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的吊燈搖擺著,發出昏黃的燈光。


    沿著地上水杯的玻璃殘渣,殘存的茶葉像離開水的魚,看過去是一個女孩子伏在地上的身影。


    她一隻胳膊撐在地麵上,另一隻手捂住臉頰。


    透過淩亂的長發和指縫的間隙,隱約可見她美麗的臉頰上一個清晰的掌印。


    孫川笠倒上一杯威士忌,一飲而盡。


    他脫下外套和領帶,又把袖子高高地卷起,走到伏在地上的孔雙身邊蹲下,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他。


    “神氣什麽,高貴什麽?啊?認清現實吧,你已經什麽都不是了!以為我真的愛你呀?啊?就算是,這麽多年也被你的高傲磨光了。這些年,我像個舔狗一樣跟在你身後,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不高興了還要朝我吐口水。本來看你家破人亡,我還有點心疼,想著不計前嫌好好照顧你,可你真是個不知好歹!”


    孫川笠說著拉起地上的孔雙,孔雙尖叫著想要掙脫,驚恐地問道:“你要幹什麽,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你要幹什麽?”


    孫川笠鐵鉗一樣的手橫抄著抱起孔雙向著臥室走去,說道:“孤男寡女,你說應該幹什麽?我本來是希望真心換真心,我好好對你,咱們循序漸進,從心靈上開始,可你不珍惜機會,我沒耐心了,換個順序吧。”


    “不——”


    孫川笠解她紐扣的手停住,眼睛看著她說道:“你還想著那個小白臉?小白臉就是圖你的錢,你的地位,現在早就跑路了!”


    孔雙流著淚搖著頭,對於女人來說,這件事隻有和愛的人才可以。


    孫川笠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欲望,他解開自己的皮帶捆住孔雙的手,粗魯地撕開她的衣服。


    關掉電視,南宮煬坐在沙發上久久地愣神。


    地方電視台報道了孔雙父親的判決,南宮煬拿出手機撥打了孔雙的電話。


    手機鈴聲幾乎唱到尾聲,南宮煬想她大概是不會接聽了。


    “喂。”孔雙的聲音自聽筒傳來,南宮煬不由得愣了一下。


    南宮煬鬆了一口氣:“孔雙,你終於接電話了,你,現在在哪兒?”


    過了一會兒孔雙的聲音才傳過來:“我,在我小姨家。你,有什麽事嗎?”


    “我,也沒什麽事,隻是想問問你好不好。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打擊很大,這段時間你一直躲起來不見任何人,我怕你,鑽牛角尖……”


    隱隱約約的啜泣聲自電話對麵傳來,南宮煬連忙問道:“你小姨家在哪裏,我,要不要過去看看你?我,沒有別的意思,一個人總是容易想不開,這會兒如果你能和別人聊聊天,或者,出來散散心,也許會好一些……”


    “分手吧。”


    對麵傳來的聲音嘶啞,南宮煬愣了一會兒才聽清楚。


    不知過了多久,對麵的孔雙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等這一天,現在,我對你沒有任何威脅了,也沒有任何幫助了,我們分手吧,去找你心心念念的秦原吧。”


    南宮煬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不管怎麽樣,孔雙,我很擔心你現在的狀態。”


    “我很好,”孔雙說,“我不想看見你。我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孔雙忽然崩潰的情緒,戛然而止的電話,像一根緊繃的琴弦忽然崩斷,南宮煬嚇了一跳。


    電話對麵,孔雙無力地癱坐在地毯上。


    手機被站在一邊的孫川笠拿過來,不慌不忙按下了掛斷鍵,孔雙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孔雙一雙眼睛怨毒地看著他,說道:“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了,你把我也毀了,你現在滿意了吧?”


    她起身往外走,被孫川笠一把拉住,搬著她的肩膀堵在牆上,看著她說道:“你對我也太殘忍了,小雙。”


    他手背輕輕撫摸孔雙的臉頰,孔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由得別過臉。


    孫川笠捏著她的下巴,說道:“我等了那麽久,愛了你這麽多年,終於,終於,可以天天看到你,我要你,我要你留在我身邊,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孫川笠說著吻下去,孔雙扭頭躲開,喊道:“滾,滾開,你這個禽獸!你再碰我,我就告你強奸!”


