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鎬看了看得意至極的杜鬆。


    再環視一圈帳內諸將。


    除了王宣,趙夢麟有些不知所措外。


    其餘人都是怒目圓睜地看著自己。


    試圖想逼迫自己就範。


    他心中再次鄙夷嘲笑。


    “一群莽夫。”


    清了清喉嚨,在眾人的注目下。


    楊鎬朗聲說道。


    “聖上口諭。”


    嘩啦!


    方才還劍拔弩張的諸將,聞言齊刷刷地跪伏在了地上。


    帳內十餘人,隻剩楊鎬一人站在原地。


    “沈陽指揮使程武。”


    “勇武善戰。”


    “深得朕心。”


    “是不可多得的虎將。”


    “是我大明的棟梁之材。”


    “這次討伐奴酋,讓他好好磨煉一下。”


    “就去給杜鬆做副將吧。”


    “杜鬆要是不願意,叫他來找朕。”


    “欽此。”


    “臣領旨!謝恩!”


    杜鬆跪伏在地,久久不願起身。


    他感覺有點沒臉見人。


    心中恨極了楊鎬。


    有聖上口諭你不早說?


    非得把事情挑撥起來,無法收場的時候。


    搬出聖上口諭狠狠地抽人嘴巴子?


    “這群酸腐文人,還有那群沒卵的太監,都是一樣的歹毒至極!”


    “這大明,早晚讓你們禍害完了!”


    程武領旨謝恩站起身來後。


    忽然感覺到自己似乎和周圍的軍營產生了某種聯係。


    他知道,此地的六萬多兵馬。


    已經屬於他的部下。


    戰法使用的效果,能夠覆蓋全軍了。


    “此戰,萬無一失了!”


    程武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


    恰好杜鬆起身,被他看到了。


    誤以為程武是在嘲笑自己。


    心中更是惱恨,暗自決定。


    這一路上,半點功勞也不會留給程武。


    “小王八犢子。”


    “咱們走著瞧!”


    戰前會議就這麽不歡而散。


    沈陽衛的將士,尋了一塊紮營的地方。


    在程武開會的時候,早就將營地紮好。


    程武迴去後,李二牛迎了上來。


    迫不及待地說道。


    “將軍!”


    “咱們明天就出征了!”


    程武瞪了他一眼。


    “我有腦子,不用你提醒!”


    “不是!”


    二牛急得抓耳撓腮。


    “俺不是那個意思!”


    “將軍您之前不是說。”


    “出征之前,好好讓俺們喝一頓嗎?”


    程武恍然大悟,他不喜歡飲酒,時間一長,倒把這事給忘了。


    有些為難地說道。


    “酒水準備好了,但都放在沈陽大營倉庫裏。”


    “如今總不能再派人迴去取。”


    李二牛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將軍。”


    “俺身為您的親兵,自然要時刻幫您分憂。”


    “您忘記的事情,俺們可不敢忘!”


    “所以倉庫裏的酒水,俺們幫您帶來了。”


    程武笑罵道:“你個榆木腦袋,除了吃喝,你還能記得什麽。”


    “如此也好。”


    “你派人去撫順買些肉食。”


    “今日下午擺筵,讓眾將士好好吃喝一頓。”


    過上幾日會有一場血戰,屆時不知會有多少將士埋骨他鄉。


    戰前,酒肉自然是管飽管足。


    “記住,下午盡情吃喝,日落後定要迴去休息。”


    “明日清晨大軍開拔,若是誤了軍中大事,我要你的腦袋!”


    程武怕將士貪杯,最後叮囑了幾句。


    “好咧!”


    李二牛得令歡歡喜喜地離去了。


    當天下午,沈陽中衛的營地中,傳出歡飲之聲。


    酒香肉香,飄出數裏方圓。


    引得周圍的將士陣陣騷動。


    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家都沒有,那自然沒有人說什麽。


    看到別人吃喝,自己喝西北風,這些將士就有些不樂意了。


    其他營地中的將領無奈,隻好也去買來酒肉,讓營中將士歡飲。


    總兵杜鬆得知這個消息後。


    氣得肺都要炸了。


    大戰當前,整個營地竟然一片歡飲。


    撒酒瘋的狂嚎傳出數裏地去。


    “丟人現眼!”


