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阮雪傾因前人按住唇瓣而輕蹙的淺眉,陸時聿抿掉唇角的一點晶瑩坐起身,“鬆手,沒看見卿卿很痛嗎。”


    周熠抬了抬指腹,氣不過道:“難不成就你心疼寶貝,知道她怕痛還親這麽狠。”


    她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看向先前每次都zuo得最過分的倆人,明明是半斤八兩,怎麽好意思在這爭。


    當時自己痛得哭到嗓子失聲,也沒見ting。


    女生彎身從空隙間鑽出,踩著毛絨拖鞋一溜煙跑上了樓,懶得再管他們。


    結果再出來時就見茶幾上的‘約法三章’中多出兩行字,以及右下角沈斯言的簽名。


    11.若任何一人破壞以上十條的內容並被發現,將予以一萬元的處罰,作為舉報者的約會基金。


    阮雪傾貼近看著周熠瀟灑飄逸的字跡,力量感恨不得直接將紙劃破,估計寫的時候沒什麽好氣。


    他們要再同住一段時間,這頁紙都該寫得滿滿登登了。


    *


    經過上次攤牌的事後,阮秋煙更不願意迴菀城看見自己那叛逆兒子,同其相處的機會便少之又少。


    陸時聿隻得麻煩袁星煒替個班,想找合適的時機同她聊聊。


    於是單獨開車去機場接對方,聽見後排傳來的關門聲,透過後視鏡和其對視。


    阮秋煙現在都不清楚該以什麽態度對待陸時聿了,隻新奇著開口,“今天卿卿沒跟過來嗎,罕見。”


    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捏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似有話要說、凝視著後人,又倏爾將引擎熄滅。


    “因為接下來求您的事,不想讓她知道。”


    “求我?”


    阮秋煙收斂表情,同陸時聿有幾分相似的臉上掠過抹疑惑,她好像從未聽自家兒子用如此鄭重的口吻求自己做什麽。


    “又是你們的關係對吧。”


    她真不清楚該怎麽勸這強種,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是不肯死心。


    “我被阮老爺收養為義女,即便他已經去世多年,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再怎麽說,你都是卿卿名義上的哥哥,不覺得這種事過於荒唐了嗎。”


    “卿卿還小,感情方麵懵懂青澀,誤把依賴當成喜歡,難道你也不懂、跟著糊塗嗎。”


    陸時聿薄紅的唇抿成繃直的線,猝不及防道:“我也沒談過戀愛,當然不懂。”


    自陸時聿懂事起,阮秋煙還是頭一迴見他有點耍無賴那意思,既詫異又驚奇,險些給氣笑,“所以你想求我做什麽?”


    “想求您——離開阮家。”


    他想給卿卿的生活,應該是完美的,而不該備受阻撓、又充斥著質疑的聲音。


    所以要從根源解決問題,得勸動她才行。


    事情的發展走向顯然超出了阮秋煙的預期,她看著陸時聿懇求的眼神,一時消化不了對方的提議,無可奈何的長嗬口氣。


    “瘋了,真是瘋了。”


    想讓她脫離阮家,再順自其然的徹底撇開倆人的表兄妹關係。


    “菀城這麽多好條件的女生,你非她不可嗎?”


    “嗯。”幾乎是尾音剛停,對方就接了上來,“我隻要卿卿。”


    “不是她的話,我寧可一輩子不娶。”


    “那你就滾深山裏去當和尚吧!!”


    阮秋煙氣得麵頰通紅,嘴邊的話還沒講完,卻突然透過後視鏡注意到自家兒子微紅的眼眶。


    眼瞳不禁一顫。


    自陸時聿四歲起,自己好像就沒再見他哭過。


    胸腔內翻滾的火氣瞬間被澆滅大半,有些心軟了。


    “你這是要我做對不起阮老爺的事啊。”


    “他養我那麽多年,離世後我反而脫離了阮家,別人該怎麽想。”


    聽出阮秋煙變軟的語氣,陸時聿繼續,“孝順是做給活人看的,更何況,您也可以換一種身份繼續孝順他。”


    “。”


    她話語一頓,雙臂氣結的環在身前、仰靠在真皮座椅上,“太荒謬了,我需要好好考慮。”


