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神情一滯,突然因為周南的話語而沉默起來,似乎在沉思,權衡利弊。


    ”怕是由不得你,我說過,今日你隱藏修為,憑著築基之境將周誌擊傷,犯了族規,周子青護不住你。”大長老飛身而至,居高望著周南,陰沉著臉。


    隨後周元仕也飛身向前,赫長老連同另外幾位周家的長老也隨之上前,站在大長老身後,再加上沈德諸人,一時間,周子青顯得勢單力薄。


    ”二長老,煩請將後輩們帶離演武場,以免誤傷!”周子青身上寒氣冷冽,怒視著眼前諸人,對二長老言道。


    二長老微微一歎,隨即開始清場,將周家後輩一一帶離。


    這時,周子青一脈親信的長老也紛紛站於他身後,一時間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之勢。


    二長老隨後也站在周子青身邊,目光深沉。


    周南看著眼前的形勢,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何其諷刺,為了家主之位居然勾結外人。


    恰恰這外人前段時日還公然自毀諾言,聯合田家逼迫周家。


    看著站在周延身後的眾位長老,周南心裏苦澀,周子青這些年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一心忙著收羅奇珍異草來給周南補身子,希望有朝一日他能複原。


    事實上,雖然周南這些年如無底洞一般,吞噬了不少珍稀的資源,但正是這些珍稀的藥物使周南扛了下來,最後成功溫養出靈種。


    這才導致了周元仕有機會拉攏這麽多的長老,形成他的助力。


    周南此時,心中有愧,雖然周子青言明他誌不在家主之位,但周家是爺爺親自傳於他手上的,日後,如何向爺爺交代。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反之,知父莫若子,周子青嘴上不說,身為長子的周南心裏卻如明鏡一般。


    苦澀一笑,周南麵朝周延身後那幫長老拱手,深深作揖,誠懇道:”三長老,五長老,七長老及各位長輩,我周南本是晚輩,此時此刻本無插嘴之理,但,晚輩有話,不吐不快。”


    周南抬起頭,眼神突然變得犀利,道:”沈家無信,毀諾在先,後又多次欺辱文劍,無恥至極。然而,這次更是太過目中無人,先是將周家侍衛打傷,接著又要參與我們周家的內部之事,試問,沈家的野心,你們看不穿嗎?”


    ”還有,大長老與二爺爺要奪家主之位,這是每個家族都有的內部之爭,可是,聯合外族之人來打壓本族,這不是引狼入室嗎?沈家,如此信譽,如果讓二爺爺執掌周家,小輩鬥膽請問各位族老,捫心自問,周家能長久嗎?”


    周南短短幾句話,讓眾長老沉思了下來,沈家無信這是事實,不然也不會毀去婚約傍上田家。


    然而即便這樣,大長老與周元仕仍然勾結沈家。


    萬一周元仕上位,日後沈家再次無信,對付周家,那可就容易的多了,沈家無信,這種事,他們必定幹的出來。


    畢竟周南所言並不虛,句句屬實,不由得他們不考慮清楚。


    ”孺口小兒,謊話連篇,沈家主此行明明就是要帶你前去給沈坤少爺治傷,你口口聲聲說我等與他聯合對付自家族人,你這口無遮攔的小輩,看我撕爛你的嘴。”大長老怒氣衝天,自身上暴起一股極強的威壓,朝周南罩去。


    大長老心裏還是小瞧了周南,先是將周誌廢去,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而後先是幾句話將沈德給震住,又幾句話將各位長老說的心境動搖,舉棋不定。他已不想等了,再不動手將周子青控製住,恐怕事情有變。


    ”放肆,周延你個老匹夫,動南兒試試看。”周子昂上前,將周南護在身後。


    周子青亦是站起,大聲道:”南兒的話句句屬實,話已至此,也不需多費口舌。周元仕和周延,你們二人既然一直想謀篡家主之位,今天我周子青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你二人一塊上,我一人應戰,若是贏了,隻要眾長老沒意見,可以推選新家主。”


    說到這裏,周子青話鋒一轉,道:”若輸了,這家主之位,勸你們還是別想染指了,太過慫包,自然也沒法執掌周家。”


    說罷,周子青氣勢大變,戰意蒸騰,飛身至擂台之上,如戰神下凡一般,冷冷凝視著大長老。


    ”笑話,執掌家族豈能靠武力。”大長老邪魅一笑,對沈德道:”沈兄,成敗在此一舉,助我!”