    孫川笠看著孔雙,那眼神令她從心底生出恐懼,他一聲冷笑:“看來你是成心不想讓那小白臉好過了。哎,多麽努力上進的好青年,我要是女孩子我可能也喜歡這樣的。隻可惜,過去曆史有汙點,就算考研第一名,這些黑曆史要是往導師麵前一放,總要掂量掂量,對吧。”


    孔雙哭著打他,說道:“你為什麽這麽壞,為什麽這麽壞……”


    孫川笠心裏一沉,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他捏著寧小夏的手,說道:“你有個弟弟,對吧,多大來著,十八?奧,血氣方剛的年紀,電腦裏都存著片兒呢,想不想他忽然有一天在網站上,看到自己姐姐的視頻?想不想他收到一些照片,看看他那清純的姐姐的另一麵?”


    寧小夏的臉和孔雙的臉在他眼前重疊起來,都是一樣的梨花帶雨,說著一模一樣的話。


    你為什麽這麽壞。


    隔壁房間裏,哭聲和叫喊聲隱隱約約傳來,瑩瑩捂著耳朵緊緊閉上眼睛。


    實驗室裏,秦原兀自對著窗外發呆。


    對孫川笠的調查陷入瓶頸,小微母女不願再提起當年的事。網上的帖子能查到的信息終究有限,秦原盤算起來身邊的人。


    金帥對孫川笠最了解,他似乎是孫川笠忠實的狗腿,秦原搖搖頭,且不說這個人完全不可信任,他本身可能就是同夥,同樣惡貫滿盈。


    顧川和他們不太一樣,眼底看上去還有一絲人性,他曾經提醒小夏離開孫川笠,也提示秦原小夏的死因有異常,雖說事後推脫是酒精的原因,但秦原覺得他可能是清醒的。


    他和孫川笠他們混跡一處,卻似乎若即若離。為什麽呢?是因為什麽原因不得不依附於他們?


    evan,秦原搖搖頭,這個人不可信任,就是他把小夏介紹給孫川笠的,誰知道他接近小夏是什麽目的。一副藝術家的做派,收孫川笠的髒錢,做著皮條客的肮髒勾當。


    一個名字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


    孔雙。


    她了解孫川笠過去的全部。


    秦原搖搖頭,腦海裏又浮現出她逼迫自己和南宮煬分手時,那得意高傲的神情。


    李子標和師姐正在看《暮光之城》,兩人對著劇情點評吐槽,秦原充耳不聞,仿佛隻是背景音。


    李子標說:“我高中時有個學妹長得很像這個女主。”


    師姐大咧咧地說道:“看著就挺沒節操的。”


    李子標皺眉不悅道:“人家挺好的。”


    師姐連忙轉移話題:“大科學家,你這論文都發表了,什麽時候請大家吃飯?”


    “就今天晚上吧。”李子標說。


    “秦原,秦原……”


    秦原半天才反應過來是李子標在叫她。


    “啊?”她愣愣地迴過頭。


    李子標探出頭看著她說道:“晚上一起出去玩吧。”


    他們一群人去了一家西餐酒吧,這裏的場景布置得像一座古堡,仿佛置身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昏暗的壁燈下,木質桌椅散發著古樸而神秘的氣息。


    大家一邊吃著披薩意麵,一邊喝著啤酒,很快一掃而空,一個師兄叫囂著要喝黑啤。


    李子標和秦原去前台點酒。


    這時,旁邊出現一個身影,手指上夾著一截煙。


    秦原本未在意,煙味讓她不由得迴過頭去,頓時愣在原地。


    孫川笠也注意到她,迴過頭玩味地看著她,勾了勾嘴角:“這麽巧的麽?不會是緣分吧?還是你在跟蹤我,繼續你的偵探遊戲?查吧,反正你什麽都查不出來。”


    秦原看到孫川笠摟著一個女生的肩膀,燈光的陰影打在她臉上,依稀可見精致的麵容。


    孔雙。


    孔雙怎麽會和他在一起,秦原眉頭微蹙,南宮煬絕口不提孔雙,秦原不了解她最近的情況。


    而孔雙對身旁的一切充耳不聞,似乎根本沒看到秦原,隻是認真地看著菜單點酒。


    聽了孫川笠的話,李子標奇怪的眼神看了看秦原,又盯著孫川笠,認真地看了一會兒。


    秦原想了想,壓製住自己的情緒,對孫川笠說道:“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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