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原和孫川笠來到酒吧後麵的一處草地,秦原雙手插兜,看著滿不在乎的孫川笠。


    “南宮煬的事,”秦原開口,喉嚨幹澀,“是不是因為我?”


    孫川笠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放棄了,”秦原大著膽子走到近前,“我認了,我也沒有精力再查下去,畢竟小夏也不是我親姐姐,我還有自己的生活要過。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放過南宮煬?”


    孫川笠隻是看著她,一言不發。


    “算我求求你,”秦原用哀求的口吻,“如果你心裏有氣,你衝著我來,精神損失費,我會努力賺錢賠給你,或者……”


    孫川笠撲哧一聲笑出來。


    這個笑容極具侮辱性,仿佛剛剛苦苦哀求的秦原是一個跳梁小醜,秦原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她努力維持唿吸的平穩。


    “秦原,”孫川笠雙手插兜,高傲地看著她,“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秦原看著他,一言不發。


    “你以為我在乎嗎,不過是花點錢花點時間陪你玩了一個遊戲,對我來說,無所謂的。”


    孫川笠攤開手,“我壓根就沒把你放在眼裏過,你以為你是誰,南宮煬的問題不是你,是孔雙,明白嗎?他搶走了孔雙,卻腳踩兩條船卻不好好對她,他該為此受到懲罰!”


    孫川笠抽了一口煙:“媽的,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們都看上他什麽了?是,是比我帥,比我陽光,這我承認。我告訴你秦原,想讓南宮煬沒事,你還是想想怎麽從孔雙身上下手,讓她乖乖聽話。”


    孫川笠把煙扔在地上,說道:“至於你查不查,老子壓根不care,懂嗎?因為……”


    他湊近秦原,看著她的眼睛:“我再說最後一遍,小夏是自己抑鬱了跳樓的,雖然我也很心痛,但是,跟我沒關係!你就是查到死,也是這個答案。”


    秦原被他無恥的樣子激怒,想起那本畫冊,秦原真想一口啐在他臉上。


    但是她咬著牙忍住了,這段時間的經曆讓她明白了,情緒沒有用。


    秦原搖搖頭:“我真的不查了,我累了。”


    “算你識相。”孫川笠哼了一聲,“這樣對大家都好,折騰個什麽勁。”


    看著孫川笠離開的背影,秦原咬緊了牙關。


    而躲在門後偷聽的孔雙,聽到孫川笠的話後,身子沿著牆壁無力地滑落下來。


    孫川笠蹂躪她,享受著征服的快感,她真想離開,可是她擔心他再度對南宮煬下手。


    如果她一出事南宮煬就跑了,反而好了,她也就了無牽掛了。


    孔雙抓著頭發陷入深深的痛苦中。


    李子標跟在秦原的身後走出酒吧,說道:“幹嘛這麽急著迴去,一會兒大家就結束了,一起迴唄。”


    秦原搖了搖頭,她無法忍受和孫川笠共處一片空間下,剛剛她努力捏緊拳頭才沒有一拳砸在他臉上。


    李子標抬腕看了看手表,說道:“那我送你吧,等下,我去推車。”


    秦原說:“不用了,我打車迴去就行,今天你是主場,你走了多不好。”


    說話間李子標已經推著他那輛二八大自行車走過來,抬腿就跨了上去。


    秦原隻得坐在他的自行車後座上,李子標騎得很顛,過減速帶也不知道減速,秦原被顛得屁股疼,也不能像南宮煬一樣摟著他的腰,隻得牢牢抓住自行車座位。


    綠燈變紅,李子標一個急刹車,秦原撞在他的脊梁骨上,磕地腦門生疼。


    90秒的大紅燈,李子標單腳撐地,說道:“剛剛那個人,是你同學?他說什麽偵探遊戲,什麽跟蹤?”


    “瘋批,一個瘋子。”秦原脫口而出。


    她看看李子標的背影,他向來對別人的事和八卦毫無興趣,一心隻做科研,不知為何突然詢問起剛才的事。


    穿過這個紅綠燈,紅櫻館就在眼前,向右一拐就進了校園南門。


    霓虹大字閃爍著,透過落地窗看到裏麵的人,盡情享受著咖啡美酒夜生活,一片歌舞升平。


    或許再沒人記得,這裏曾逝去一個鮮活的生命。


    “聽說有個女生從這裏跳樓了,”李子標說,“好像是為情所困。”


    走進南門要上一個大斜坡,秦原於是下來,李子標推著車。


    秦原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她是被逼的,我甚至懷疑,是被人推下去的。”


    李子標腳步停在原地,迴頭看著她:“你認得?是你同學?朋友?”


    雖然相處不久,秦原對李子標是絕對信任的,他是個簡單單純的人,從不大嘴巴亂傳言。


    此刻秦原願意一吐心事,而李子標就是最好的樹洞,他不會發表意見,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秦原慢慢地走著,十一點半的校園路上,隻有他們兩個人。


    秦原說:“墜樓的那個女生,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準確地說,我一直當她是親姐姐。”


    李子標愣住了,他一直活得恣意瀟灑,從未接近過死亡,沒想到秦原身邊親近的人已經遭遇不測。


    秦原說:“她很樂觀堅強,不可能自殺,我不信。孫川笠玩弄她的感情,還……”


    秦原閉上眼睛,那本血淋淋的畫冊又浮現腦海,她實在不願去想,不敢去想,小夏遭遇過什麽。


    “我不知道,到底是他把她推下去的,還是逼得她情急之下跳樓,”秦原說,“但是警察沒有證據,最終我敗訴了,還是定性為自殺。”


    秦原抬起頭看著李子標說道:“他是個惡少,糟蹋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卻沒有人製裁他,這世界還有正義嗎?我最近一直在找受傷害的女孩子,我找到了,可對方不願意出來作證。”


    李子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難怪你想學法律或者犯罪心理學。”


    兩人沉默良久,無言地默默走路,半晌,秦原說道:“子標師兄,現在沒人知道我還在調查,所有人都以為我已經放棄了。因為孫川笠那個人報複心很重。”


    她點到為止,李子標是聰明人,他明白要替秦原保密,不需要太多廢話。


    李子標點點頭,他扭過頭來看著秦原,說道:“但是,你真的要把自己的時間花在這件事上麽?”


    秦原迴頭看著李子標,一臉不解。


    “時間過的很快的,一轉眼就過去了,你可能追查好幾年也沒有什麽進展。”


    李子標說,“但是你聰明又勤奮,把精力專注在自己身上,你能很有作為。離開的人迴不來了,活著的人還得好好生活那。”


    秦原站定,看著李子標一臉認真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你這話說的,和我男朋友當初說的一模一樣。”


    李子標撓撓頭:“男人比較務實吧。”


    秦原搖搖頭:“所以男人會在地震的時候自己跑掉。這個世界需要有人發出聲音,不然如何變得更好?能改變世界的,不是隻有科學。”


    她的聲音不自覺有些激動,在寂靜的校園路上迴蕩著。


    秦原兀自向前走去,她心裏感覺悲涼。


    務實,大家都務實,這世界為什麽是這個樣子。


    李子標跟上來,說道:“那個男的,就酒吧遇到那個,我見過他。”


    秦原迴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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