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秦原看著車窗外的夜景,李子標坐在前排默默地開車。


    車子緩緩駛入小區,李子標打開車門,手細心地護在秦原頭頂,避免她撞到頭。


    他帶著秦原一路上樓,老式樓房沒有電梯,李子標家在六樓頂樓。


    經曆過問旬的體力消耗,又帶著一身傷痛,秦原走到二樓就伏在樓梯上喘息。


    李子標過來說道:“要不我背你上去吧。”


    秦原點點頭道謝,她確實感覺剩下四層樓實對她來說不亞於登泰山。


    李子標蹲下背起秦原,他不敢托著秦原的屁股,隻能抓住她的兩條腿,爬了幾層樓自己也累的夠嗆。


    打開門,李子標家裏幹淨整潔,一如既往的簡潔。


    李子標讓她在客廳裏喝水看電視,自己則去臥室裏換了一套新的床單被罩。


    又叮囑一番家裏的水電氣和吃的東西,就準備轉身離開。


    “師兄,”秦原說道,“你今晚去哪裏住?”


    李子標說:“我去實驗室,可以打地鋪,或者睡老胡辦公室,他辦公室裏有個沙發床。”


    秦原說:“謝謝你,師兄。”


    李子標一笑,說道:“你別下樓買飯了,早上你簡單吃點,冰箱裏有一些冷凍食品,饅頭餃子之類的,中午晚上我迴來做或者買了帶迴來。”


    秦原點點頭。


    李子標又檢查了一遍水電費都充足,才放心地走了。


    第二天中午他迴來時,秦原還在熟睡,他默默地炒了兩個菜,他不會做那些花哨的樣式,基本上就是倒油下鍋調味出鍋,他自己吃覺得無所謂,畢竟自己對美食沒什麽追求。


    但是做給別人吃,特意查了一下,做得更精心一些。


    秦原還在睡,李子標嚐了一口,按照教程做出來的飯菜,果然更可口一些。


    李子標給秦原留在冰箱裏,臥室門打開一條縫,秦原背對他裹在被子裏,仍然熟睡著。


    李子標輕輕關上門離開了。


    就這樣一連幾天過去了,每天秦原基本上都睡到中午起。


    李子標也懶得找住處,他也沒有關係太要好的朋友,無處留宿,索性睡在實驗室裏趕實驗,這篇論文有望衝擊頂刊。


    下午李子標去了趟超市,買了一些水果蔬菜,經過牛奶時特意買了幾桶,他覺得秦原現在應該是需要補充營養。


    他很少喝牛奶,問售貨員哪種最好,售貨員趕緊一頓推銷。


    下午時分,房間裏一片昏暗,李子標輕手輕腳放下購物袋,臥室的門虛掩著,他輕輕打開。


    秦原還在熟睡著,李子標站在床邊打量她。


    她的皮膚天然白皙,不施粉黛也吹彈可破。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般,微微顫動著。她的唿吸均勻,像個小嬰兒。


    嘴角邊的傷痕褪去了許多,還掛著一點青紫。


    這時,秦原轉動眼珠,醒了過來。


    她沒嚇著,李子標倒是嚇了一跳。


    他清清嗓子,說道:“我實驗做完了,去超市買了些東西。”


    秦原緩緩坐起來,說道:“師兄我給你做點吃的吧。”


    “額,是不是我做的太難吃了。”


    秦原笑著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是,師兄你那麽聰明,什麽事都能做好,隻是我覺得不好意思,打擾了你這麽久,做頓飯報答下還是應該的吧。”


    秦原做了鍋包肉、炒合菜,手拉了一份麵,還有西紅柿蛋花湯。賣相好,吃起來也香,李子標吃得不亦樂乎。


    吃完飯李子標讓秦原休息,他去刷碗。


    甩著手上的水珠走過來時,看到秦原坐在地毯上,靠著沙發,正透過落地窗看著外麵的滿天晚霞出神。


    李子標用雪碧調了一杯檸檬氣泡水,遞給秦原。


    窗外的晚霞格外絢爛。


    李子標也在沙發前坐下,說道:“你這幾天的遭遇,我猜和你那個朋友有關,是不是因為你調查,被對方報複?”


    秦原迴過頭,一雙眼睛在昏暗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晶亮。


    她咧開嘴角一笑:“呦,師兄竟然對凡間開始有興趣了?”


