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問道:“孔雙現在和孫川笠是什麽關係?”


    孫母盡管不情願,還是說道:“他們一直住在一起,好幾年了,我兒認定她了,說要不和她結婚,要不就等她結婚後再考慮。”


    提起孔雙,孫母情緒激動起來:“那孩子從小眼睛就長在頭頂上,從來不拿正眼看我們,說話也沒個好氣兒。她家出了那檔子破事後,我兒好心幫助她,我看她也不咋領情,這還當著我們麵兒呢,就對我兒唿來喝去的,這背地裏誰知道什麽樣兒?”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孫母說道,“她跟我兒在一起,就是圖他的錢,她一定是想辦法把他的錢都騙了過來,然後……”


    “夠了!”孫誌勳怒喝一聲,“不要再無端猜忌,什麽錢不錢的,我們家也沒什麽錢,人家有什麽好圖的。”


    李琛和楊冰私下裏交換了一個眼神。


    孫誌勳氣得臉都紅了,額頭上青筋爆突,大聲喝道:“你不要拿主觀偏見幹擾警察辦案,李隊長是有名的專家,事實究竟如何,我相信李隊長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離開孫川笠家,李琛和楊冰鑽進車裏。


    楊冰問道:“迴隊裏?”


    李琛手指敲了敲方向盤,轉過頭看著楊冰,說道:“去見一見孔雙吧,反正法醫的鑒定結果也不會馬上出來,看看她怎麽說。”


    門緩緩打開,楊冰的目光從她腳上的家居拖鞋緩緩上移,一身休閑裝,頭發在頭頂束了高高的馬尾。


    整個人依然是那樣明豔動人,隻是更顯成熟風味。


    她精神狀態很好,還畫了淡妝,似乎孫川笠的事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又見麵了。”孔雙淡淡地打個招唿,“請進。”


    李琛穿上鞋套走進來,說道:“過去了那麽久,以為你已經不記得我們了。”


    孔雙一邊倒水,迴頭微微笑道:“一般人也沒多少機會見警察,當然印象深刻了。倒是李隊長和楊警官,見過那麽多人,可能不記得我了。”


    孔雙把兩杯檸檬水放在桌上,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記得。”李琛笑笑說道,“而且上一次見您,就是為了孫川笠的事,沒想到一轉眼,你們都要結婚了,真是很意外。”


    孔雙不動聲色地喝水,微笑說道:“是呀,世事難料。”


    李琛看著她說道:“能跟我們說說,這些年發生了什麽嗎,讓你改變了對孫川笠的看法。”


    孔雙說:“那年我父母因為貪腐鋃鐺入獄,曾經的親戚朋友基本上都疏遠了,隻有孫川笠沒有,還幫我打官司,盡管沒有成功,我被感動了,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


    孔雙抬起眼睛看著李琛,問道:“李隊長,具體的死因究竟是什麽?到現在我得到的消息依然是原因不明。”


    李琛說道:“要等法醫解剖鑒定才能知道。”


    他補充了一句:“還有毒物化驗。”


    聽到這句話,孔雙的手一滯,同時抬起眼睛飛速看了李琛一眼。


    撞上孔雙匆匆的目光,李琛問道:“昨天晚上你給孫川笠打了兩個電話?”


    “對,”孔雙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水,“上班前約好了一起去健身來著,下班了他沒有來接我,我就打電話去問,但是他沒接,我想可能在忙,等了一會兒就自己坐車迴去了。”


    “健身?去健身房?”李琛問道。


    “主要是去練拳擊,”孔雙說,“我後來喜歡上了泰拳,孫川笠也練。”


    李琛挑挑眉毛,覺得不可思議,以孔雙這樣的女孩子,似乎練瑜伽更符合她的氣質。


    “哦,”李琛淡淡地說道,“他一晚上沒迴來,你不聯係他?”


    孔雙說道:“他經常夜不歸宿。”


    又補充一句:“出去玩。我也沒多想。”


    李琛問道:“你認識春雨麽?”


    “他的秘書吧,見過一兩次,挺好看的小姑娘,長得跟那個新晉的影視小花旦似的。”


    孔雙自嘲一般笑笑:“很久不追星了,現在那些新生代明星,走馬觀花的,我都記不住名字。”


    孔雙看著李琛,說道:“他死在她的床上,這我知道,金帥告訴我了。”


    李琛皺皺眉:“你能忍受他在外麵胡搞?這不是第一次了對嗎?”


    孔雙一笑:“我媽一直知道我爸外麵有小三小四小五,但是打碎牙齒和血吞,那時圈裏他們標榜一個‘賢妻’,把丈夫在外麵生的好幾個孩子含辛茹苦地養大。我從小就知道,男人但凡有點錢和權,就不要有額外的期待了,這樣日子才過得下去。”


    李琛確實見識過那些識大體的闊太,忍辱負重的背後,是對丈夫家業的依賴,是對家庭的付出,也放棄了對丈夫的期待與愛。


    “打擾了,”李琛站起身來,說道,“法醫鑒定結果出來後,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能會找你進一步了解情況。”


    孔雙點點頭:“應該的。”


    一走出單元樓,楊冰就迫不及待地感慨道:“她變了好多。”


    李琛看了他一眼,問道:“哪兒變了?”


    “氣質變了好多,上次我跟她說話都打怵,感覺每一個毛孔都在鄙視你。現在感覺雖然還是個冰美人,但是溫和了許多。”


    李琛笑了笑。


    兩人坐進車裏,李琛迴頭看著楊冰,說道:“早上的事你不要往心裏去,不用理會陳高升,我懷疑誰都不會懷疑到你頭上。”


    楊冰淡淡地說一句,我知道。


    第二天一早,李琛剛到辦公室就接到了法醫科秦主任的電話,叫他過去一趟。


    李琛到的時候,秦主任還在認真研究孫川笠的屍體。


    他盯著屍體細細查看,比熱戀期的情人目光還要專注。


    李琛咳嗽一聲,秦主任直起身子,說道:“死亡時間是昨日早晨大概四點到六點鍾之間,死因是急性心肌梗死,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突發猝死。”


    “身體無任何外傷,毒物檢驗的結果也迴來了,至少庫裏已知的毒物沒有比對上的。”


    “猝死?”李琛皺起眉頭。


    近年來年輕人猝死的案例倒也屢見報道,有跑馬拉鬆猝死的,有工作強度太大猝死的。


    李琛問道:“猝死的原因知道麽?”


    秦主任看著他說道:“猝死發生的誘因主要是,劇烈運動,壓力過大等等,死者生前有麽?”


    李琛迴憶了一下春雨的描述,說道:“過生活算麽?”


    秦主任說:“比較激烈的話也確實是個體力活。”


    李琛說道:“那應該可以排除他殺了吧,是孫川笠在激烈的運動後引發了心肌梗塞導致猝死?”


    秦主任說道:“這似乎說得通,但是我在血液化驗的結果裏看到一個匪夷所思的現象。”


    李琛無奈地撇撇嘴,說道:“老秦,你屬牙膏的呀,幹嘛不一次性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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