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寶兒嘴角漫不經心的揚了揚,稍稍舒緩了一口氣,慢聲道:“我從來不覺得你會一直縱容我。”隻是她還不知道他的底線到底在哪兒,所以便總是這樣不痛不癢的試探著。


    就像現在這樣,站在他麵前說著她想知道卻不願意聽的話,也隻不過是順便:“我給你打電話你可以不接,即便是接了也可以用一句‘管我什麽事情’羞辱我一頓之後掛掉電話,當然,也可以那天心情好的時候去監獄裏看看沒有我的是你有多可憐。”


    “有那麽多的選擇你偏不要,偏偏要親自去警察局把我帶出來,然後跟我領證結婚……”說著,陸寶兒笑著看向他,眉心微微擰著,清淡平和的笑容裏堆疊著不理解:“所以現在你怎麽能問我是不是覺得你會一直縱容我?”


    “你應該問你自己會縱容我到什麽時候才對啊!”她漫不經心的說著,看向他的時候,眉眼裏的有恃無恐也越來越多。


    老實說,其實在決定接受蘇琪支票那一刻之前她並沒有想太多,就像她跟陸司言說的那樣,反正蘇琪該說的話都已經說的差不多,那口鍋她不想被也得背上,所以,與其讓自己白白背上莫須有的緋聞,還不如從其他方麵讓自己的損失能夠將到最低。


    最起碼也是從蘇琪身上咬下一塊肉,盡可能的彌補自己。


    隻是當她拿著那張支票去銀行兌現,在錢包裏看到陸司言給她的那張卡時,想起來的事情就比較多了。


    顯然,陸司言之所以這麽生氣也是因為如此。


    不是因為她想不到,而是因為,她從來都不打算想,即便後來什麽都想到了,也會像現在這樣,將錯就錯的達成她的目的。


    用一種最不經意的方式讓他看到,一直以來她所有的平和與遷就,也不過是想讓自己在一個相對舒服的狀態下抗爭。


    至於陸司言,他眉頭深鎖,撐著書桌的手緊緊握著,另一隻手緊緊按著腹部,身體慢慢的卷縮著。


    陸寶兒就站在離他不遠的位置,從她的方向看過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額頭上密密匝匝的汗水。


    她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過去:“你……沒事兒吧?”


    陸司言沒說話,隻是臉『色』越來越蒼白,原本還可以勉強扶著書桌站穩,到如今身形都穩不住了,搖搖欲墜的。


    陸寶兒過去扶他在椅子上坐下,順勢將手掌覆在他額頭上試了試體溫。


    房間裏暖氣開的很足,陸寶兒手也是暖的,然而當她手心裏的溫熱接觸到陸司言額頭的那一刻卻猝不及防的收手。


    陸司言的身體狀況她並不是很了解,但現在他額頭卻燙的嚇人。


    “你……”


    她手忙腳『亂』的從包裏翻出手機,按了兩下屏幕始終是暗的,這才想起來手機沒電關機了。


    “你手機呢?”陸寶兒一邊說一邊在書桌上翻找他的手機。


    “廚房櫃子裏有『藥』。”他咬著牙,聲音極度疲憊。


    他才說完,陸寶兒便立刻跑去廚房幫他拿『藥』,白『色』的『藥』瓶,瓶身上寫著:針對慢『性』胃炎……


    陸寶兒也隻是看了個大概便直接拿了上去,隻是還沒走出廚房便又折返迴來,打開冰箱從裏麵拿了一盒牛『奶』出來,撕開封口倒進玻璃杯裏然後放到微波爐裏加熱。


    兩分鍾,時間一到她便立刻打開微波爐用隔熱手套將已經溫好的牛『奶』從裏麵拿出來,隻是因為過於心急,還沒走出廚房玻璃杯裏的牛『奶』便灑了一地,濺出來的熱牛『奶』一下澆到腳背上,灼熱的刺痛『逼』得她不得不放手。


    陸寶兒出去的急,書房的門都沒來得及關,偌大一個別墅,安靜的隻剩下風聲,而樓下傳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才會那麽刺耳。


    陸司言原本是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漸漸平靜下來之後胃也就沒那麽疼了,隻是因為胃疼驟然引發的高燒不容易退,頭昏腦漲的靠在椅子上,甚至看什麽都是模糊的,然而聽見樓下傳來的聲音之後,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起身下去。


    還未走到她麵前,入眼便是一邊狼藉。


    陸寶兒還穿著參加酒會時的衣服,因為是在室內所以便將原本搭配的外套脫了,裙子才剛剛過膝蓋,而玻璃杯子就碎在她腳邊,『裸』『露』的腳踝處一片紅腫。


    別墅裏雖然常備了醫『藥』箱,然而陸司言給她做過緊急處理之後還是打電話給徐魏把齊迦叫來了。


    徐魏帶著齊迦過來他才去廚房把『藥』吃了,陸寶兒見他出去,才開口對給她處理傷口的齊迦道:“齊教授……”


    “嗯?”齊迦一邊幫她處理傷口一邊應著。


    陸寶兒前段時間受傷昏『迷』也是他過來處理的,認識但是不熟,甚至沒說過幾句話,仔細想想,這好像也是她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陸司言好像胃痛犯了,還引發了……”


    隻是她話還沒說完,一旁站著的徐魏便開口打斷:“你怎麽不早說?”說著便立刻出去。


    陸寶兒欲言又止,想解釋,最終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口。


    因為,連她自己都沒想明白,明明可以在齊迦他們過來的時候便告訴他們陸司言的身體狀況,偏偏還是拖到了現在。


    她沒有拖的理由。


    誠然,她並沒有妥協於陸司言的婚姻,費盡心思也隻不過是想讓他放了她,並不需要陸司言去死。


    當然,也不能。


    齊迦則沒像徐魏那麽著急,繼續幫她處理腳踝上的傷口,順帶著不緊不慢的應了她一句:“行,一會兒我過去給他看看。”說完,便又專心致誌的忙他手上的事情,差不多了之後才又接了一句:“傷得不重,不過還是注意點,盡量別叫傷口碰到水,慢慢走路還是可以的,但是不要做劇烈運動。”


    齊迦並不是陸司言一直在用的私人醫生,所以對陸司言的事情並不是很了解,徐魏的心情他能理解,但卻並不認同。


    因為有件事他比任何人都確定的:陸司言怎麽樣都無所謂,陸寶兒一定是要確保沒事的。


    所以,他不著急,即便陸寶兒傷得並不重。


    說著,齊迦將醫用工具都收進醫『藥』箱裏,才抬頭看向陸寶兒,嘴角揚了揚,輕笑著:“別跟他一般見識,一會兒我下去說他。”


    這個他,自然是說的徐魏。


    陸寶兒眉眼微斂著,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勉強牽了牽嘴角,最終也隻是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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