那無能城主苗魁不是前來鬧了一場嗎?甚是感人呐!”彭九挑眉嗤笑一聲,諷刺道。


    苗魁黑巾下的臉上不禁微微一抖,這巨象冒險團在吉原城頂多也算二流勢力,以為傍上了世家就肆無忌憚了,還口口聲聲喊他無能城主。


    看來,平時過於謙和了,為人如此尚可,為一城之主如此,太縱容了,得改!苗魁心道。


    這改的第一步,自然是繼續蒙著黑巾幹黑事,苗魁在一瞬間便下定了彭九的死刑,區區築基九重的修士,他苗魁想殺便能找機會殺了,除非他一輩子龜縮在府邸不出。


    本以為苗魁方才剛剛負傷退去,便趁他不在奚落幾聲借此來拉進與田沈兩家的距離,若是他知道此時站在麵前的黑衣人正是離去不久的苗魁,隻怕會悔死。


    “動手!”眼見四方圍勢已成,周子青大喊一聲便率先朝那顆老樹掠去,田魁元離得那樹最近,見狀一躍而起,朝周子青撲去。


    周子青身形一頓,一雙手掌似萬年寒冰所化,氣勢逼人,一伸一推如殘影過境,無跡可尋,田魁元雖與他修為相當,但戰力卻不在一個層次,不敢硬抗,雙拳之上,靈氣翻滾,指東打西,意在閃避。


    這時,田家另外二人攻到,三人分三個方位將周子青團團圍住,兇悍的攻擊似雨點般落下。


    周子青早先有傷在身,即便如此,在田魁元三人的夾擊之下依舊不落下風,畢竟,曾經的他有多強,隻有他自己清楚。


    一聲慘叫傳來,不但周子青心神一動,就連田魁元三人也不禁扭頭一望,卻見彭九單臂耷拉,神色慘白,顯然受傷不輕。


    “你是何人?”沈得老臉抖動,沈丘沈木再加上彭九,四人的合力夾擊,僅僅一個照麵就被眼前黑衣人破去陣勢,還傷了彭九,此人,竟然是開光境的強者。


    這一驚,非同小可,周家老爺子已死,周家哪來的開光境修士?


    難不成是方才受傷離去的苗魁,在場諸人紛紛心裏冒出這個想法,但均又被立刻排除,苗魁方才負傷是人人都看見的事實,這想法太過荒謬。大元宗的使者親自出手,豈會有詐。


    “要你命的人!”苗魁沉著嗓門,聲音略帶沙啞,一語畢,又不做停留的朝沈德撲去,即便不使劍,氣勢亦是恢宏磅礴,令人無法生起力敵之心。


    沈德一驚,大喝之下與沈丘沈木三人一同出手,掌風交疊,硬生生抗下苗魁的傾力一擊,隻可惜境界不同,群歐也無勝算,三人同時心口一震,踉蹌後退。


    另一邊,周子青見苗魁一擊便得勢,心下狂喜,他戰力雖強,但修為卻是築基九重境,三人雖然無法奈何他,但同樣的,短時間,他也無法奈何田魁元三人。


    對拚了數次,眼見久攻不下,周子青揮臂一震,渾身氣勢攀升到頂點,心神一動,周家的禁術被他毫無顧忌的運起。


    若是周南在此,定會很熟悉,因為這套禁術曾經被周誌拿來對付他,需要以耗費自身的精血為代價,瞬間將自身的戰力發揮到極限。


    不過這套禁術損傷根基,修為不高者難以駕馭,甚至會修為倒退,代價很大,周子青顧不上這許多,他已沒有太多的時間的來考慮自己。


    “田魁元,你命休已!”周子青一聲大吼,聲音震天,瞅準時機,單掌從田家兩位長老的身形間穿過,田魁元躲閃不急,被這雙冰掌擊在心口,頓時倒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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