    “謝謝媽。”


    “我又沒答應你,謝早了。”


    阮秋煙不爽的睨上陸時聿一眼,發現對方眸中的紅忽而褪去,哪有一副要落淚的樣子。


    合著這臭小子故意讓自己看見的是吧。


    鱷魚的眼淚。


    *


    “小姐,琉璃花瓶太沉了,您快放下、交給我來搬吧。”


    “沒事,我沒那麽弱不禁風。”


    阮雪傾朝不遠處擔心的任管家盈盈一笑,勾起膝蓋墊了下瓶底,好捧得穩些。


    結果重心一晃,隻聽花瓶掉落在地,摔得碎片四濺的巨響,嚇得管家緊忙跑上前。


    瞧女生踩在地上的左小腿劃了一道淺長的口子,倒吸口冷氣,將人扶坐在旁邊的高腳椅上。


    “我這就去取藥箱,稍等。”


    阮雪傾想抬腿看看會不會留疤,結果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疼得險些流淚。


    聽見庭院內愈發清晰的引擎聲,轉頭迴望時便讓陸時聿瞧見了這幅樣子。


    眼尾泛著薄紅,像受了委屈似的,抽噎兩聲。


    顧不得跟在身後的阮秋煙,一個箭步直接衝上前去,單膝半蹲在女生麵前,拿掉她放在小腿上的手。


    “怎麽弄這麽長一道傷口。”


    “捧花瓶的時候手滑了一下。”


    “你兩隻手都掙不開我一手的力道,那點小勁還捧花瓶,讓傭人做就好了。”


    阮雪傾嘟囔的癟起嘴,這才發現站在玄關處換鞋的女人身影,扶住男人的肩膀試圖起身,“姑姑。”


    阮秋煙看她略顯無措的抿住唇瓣,又瞥向陸時聿,發現人心思壓根沒在自己身上,正在藥箱中翻找藥水和棉簽。


    無奈的歎口氣。


    倒像她是那個棒打鴛鴦的惡人了。


    阮雪傾現在處於特殊時期,正同時接受四人的追求,因此總感覺沒什麽底氣麵對她。


    否則讓阮秋煙知道自己這攤子事,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爸爸還在公司處理業務,姑姑您先坐下休息一會吧。”


    待處理完傷口,一直安靜的阮秋煙忽而敲了敲玻璃茶幾,揚起下巴示意陸時聿,“進屋,有話跟你講。”


    她以為哥哥又要挨訓,抓住對方的手,卻見他水墨畫般漂亮的眉眼帶笑,“沒事,別擔心。”


    這迴任管家和傭人便更不敢讓她插手了,阮雪傾便一點點挪蹭到前院,打開瓶魚罐頭做餌,平時半放養式的貓咪順循味道找了過來。


    沒一會就吃了個精光,舌頭慢慢舔著罐底的肉沫。


    她彎起膝蓋、想蹲下摸摸兩小隻,結果小腿的位置一緊,朝後側跌坐下去。


    一雙偏軟的皮鞋及時墊在下麵,男人有力的腿朝前一靠、抵住了女生的脊背,三月暖陽般的聲線在頭頂縈繞,“怎麽還坐地上了,卿卿。”


    “阿言?”


    阮雪傾捏上對方的衣袖,讓其環腰抱起身,壓下眼中的驚訝之情,“你怎麽來了?”


    “今天不是伯父生日嗎,所以來送禮物。”


    沈斯言看向將大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的女生,眉眼間的情緒一凝,“怎麽受傷了?”


    “摔破了花瓶,”話沒等說完,她猛地讓男人公主抱起,藕白的手臂下意識攀住對方的脖頸,“?”


    “既然腿受傷,就別在外麵晃悠了,我抱你迴屋。”


    “哎,不用不用——”


    阮雪傾像小打小鬧似的力氣根本沒用,最後還是安靜的任其抱著。


    幾乎是踏入玄關的一瞬,剛巧同從二樓走下的倆人撞個正著。


    阮秋煙先瞥了眼陸時聿,隨後打量著門口略微麵熟的人,半晌隱約迴憶起什麽。


    沈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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