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綠雅看著邱若愚眼中的失魂落魄,雖於心不忍,可她卻還是沒有猶豫的開了口:“是,是關於的雪痕的。黑澤俊……”“他要你殺了雪痕?”邱若愚的語氣平靜堅韌,可眼中卻是布滿了憂傷,“於黑澤俊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掉雪痕,他知道殺掉雪痕會給我致命的一擊。殺掉雪痕之後,再以影聲作為籌碼威脅我。再堅強的人,也無法承受接連不斷的打擊…..的確是厲害的計策,不過那個時候……”邱若愚苦笑著低下頭,“到了那個時候……怕是我撐不到那個時候了。”話罷,邱若愚抬起頭看著川島綠雅,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中已經暈染著淚水,他隻是很平靜的看著川島綠雅,很平靜的說道:“我不會讓你為難。不用想太多,也不用顧慮些什麽,去執行你的命令,是槍是刀,我替她擋。”


    “以我對黑澤俊的了解,他冷酷,殺戾,從不悲天憫人。曾經,我也以為他一定會讓我殺掉雪痕……”川島綠雅側過身,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他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要我去尋一個人。他越是迫切,我就越是擔心。可是,從頭到尾,他竟從未曾提過要我殺掉雪痕之類的話。從來,他叫我尋的人,都隻是為了結那個人的性命……他給了兩天時間叫我找到雪痕,為了叫我盡快的找到雪痕,他竟用影聲的性命來威脅我。在那之前,為了讓我去找雪痕,他甚至對我說了根本不會從他黑澤俊的口中說出來的話。他說,雪痕一個人在外麵,會很危險……”


    那日黑澤俊為了雪痕來找她情景川島綠雅至今記憶猶新,因為,那是黑澤俊第一次放棄了一向居高臨下的語氣,以一個求助者的口吻對她說,“我需要你,幫我把她找迴來。你知道她是個‘孩子’,一個人在外麵會很危險。”她知道,這樣的語氣和口吻,不過都是黑澤俊想要利用自己幫他盡快找到籌碼的方式。她冷笑著說道:“別想再利用我害她。即便我不能保護她,我也絕對不會去傷害她。”可是,當她說完那些話之後,她卻偏偏看到了黑澤俊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


    “川島,我們都是被支那人痛恨的人。你能視而不見的把一個支那人裝進心裏,為什麽就不能相信……也許我,也跟你做了同樣的事……”這段話,如噩夢一般的時常出現在川島綠雅的腦海裏。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是,她越是堅信黑澤俊的那些話不是真的,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悲傷就越是清晰的伴著這段話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你是說,黑澤俊想要找到雪痕不是因為想要殺掉她,而是,他擔心雪痕的安危……”邱若愚的言語和眉目間都顯得茫然若失,惴惴不安的樣子。低下頭,邱若愚不語,悵然若失了良久之後,他抬起頭,對川島綠雅說道:“弟妹,我必須盡快救出喬先生。不能讓無辜的人去涉險,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在喬先生被送到黑澤家之前把他救出來,那麽就隻能,把他從黑澤俊的家裏救出來,我一個人。”“你一個人?”川島綠雅很是吃驚,“即便是很多人一起也不一定能將一個人從黑澤俊的家裏救出來,更何況是你自己!”邱若愚已經猜到川島綠雅會有這樣吃驚的反應,他的反應反而平淡得多,隻是,失魂落魄的眼神令他蒼白無色的臉看上去更加的悲從中來,“黑澤俊的目的不就是要將那些無辜的人一網打盡嗎,所以我更不能讓那些無辜的人去送死。我想到一個辦法,一個很冒險的辦法……”


    “很冒險的辦法……”川島綠雅有一種極其不安的預感,短短的六個字,她竟沒有辦法一氣嗬成的脫口而出,甚至如鯁在喉的沒有辦法將還未出口的話繼續說下去。“你過來。”邱若愚垂下眼,疲憊至極,無奈至極,卻也堅定至極。川島綠雅慢慢的靠近幾步,邱若愚在它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話罷,邱若愚後退了幾步,看著川島綠雅眼中的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接著說道:“我會去跟影聲說,他會答應的。就這樣定了吧……你迴去吧,當你我為敵的那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你不必顧慮,也不必留情。你不扔下影聲,我再無牽掛。走吧,迴去吧……”川島綠雅一時說不出話,隻是木訥的看著邱若愚,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應聲道:“好……你,就無牽無掛的離開,放心的把影聲交給我吧。”話罷,川島綠雅轉過身,走了。