    沈德一直低著頭,聽到大長老的話語,頓時抬頭望著周子青,雙眼眯起,繼而點了點頭,飛身而上。


    三人站在周子青麵前,與他冷冷的對視著。


    周子昂與二長老也飛身上前,卻被沈丘和沈木分別截住去路。


    ”你們的對手是我們!”沈丘默然道。


    三長老,五長老,七長老也帶領一幫周家的強者將周南等人圍住。


    三長老道:”周南賢侄,我們無意動手,且靜候家主等人分出勝敗,如何?


    周南心道,也怪不得這些長老立場不堅,周元仕奸詐,他們寧可得罪周子青,也不願得罪這種瑕疵必報的小人。


    說不得他們還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也未嚐可知,畢竟他們的親人後輩都在族裏,有時候也身不由己。


    周南歎了一聲:”各位長輩,你們糊塗啊,站錯了隊!”


    之後周南閉口不言,靜靜地看著場中幾人,心裏打定主意,若是待會周子青不敵,他立刻就會第一時間拚死將周誌逮住,這是他們唯一的退路。


    隨即周南悄悄的又往前挪了幾步,眼角的餘光一直瞟向一旁雙目無神的周誌。


    擂台上,周子青眼神冷漠,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族人會和外人一起聯手戰他,這,讓他的心徹徹底底沉到了穀底。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候,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突然響起。


    ”沒想到我離家多年,這一迴來你們就送我一場大禮,實在令我刮目相看呀!”


    聲音洪大,如驚雷般炸響在耳畔,震得眾人耳膜發疼,接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大步流星的行來,老者身形高大,身上散著淡淡的威嚴,身後還跟隨著一名中年。


    周子青神色激動,飛奔而至老者跟前,周子昂亦是趕緊上前,二人雙雙單膝跪地,恭敬道:”父親!孩兒給您老請安!”


    二人起身後,周子青又朝那名中年拱手,道:”苗城主大駕,有失遠迎,還讓城主看了家族內笑話,周某慚愧!”


    原來這中年竟是城主苗魁。


    苗魁淡淡一笑,道:”周賢弟見外了,周家出了如此大事,我若不來,便是瀆職了!”


    周南和周文劍也喜出望外的雙雙拜倒在老者的跟前,一時間激動不已,竟是忘了說話。


    周南自六年前出事以後,就未曾再見過老爺子了,有好幾次他都開口詢問周子青,但周子青都未告訴過他老爺子的去向。


    ”好好好!乖孫子,都長大了!”老人伸手將周南與周文劍扶起,不斷說好,臉上滿是慈祥的寵溺。


    ”南兒,好樣的,不愧是我周全山的孫子,挺過來就好,挺過來就好!”周老爺子欣慰的望著周南,繼而看向周文劍,習慣性的摸了摸文劍的頭,道:”長高了不少,也胖了不少!”


    周文劍胖臉撲紅,此時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周老爺子竟在此時突然迴歸,這讓沈德有些措手不及,同樣心裏極其不安的還有大長老,周元仕等人。


    瞧見周老爺子身後的城主苗魁,幾人頓時有了答案,這二人都是開光境的強者,二人之間有什麽千裏之外的通信之法也是實屬正常。


    但,這迴來的也太是時候了,哪怕苗魁知信後通知周老爺子,又如何來的如此及時,莫非周老爺子一直尚未遠離?


    其實他們若這樣想,那真是誤會了苗魁。


    自從那日田家與沈家還有巨象冒險團聯手搜城那刻起,苗魁就嗅到了一絲不好的氣息。這才急急通知周老爺子。


    至於今日的巧合,那純屬巧合,正巧遠遠瞧見沈德幾人傷了周家侍衛,大搖大擺走進周府,這才藏身遠處,一直將整個過程收入眼底。


    哼!


    一身冷哼響起,周元仕隻覺身上一顫,接著就聽見周老爺子怒道。


    ”周延,周元仕,你倆幹的好事!怎麽地?你們覺得我定是死在外頭了吧,我才走幾年,就耐不住性子了?”


    周延此時臉上滿是頹廢的憂色,既然周老爺子迴歸,這一切隻能成了泡影,他的脾氣和他的修為一樣,一怒之下斬了他都是極有可能的,現在他要想的,是如何全身而退。


    周元仕也是沉著臉,計劃了這麽久,到頭來,確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已。


    ”兄長,子青侄兒這些年來為了周南,不惜將家族拖入險地,大半的資源都給了周南,且無心族務,族內怨聲不少,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周元仕低著頭,不敢去看老爺子的臉。


    ”好一個出此下策,分明是你心胸狹窄,記恨往事。我問你,憑修為,我一個指頭就能碾死你,憑氣量,你小肚雞腸,你如何能當這家主之位?”周老爺子冷冷道:”還有你,周延,你也是家族的老人了,我待你不薄吧,今日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以死謝罪!若反抗,我親自結果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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