    李子標撇撇嘴:“瞧你說的,我不過是個貪財好玩的俗人。”


    “財?”秦原挑眉,“你是我見過的對物質生活最沒概念的人了。”


    秦原意識裏大部分人是南宮煬這樣的,包括自己,為了過上好的生活努力打拚。


    而李子標對物質似乎很容易滿足,他曾說過有十萬和一百萬,他過的是一樣的生活,確實他的花銷很少。


    當他需要用錢的時候,必須要買房的時候,就拿著手裏的專利去找買家。他從來不用發愁怎麽賺錢,同時對賺錢的興趣不大。


    李子標撓撓頭:“人活著肯定需要錢的嘛,隻是我一個人需要的不多。”


    “一個人?”秦原挑挑眉毛,感覺這話裏有話呀。


    她說道:“我們老四挺不錯的,她一直很崇拜你,師兄你可以認真考慮下。”


    李子標笑笑:“崇拜我的女生,還挺多的。”


    秦原說:切。


    李子標說道:“但是跟我接觸不到一個月,基本上就都撤了,說我不適合過日子。”


    秦原說:“那你覺得老四怎麽樣?”


    “挺簡單的女孩兒,挺好相處的。”李子標簡單地說道,“不過我想我和她對未來的規劃不太一樣,我肯定要出國一段時間,她應該是更想安穩,路不同的話也走不到最後吧。”


    秦原說:“師兄你實在太理性了,談戀愛和結婚就是需要衝動和不理性。”


    李子標說:“其實戀愛和結婚倒無所謂,這事隨緣,我倒是挺想要個孩子的,我覺得小孩挺好玩的。”


    秦原很意外,李子標竟然會喜歡孩子。


    李子標見她不信,說道:“真的,我跟孩子玩的特別好,小孩子都很喜歡我。”


    秦原說:“我就不會跟孩子玩,不知道跟他們說什麽。”


    “嗨,”李子標說,“孩子最討厭大人逗他們,說難聽點就是當小狗逗,就正常說話就行了,其實一歲多的孩子基本上都能聽懂你的話了,小孩子喜歡被當成大人。如果到四十歲我還結不了婚,我就先要個孩子。”


    秦原笑了,說道:“嗯,或許有一天你在意大利,還是德國,還是美國,whatever,或者日本,一家小酒館裏,邂逅一個美麗的女孩子,或者遇到自己曾經的初戀,發生了一場美麗的意外。或者你們一起去做個試管嬰兒,還可以挑選孩子的性別,師兄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李子標被她浪漫的想象逗笑了,說道:“你想複雜了,我可以收養個孩子,我不在乎是不是親生的,反正能陪我玩兒就行。養孩子的話,肯定要多準備一些錢嘛。”


    “玩兒?”秦原想起剛才李子標說自己貪財好玩,不由地說道,“我一直以為你生活裏隻有工作呢。”


    李子標說:“你說做科研麽,那對我來說就是玩兒,我覺得很有意思,而且有意義。我喜歡的事,同時能幫助人類在消除疾病的進程中又邁進了一小步,還有比這更好的事麽?除了科研之外,還有很多好玩兒的東西,比如最近我覺得乒乓球就很好玩。”


    秦原笑笑,她發自內心地羨慕李子標。


    “師兄,真想像你一樣活著。”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你。”李子標真誠地說道。


    秦原搖搖頭:“師兄,不要沾染我的事,你可以答應麽?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就都告訴你,你就當聽了個故事。”


    “好,我答應你,”李子標說,“反正以後你去北京讀研了,也許我們不會再見了。”


    秦原於是講起了她和尹黎、陳平還有孔雙,打算聯名舉報孫川笠的事,一切準備就緒,不料此時穀風得知了姐姐的遭遇。


    穀風從小就血氣方剛,小時候就常常打架。他一怒之下去找了孫川笠,孫川笠本想否認,但是想到正好可以借機會牽製秦原,他幹脆將計就計,故意激怒穀風將其打傷。


    秦原去醫院見孫川笠,想要和他談條件,本來以為醫院是公共場所相對安全,秦原隻身前往,又見他幾乎失去行動能力,就沒有特別防備,被他騙到家中。


    秦原閉上眼睛,想要忘掉的可怕記憶,總在午夜夢迴,揮之不去。


    那晚,窗外雷電交加,一道閃電劃過長空,倒映出屋裏恐怖的一幕。


    孫川笠終於放開了掐住秦原脖子的手,秦原伏在牆角一陣劇烈的咳嗽,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而她還未來得及反應,孫川笠已經揪起她的衣領,掄圓了胳膊猛地扇了她幾個耳光。


    鮮血從秦原的鼻子和嘴巴裏流出來,她被打得腦子嗡嗡響,一片空白。


    “你跟小夏不是感情好麽?”孫川笠開始剝秦原的衣服,“那你就體會一下她曾經的經曆吧。”


    孫川笠壓在秦原身上,她的意識慢慢複蘇,開始尋找自救的工具。


    旁邊一個掉落的花瓶,秦原伸出手努力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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