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計頓時喜笑顏開,點頭哈腰道,“好說好說,隻要最後給銀子,咱們一定把二位平平安安送出來!看得出二位也是人物,定不會賴賬啊?”


    “出來玩兒的,誰會賴賬啊?那不是平白找不開心麽?”廖王妃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小夥計急忙賠了不是,就笑眯眯地在前引路了。


    小夥計所說的偏門是在賭場對麵的樓上,一條寬闊的大街上空架著一座簡易的天橋,連接著左右兩邊。


    舞驚鴻進門之前,眼角往後一瞥,隱約看見了一抹青色遠遠跟著,心裏踏實了不少。


    從對麵樓進門就是鬧哄哄的小館子,吃肉的喝酒的,一股股大味兒直衝入鼻腔,廖王妃一邊好奇地睜大眼四處望,四處嗅著,一邊還嫌棄地皺著眉,恨不得掩著口鼻走。


    從小館子中間穿梭而過,上了樓,拐出了樓道就上了天橋,天橋上的視角十分寬闊,整條街道都能看得見首尾了,熱鬧的人群也被盡攬眼底。


    “哇,這倒是個好地方,哎我說小夥計,你們老板不如將這裏擺出茶桌,讓大家在這裏喝茶聊天兒,還能看盡這條街上的風光呢!”廖王妃積極地提著建議。


    小夥計笑嗬嗬地轉過頭來,“姑娘您這想法是不錯,我們老板也想到過了,隻是這地兒啊,其實根本施展不開。”


    “哦?怎麽講?”廖王妃饒有興趣地追問。


    “姑娘您看看這地兒,都是木頭架起來的,算不得多結實,而且不遮風不擋雨,就是太陽來了可以撐著傘擋一擋,卻也罩不住那大熱天兒的啊!”小夥計雙手還在天橋上比劃了一下,唾沫橫飛地繼續說道,“我們老板曾經開過這一塊兒,也就是姑娘您說的擺上小茶桌,客人們在這裏喝著茶,有時候還能聽到戲子在街頭唱曲兒。隻是傍晚時候開,生意也算可以,但是後來這地兒塌過一迴,老板就沒再提這茬了。”


    “塌了?”廖王妃驚問,“傷到人了嗎?怎麽會塌?你們定時檢查檢查,如果有腐朽虧損的跡象,及時更換重新加固不就好了?”


    “嗨!姑娘,這可沒有您說的那麽輕鬆,客人的安全問題,是做我們這生意的頭等大問題!”小夥計誇張地張大了嘴吐出舌頭,舞驚鴻無意間都能看見他的舌頭根兒了。


    “這是當然,不管你們做什麽生意,總不能讓人一來就受傷吧?”廖王妃一臉的理所應當。


    “那可不?大家夥兒來的人都是這麽說的!”小夥計又是一張口一比劃,“可是姑娘您也給咱們想一想,這不管是什麽生意,進門都是客對不對?我們自然是誰都要招待的,而且還不能顧上這個不顧那個,所以常常會有客人因此爭搶,哎,就跟,就跟那些姑娘在後院兒裏爭風吃醋一樣的!”


    小夥計甩甩手,似乎很為自己舉了個恰到好處的例子而感到驕傲。


    “你!你知道些什麽?姑娘們在後院兒裏爭風吃醋,那是因為愛情!”廖王妃一瞪眼,將小夥計的話堵了迴去,“客人相爭哪能跟愛情相提並論?他們有糾紛,一定是因為你們的服務不到位,這才惹人不高興的!”


    “哎喲喂!您可別冤枉我們這些個小人物咯!”小夥計委屈地深深一彎腰,“在咱們燕國,不說別的,就是大小夥計,大小老板,不管是哪家店子裏的,都會得人家一句誇讚。不提別人,就是小的我,在這裏招唿了三四年了,這誇小的的聲音那可是海了去了!”


    “嘖嘖嘖,瞧把你能耐的!”廖王妃皺著眉咂咂嘴,滿臉的不相信,“就是有誇讚又能說明什麽?還是有人不滿意,所以才會在你們的店裏產生糾紛,你自己說是不是?”


    小夥計搖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二位姑娘,不滿您們說,這在店裏鬧事兒的客人,多半都是各有私仇的,咱家小店兒也就是沒辦法,才受了那一場,一場……無妄之災!”


    再次成功地顯示了自己的才華,表示自己不是個光會引路的夥計,小夥計驕傲地挺了挺胸。


    “你這樣說,倒是也能理解了。”廖王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若是有私怨,又恰好在一個地方碰見,那就是狹路相逢,不大鬧一場肯定不能夠比出個勝負。”


    “對了!就是這個理兒!”小夥計忽然一轉身,單手抬起,彎腰道,“二位姑娘坐著,咱到地方了——”


    廖王妃抬眼一看,又是忍不住的一聲驚歎,“哇——”


    舞驚鴻一路沒有插話,對於兩人的對話隻是默默地聽著,沒怎麽在意,雙眼倒是沒有閑著,將這地方打量了個遍。


    從那座天橋過來,進入賭場這棟小樓之後,他們一路往裏,基本沒有拐彎,也沒有上下樓。一路上路過了數十個黑黢黢的小房間,直到現在,拐到了一座看上去還有幾分雅致的房間內。


    “沒想到賭場裏還有這樣的房間呐!”廖王妃走進房間,四處打量,“你們這房間可一點兒都不像賭場啊?”


