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一番冰言冷語澆滅了周延心裏最後一絲希望,他心裏打突,麵上卻強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道:”我周延為了家族忠心耿耿,從未有過半句怨言,而今老家主卻要殺我,我周延無話可說。”


    ”那就別說,憋著吧!”


    周老爺子厲聲道,接著他伸手一拍,隻見半空之中出現一隻巨掌的虛影,快速朝周延拍擊而去,並在半途之中快速凝實,巨掌之上滾滾威壓落下。


    周延麵若死灰,急忙運起雙掌相抗,奈何這隻巨掌太過龐大,太過可怕,周延僅僅抗了半息,隨著一聲巨響,地麵出現一個手掌形狀的大坑,周延癱軟在坑裏,不知是死是活。


    周南暗暗乍舌,開光境的強者隨意一擊就如此強大,築基九重的大長老一招都扛不下來,這也太恐怖了吧!


    周南腦海裏又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柳詩嫣的身影,她,也是開光境強者。


    ”來人,將他拉出來,好生照料,他為周家做過貢獻,我不殺他,廢去一身修為,從此我周家好生待他,周家不倒,保他一生衣食無憂。”周老爺子吩咐道。


    立刻有人將周延從坑裏拖出來,帶走。


    沈德老臉抖動,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周全山算來是他長輩,若是他父親,也就是沈老家主尚在,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如此懼怕。可他的父親早已仙去多年,如今這吉原城兩大開光境強者都在他眼前,一個是周全山,一個是城主苗魁。


    盡管臉上的懼意難以遮掩,但沈德還是上前,作揖道:”恭喜周老爺子迴歸,今日我隻是來接周南賢侄前去沈府替小兒醫傷,還望周老爺子莫怪!”


    周老爺子冷冷一笑,道:”滾!帶著你身邊幾條狗,給我滾出周家,趁我還未改變主意之前。”


    沈德如臨大赦,一行人急忙匆匆離去,不做絲毫停留。


    待的幾人走後,周老爺子緩緩走向周元仕,頓時一陣寒意籠罩著他四周,壓的他直不起腰。


    ”你還有何話說?我給你機會替自己辯解,希望你說實話。”周老爺子背著雙手,周元仕看不見,可身後眾人皆驚,那雙手早已布滿寒霜,難道周老爺子要殺周二爺?


    周元仕抬首望著周老爺子,短短一瞬,麵若死灰,仿佛蒼老了幾十歲,無力的說道:


    ”事已至此,我已無力辯解,隻盼大哥能善待誌兒,他雙手已廢,一如常人,大哥……”周元仕說完竟重重跪在地上,匍匐在周老爺子的腳邊,低低抽泣。


    周老爺的雙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良久良久,他轉身,雙眼微微閉起,不再看周元仕。


    ”你的孫子你自己照料,從此你不得插手族務,我念你對周家有功,不殺你,並不代表以後不殺你,你好自為之!”周老爺子道。


    周元仕抬首,此時早已渾濁的老眼裏冒出一縷精光,無論如何,能全身而退對他來說已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他起身帶著周誌,快速離去。


    誰也沒有看到,當他轉身的刹那,眼中的怨恨一閃而沒,隻是瞬間便恢複如常。


    周老爺子又將目光望向各位長老,眼神裏透露著寒冷。


    幾位長老親眼目睹了大長老如死狗一般的慘狀,心裏不斷打鼓,將周元仕罵了個遍的同時,也在擔心著自己的處境。


    ”你們……想怎麽死?”周老爺子道。


    幾位長老頓時均感心膽俱裂,看來這次老爺子真的是要下殺手了,想起當初老爺子對他們的種種厚待,此時竟無一人出來替自己辯解,全部低著頭,一臉煞白之色。


    麵對周老爺子,他們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何況族裏還有他們的家人後輩。


    周子青也是愣在當場,顯然他也被老爺子的鐵血手腕驚到了,卻見周南碰了碰自己的衣角,頓時疑惑的望向周南,隻聽周南小聲道:”父親,趕緊向爺爺求情!”


    周子青頓時反應過來,慌忙上前,站在幾位長老麵前,麵朝老爺子單膝跪地,道:”父親,孩兒鬥膽請求你寬恕幾位長老的罪過,他們都是受到了二叔的蠱惑,身不由己而為之,請父親看在幾位長老勞苦功高的份上,便饒恕了他們吧!”


    幾位長老看著眼前那個平時剛正威嚴,寧彎不折,現如今卻為他們跪地求饒的背影,麵露感激之色,眼神裏卻滿是慚愧。


    ”放肆,周子青你還有臉求情,這次族變的危機最大的責任就在於你,你還有臉替這幾個白眼狼求情?”周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的怒道。


    ”孩兒知錯,隻求父親網開一麵,放過幾位長老,讓他們戴罪立功。”周子青懇求道。


    這時周南靈機一動,偷偷朝正在一邊旁邊的苗魁投去一道乞求的目光,嘴唇大啟,卻又不敢發出聲音。


    苗魁一臉納悶之色,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周老爺子的背影,望向周南的目光充滿詢問之意。


    周南點了點頭。


    苗魁會意,正了正神色,開口道。


    ”周老哥,既然子青賢弟都已開口求情了,說明這幾位長老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死,我苗魁也厚著臉皮插一杠子,請老哥高抬貴手呀,畢竟此時正是用人之際,老哥三思呀!”