    “在那之前,為了讓我去找雪痕,他甚至對我說了根本不會從他黑澤俊的口中說出來的話。他說,雪痕一個人在外麵,會很危險……”邱若愚癡癡的望著川島綠雅漸行漸遠的背影,迴想著剛剛她同自己說過的話,眼中的微弱光越發的深邃,他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又抬起頭望著眼前已經空蕩的四周,自語道:“雪痕,我是不是該慶幸,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有傷害你的念頭……”


    黑澤俊緊蹙著眉,冷冷的打量著眉宇間都透著意得誌滿的小野櫻花,沉聲的問道:“你的都說是真的。”“當然。你要我跟著她,不正是因為你對我深信不疑嗎。”小野櫻花不急不慢的勾起嘴角,“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川島這麽一訴苦啊,你的名聲怕是要壞了。不過啊,川島對那個人的癡情還真是叫我敬佩的很,這才離開了櫻花飯店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邱家。可見,這是有多想念自己的夫君啊……”小野櫻花說道一半便又笑著搖了搖頭,改口道:“哦不對不對,我差點忘了,人家可沒拿她當妻子,哈哈哈……主人,我怕是你那麽器重的川島要跟別人合起夥來了。這麽迫不及待的去了那邊,難道不是急著去報信,急著去商量對策嗎?”小野櫻花譏笑著打量著黑澤俊已經凝固了的眼神,接著說道:“主人,我是應該說你看人很準還是不準呢。都沒關係,畢竟,我對主人你可是忠心耿耿呢。”


    “是在說誰忠心耿耿呢?”川島綠雅麵色從容的著走進屋子。“川島,什麽時候你進主人的房間都不用打招唿了嗎?”小野櫻花一臉譏誚的看著川島綠雅。不料,聽了小野櫻花的話川島綠雅不怒反笑,說道:“我有比起‘表忠心’更重要的事情找主人,‘表忠心’呢,自然有時間打上一聲招唿,我的事自然與你不同。”“你!”小野櫻花氣急敗壞的正欲還嘴,川島綠雅卻完全無視她直接看向黑澤俊,說道:“主人,你要我辦的事,辦妥了。”“辛苦了。過來說話。”黑澤俊的臉色始終陰沉,卻在聽到川島綠雅的話之後,陰沉的雙眼之間才閃過一道透亮的光,滲出滿心的期待,聲音也柔了下來。接著,他便看向小野櫻花,再沉下聲音,說道:“你的話我都聽到了,你也辛苦了,迴去休息吧。”“是,主人。既然川島是有很重要的事,那我就不在這裏礙眼了。”小野櫻花草草的答了一句,幸災樂禍的興致也都消散了,憑借著看得出眉眼高低的本能,她知道即便自己心裏再不服氣,這個時候她也必須離開。


    “等一下。”川島綠雅轉過身突然叫住要離開的小野櫻花,側身看向黑澤俊,問道:“主人,這麽多年了,有個問題一直放在我心裏卻從未問過。今天,突然想要問問看。”說著,川島綠雅冷笑著瞥了一眼,問道:“在主人看來,我與小野,誰更值得信任呢?”小野櫻花雖是臉上始終掛著不屑川島綠雅的神情,然而聽到川島綠雅的問題之後心中竟生出了幾分期待,不由得與川島綠雅同時望向黑澤俊。“這個問題一點兒也不難迴答”黑澤俊意味深長的看著川島綠雅,似笑非笑的答道:“論辦事能力,我自然是信你。論忠心……小野,似乎比‘邱夫人’你,要可靠得多。”“知道了。”川島綠雅安之若素的笑了笑,看向小野櫻花,“這下,你可以安心的離開了。你雖沒什麽辦事能力,卻是忠心耿耿,這個答案你也應該滿意了。”“川島,你哪裏來的本事總是這麽自信?你都幹了些什麽事不要以為主人都不知道!你弄了這麽多花樣,不就是想找個借口不讓主人去碰你心上人的一家子嗎,別以為主人不知道你的心思!”


    看著小野櫻花負氣離開的背影,川島綠雅收起臉上的笑容,沒有表情的看向黑澤俊,說道:“還剩一天的時間,我已經找到了雪痕。”“真的找到了!她好嗎!她在哪兒!”川島綠雅的話音剛落還沒有反應的時間黑澤俊便驀地靠上前,滿眼的期盼關切,死死的盯著川島綠雅的眼。


    “你能視而不見的把一個支那人裝進心裏,為什麽就不能相信……也許我,也跟你做了同樣的事……”川島綠雅的腦海裏再次閃過黑澤俊的那句話,他眼中的期盼和關切越是濃烈川島綠雅就越是感到擔憂和可怕。她直視著黑澤俊期待到幾乎發瘋的臉,答道:“她很好,在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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