    “這就是小的所說的價錢高的地方了。”小夥計毫不意外,耐心地解釋道,“因為咱家賭場比較別致,不是那些光著膀子,賭得大家傾家蕩產的黑賭坊,咱家賭注都是很有趣兒的東西,像普通一點兒的就是一些做工精致的小物件兒,也有活物,什麽品種奇特的貓兒啊狗兒啊的都可以,再好一點兒的賭注就是珍貴一些的東西了,就像今天,二位姑娘趕了個巧,今天咱家可是有海上蛟龍要賭的!”


    “真的有嗎?”廖王妃激動起來,雙眼閃閃,“我是聽說了,沒想到真的能見到啊!”


    “嗨!那您可當呢!”小夥計再次得意一笑,“賭麵兒不大,二位如果有興趣,也可以下注,如果沒有合適的賭注,咱家就有賣的!這房間也就是專門為您們這樣的客人準備的,下麵畢竟人多又雜亂,這兒安靜舒適,也能參與賭盤。”


    “這倒是挺有意思的。”舞驚鴻已經走到欄杆邊,那裏有一根直筒,似乎是直通往一樓的,那些賭盤應該都在一樓開,她們坐在這屋內,也可以伸手就壓注。


    小夥計掃了一眼,越發得意,“咱們老板就是有這些個商業頭腦,弄出一些別家沒有的東西來。”


    “好玩兒,哎舞姑娘,你看,我就說這外邊兒好玩兒吧?今天這一趟可沒白跑吧?”廖王妃湊到舞驚鴻身邊去,得意洋洋地邀功。


    舞驚鴻隨意笑笑,“若是一會兒有幸能看一眼那大海蛟龍,才算是不虛此行了。”


    大海裏的鯊魚,她倒是很好奇這些古代人怎麽把一頭活生生的鯊魚千裏迢迢弄到這裏來。


    “二位放心,隻要有人今天能贏得蛟龍,自然也會當場呈現出來,讓大家都一飽眼福的!”小夥計站在門口,朝著兩人深深一鞠躬,“那小的就先去忙了,祝二位玩兒的開心,一會兒結束了小的再來帶二位出去。”


    “對了!別忘了你的銀子啊!兩百兩呢”廖王妃末了還不忘警告一句,惹得小夥計再次連連彎腰。


    “你也真是心大,難不成在陳國就是這樣寬鬆?”舞驚鴻忍不住打趣,看這廖王妃活躍的樣子,與傳言中宅鬥不斷的那些個婦人差別太大了。


    “寬鬆?才不是呢,雖然王爺沒有小妾,但那些個壞心眼兒的大臣還是會給王爺塞女人的,好在本王妃手段高明,來一個趕走一個,來兩個就趕走一雙,至今為止,一個都沒有活著留下來!”廖王妃舉起拳頭,一副鬥誌昂揚的樣子,“而且,王爺也確實不喜歡那些個女人,我看著心疼,實在是勉為其難,幫著王爺趕走她們了。”


    舞驚鴻忍俊不禁,看來廖王和廖王妃二人的感情是真的很深厚了,即便是有大臣們從中作梗,甚至有其他女人橫插一腳都不能打擾二人的堅貞愛情。


    那她和玖尊是否也能像他們一樣修成正果呢?


    就在舞驚鴻思緒飄搖的時候,廖王妃已經趴在欄杆上研究起樓下的賭盤了,看了幾局就心癢難耐,迴頭來嚷嚷著,“咱們也下注吧!我還從來沒有嚐試過呢!”


    舞驚鴻迴過神來,溫柔笑道,“想要下注,還得需一些特別的小玩意兒做賭注,你有賭注嗎?”


    “……不是可以在他們這裏買嗎?咱們挑一些便宜的小東西買來就好了!”廖王妃興奮地瞪大了眼,伸手拽了拽欄杆旁邊的繩子,她們耳邊隱約聽見某處響起“叮鈴哐啷”的聲音,很快,一個看上去老實穩重的夥計敲開了房門,禮貌地問道,“二位需要什麽?”


    “我們想在你們這兒挑一些小東西來玩玩兒。”廖王妃迴答的很快。


    “請稍等。”夥計急匆匆地迴身離開,不一會兒又提著一個小箱子進來了,“二位如果隻是要參與試試,在這裏挑選賭注即可下注。”


    這個木頭小箱子,看著不大,裏麵卻挺能裝的,分了好幾個小格子,每個格子裏都塞得滿滿當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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