    周老爺子哈哈一笑,道:”苗老弟說的哪裏話,此次全靠你及時通信我,才免了周家一場大禍,既然你開口,我就將此事交於子青處置便是。”


    周子青聞言一喜,道了句多謝父親,便連忙站起,轉身對著幾位長老大聲道:”你們本犯大罪,但念在你們幾人多年來對家族有過不少功勞,免去死罪,但各罰去三年的例錢及資源,迅速帶人整頓家族,將此次一切不利因素及言論全部控製住,不得外傳。”


    ”多謝老家主不殺之恩,多謝家主及苗城主替我等求情!”幾位長老感激淋涕,拜倒在地。


    待幾位長老都匆匆離去以後,周老爺子幾人正要一起用膳,周南卻見鬼似的眼神不斷打量著苗魁。


    周老爺子上前,摸了摸周南的腦袋,寵溺的道:”不錯,不愧是我周全山的孫子,不向你爹,笨得很,害我這黑臉差點白裝一頓。”


    苗魁這時也上前,欣慰的看著周南,不住地點頭:”周南賢侄藏的好深呐!不僅醫術無雙,就連天賦也是如此卓越,如此大難都沒能將你擊垮,日後周家騰飛,指日可待呀!”


    周南木訥的點了點頭,依舊是一副奇怪的目光看著苗魁。


    苗魁被他瞧的汗毛直立,不解的問道:”賢侄這是什麽眼神,我身上可有不得體之處?”說完還低頭掃視了自己一番,卻沒發現任何不妥。


    周南道:”苗伯父,恕侄兒直言,你卻有不妥之處。”


    苗魁哦了一聲,來了興趣,嘿的一聲笑問道:”賢侄說來。”


    ”你喚我爺爺作老哥,喚我父親作賢弟,小侄感覺到很懵呀!”周南道。


    苗魁笑聲戛然而止,突然一拍腦袋,哎呀一聲,訕笑道:”是了,是了,是我糊塗了。”


    周老爺子嗬嗬一笑,道:”無妨,無妨,我們各交各的,互不幹扯!”


    苗魁尷尬迴道:”是及,是及!正是這個道理。”


    一場族變,因為有了沈家的介入,似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又因周老爺子的突然迴歸而草草收場。


    周家顯得無比平靜,有了老家主的親自坐鎮,這場族變的影響被極快的平息下來,周家緘口不言,沈家也不放出任何消息,就像此事從未發生過一般。


    吉原城沈家。


    沈德端起晶瑩剔透的玉質茶杯,杯蓋輕輕撥了撥漂浮的茶葉,露出碧綠的湯色,抿著嘴,品了口茶,閉上眼,仔細的體悟的一番,對比鄰而座的田魁元緩緩說道:”好茶,兄長有心了!”


    田魁元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舔了舔嘴,道:”這茶,是謀風從大元宗的靈田裏采摘迴來的,雖是不錯,但我隻會牛飲,浪費了這上好的茶葉,還不如送與老弟品鑒一番。”


    ”唉!隻可惜最近煩心事多,什麽好茶都難以品出味道來。”沈德道。


    ”我聽聞周全山那老家夥迴來了,當時沈老弟在場吧?”田魁元問道。


    沈德點了點頭,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半晌,田魁元哢嚓一聲將茶杯捏碎,道:”那小子居然突破到築基境了?”


    ”不過謀風已經築基八重境,區區築基初期的小子不足為懼。可這樣一來,我們聯手打壓周家的目的怕是很難實現了,謀風和他師尊允諾,隻要將青玉引入大元宗,必定份上一份厚禮,周家不倒,我們這份大禮怕是隻得自己來湊了!”田魁元一拍桌麵,怒道。


    ”卻沒想到這周全山竟在此時迴來了,都傳他死在了外頭,也不知是哪裏吹來的邪風,如此唬人。”


    沈德將茶杯放下,道:”田老哥也不必如此動怒,再過不久便是青玉與謀風賢侄定親之日,我與五江城的李家,還有曲州城的馬家都各自交好,他們也會派家族強者前來祝賀。


    到時也是謀風與周南的約戰之時,隻要謀風在對戰之中斬了周南,我相信周全山定然會發瘋。倘若周全山一出手,有大元宗的接引使者在場,又有李家和馬家的強者替我們掠陣,我相信,周全山必死,周家也必定要滅。”


    沈德端起茶杯,又品了口茶,接著道:”那苗魁要保周家,我看他如何保得住?”


    田魁元不住地點頭,豁然朝沈德投去一道讚許的目光,雙眼發亮,道:”沈老弟不愧老謀深算,如此一來周家想保全怕是無望了,這周家可是富得流油呀,不由得那大元宗的使者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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