    他挨個營地訓問,最後順藤摸瓜,找到了罪魁禍首。


    “程武!”


    “又是你!”


    “還沒開打,就亂我軍紀!”


    “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當即帶著追隨自己多年的十餘個將領,還有百多親兵。


    一行人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沈陽中衛營地。


    “程武!”


    杜鬆一來到營地,便怒喝一聲。


    “看看你幹的好事!”


    程武正在帳中吃著小灶,忽然聽到外麵的怒吼聲。


    立刻起身出來查看。


    “原來是杜總兵。”


    他看到杜鬆後,上前數步,來到對方麵前。


    拱手說道。


    “不知杜總兵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杜鬆抽了抽鼻子,方才他滿腔怒氣。


    衝進營中隻顧著大喊。


    喊完之後才發現,程武營中的酒水,味道怎會如此醇厚?


    他也是貪杯之人,但這輩子卻從未聞到過如此酒香。


    “哼!”


    他瞪了程武一眼。


    厲聲說道:“程指揮使!”


    “你是軍中副將,本應作為眾將士的表率。”


    “可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居然放縱士兵在軍中豪飲!”


    “如此行徑實在是......”


    “實在是......”


    他一邊說,一邊聞著那酒香。


    隻覺得那酒香實在是無法抵擋。


    聞了幾口,肚子裏的酒蟲就被勾了起來。


    而且怎麽也壓不下去。


    一張嘴,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程武一看他那樣,就知道這位也是資深老酒鬼。


    酒癮上來,那叫一個抓心撓肝。


    當下老神在在地看著對方。


    溫聲說道。


    “杜總兵。”


    “實在是什麽?”


    “標下還等著聽您的教誨呢。”


    “哼!”


    杜鬆的氣勢泄了大半,悶哼一聲。


    眼珠子不斷地飄向酒桌。


    程武猜得不錯,一個好酒的人,酒癮上來了,那是怎麽也壓不住的。


    非得喝上一口才行。


    “實在是不像話!”


    “不過,本將猜測,其中定有緣由。”


    “不能全怪程副將。”


    “唔。”


    “本將倒要看看!”


    “這到底是什麽酒!”


    說罷不管不顧,邁開大步來到一旁的酒桌。


    抓起麵前的一碗酒就往嘴裏倒。


    咕嘟咕嘟!


    三兩口,一大碗白酒一飲而盡。


    “痛快!”


    “哈哈哈哈!”


    “老子這輩子,沒喝過這麽過癮的酒!”


    杜鬆隻覺得自己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那種心滿意足隻有資深酒鬼才能體會。


    李二牛坐在他身前,滿臉幽怨。


    那碗酒是他的。


    “程副將!”


    不知不覺間,杜鬆已經改口叫副將了。


    “你這美酒,是在哪裏買的?”


    “本將軍定要買來幾百壇,喝他個痛快!”


    程武笑著說道。


    “這是標下自己找人釀製的。”


    “若是杜總兵喜歡,可以隨時派人去我那裏取。”


    “要多少有多少!”


    “好!”


    “夠豪爽!”


    杜鬆聞言大喜:“咱就喜歡跟豪爽的人打交道!”


    程武暗道你這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


    或許這就是武人粗爽的性格吧。


    杜鬆一打眼,發現李二牛腳下擺著一壇酒。


    才剛剛開封。


    當即抱了起來。


    “程副將,討你一壇酒喝。”


    程武自然不會吝嗇一壇酒,當即點頭道。


    “杜總兵拿去便是。”


    “不過這酒雖然入口醇厚,後勁卻十足。”


    “杜總兵切不可貪杯。”


    “哈哈哈哈哈!”


    杜鬆哈哈一笑:“本將這輩子不知喝了多少酒。”


    “這點分量,也就打個牙祭。”


    說罷抱著酒壇揚長而去。


    第二日清晨,數萬大軍列陣集結,準備出征。


    萬事俱備,卻遲遲不見主將杜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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