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川島綠雅跟小野櫻花兩個人幾乎一句話也沒有說過,然而兩個人的注意力也並沒有集中在所謂的置辦迎接黑澤的必需品上,川島綠雅的目光直向前方,對於周圍的景致不做片刻的停留。


    川島綠雅知道自己必須要為邱影聲爭取到大量的時間,但是,若自己一味的拉著小野櫻花采買東西,以小野櫻花的機靈很快便會察覺到自己的心思,索性直截了當,她想做什麽自己奉陪就是。


    小野櫻花看著川島綠雅一路的闊步向前,便好奇的問道:“怎麽?忘記你丈夫交代你的事了?你不好好看看應該準備些什麽東西嗎?”川島綠雅不理會小野櫻花,仍是向前走。


    小野櫻花停留在原地,審視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川島綠雅突然小跑著追上了去,好整以暇的打趣道:“我原以為你隻是在主人的麵前陽奉陰違,沒想到你對待邱若愚亦是如此啊。看來這個世界上,除了英雅還真是沒什麽人能換來你的真心了……哈哈哈”小野櫻花話說到一半突然抑製不住的大笑了起來,她上氣不接下氣的笑著打量著表情不為所動的川島綠雅接著說道:“你說,要是自以為已經與你真心相交的邱若愚看到你現在這幅樣子會不會就再也驕傲不起來了?哈哈哈……”小野櫻花笑個不停,川島綠雅側過頭看著她大笑不止的樣子,淡淡的說道:“你不想快點兒迴去複命嗎?要是讓主人等的太久,你知道你自己該是什麽下場。”小野櫻花一愣,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了,她直視著川島綠雅久久不語,良久之後,小野櫻花喃喃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綠雅,你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狠毒的人。”黑澤俊已經猜到了小野櫻花很快便會來見他,竟沒想到川島綠雅也會跟著一起來,這讓他很是驚奇。


    黑澤俊雙手環胸繞著川島綠雅環顧了一周,問道:“你怎麽會過來?我沒猜錯的話,你嫁給邱若愚以後應該就再也不願意迴到這裏了吧。”川島綠雅微微的一笑,答道:“我是黑澤家的一件物品,如果你沒有想要交換的東西應該也不會把我白白的送人吧。你不是也叫我別真的把自己當成邱夫人了嗎。”川島綠雅的話音剛落黑澤俊便猛地抬起手臂狠狠的捏住了川島綠雅的下巴,眼睛脹得通紅的死死的直視著她的眼睛,冷厲的說道:“我真的很討厭你每次跟我說話都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嘴上說的條條是道,怎麽心裏就是認不清自己的位置呢。”黑澤俊越說手上的力道就越大,恨不得頃刻間就捏碎川島綠雅的下巴,此刻就連黑澤俊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突然間怒火中燒,為什麽會下這樣的狠手……也許,他始終還是久久不能忘了當年自己被川島綠雅看到挨耳光的那一幕,又或許,他真的再也無法忍受川島綠雅那恰似是奴隸對主人的順從卻又冰冷到骨子裏的眼神……黑澤俊似是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氣,以至於他緊緊捏著川島綠雅的手掌都開始顫抖了,這樣的情景,原本隻是想在一邊看好戲的小野櫻花竟也嚇呆了。


    黑澤俊手掌顫抖著仍是不肯放鬆半點力氣,他審視著已經麵色蒼白的川島綠雅,說道:“你求我鬆手,你不是沒求過我,就像當時你求我不要讓邱若愚殺了葉雪痕一樣,你求我鬆手,我會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放了你。”川島綠雅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半點兒血色,但是她高傲的目光卻始終不肯變得微弱下來,她集中所有的唿吸,忍著劇烈的痛,平靜的說道:“我有什麽資格求主人。”一句平靜至極的話,頃刻間讓黑澤俊的手臂垂落了下來,他的目光之中漸漸褪去了狠戾,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從不肯因為自己的事而求我,我有時候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不平些什麽,親手了結英雅生命的人是你,親手將匕首插進英雅心髒的人的那個人是你。你到現在都把這筆賬記在我的頭上真是愚蠢至極!川島綠雅,若不是你還有些利用價值,我不會忍你到現在。”


    “主人終於說到正題了。”川島綠雅雙眼一抬,毫無畏懼的不避諱黑澤俊的目光說道:“邱若愚要我跟著小野一起出門為你置辦一些你需要的東西,不過我知道主人真正的用意不再小住,那些所謂的必需品你自然也是不需要的。我之所以一起跟著過來不過是‘匯報’我在邱家這麽久的成果罷了。主人住過去無非就是想要知道邱若愚到底有沒有真正的放下葉雪痕,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主人,葉雪痕是真的不在邱若愚的心上了。”黑澤俊淺淺的一笑湊近川島綠雅,說道:“你以為,現在的葉雪痕對我來說真的還有那麽價值嗎?就算我什麽都不做那個葉雪痕也可以幫助我一箭雙雕。剛到邱家的時候你不是已經在她的頭發上塗了毒了嗎,現在應該也是毒入五髒六腑的時候了吧,等到葉雪痕死了的那一天,若邱若愚對你真的有情,你這樣欺騙他,無聲無息的就弄死了他身邊的人,他還會像以前那樣對你嗎?若他對你無情,你這樣的心狠手辣,他必定心生畏懼,為了活命便也受我擺布了吧。”說著,黑澤俊將雙手搭在川島綠雅的肩上,接著說道:“我現在不妨直接的告訴你,我去邱家與葉雪痕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我曾經對邱若愚說過,我喜歡洛蘇城這個地方,我也會一直住在這個地方,除非發生一件事會讓我離開,我才會離開。我到邱家去多做幾天客就是想要看看,我的好兄弟到底還記不記得當年我跟他說過的話。”話罷,黑澤俊放開了搭在川島綠雅肩膀上的手,自信滿滿的凝視著她眼神中已經若隱若現的慌張,不以為然的說道:“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訴你這些,因為就算你知道了想要幫他,你也還是無能為力。我,比起你半死不活的樣子,看到你無能為力的樣子我倒是覺得痛快一些。哈哈哈……”話罷,黑澤俊大笑著轉過身看著已經愣在原地的小野櫻花,說道:“走吧小野,別讓我的好兄弟等的太久了。”


    “喬先生快走!”一個手持匕首的黑衣人向著一個中年男子惡狠狠的襲來,眼見著中年男子毫無招架之力就要命喪刀下,此時,邱若愚推門而入,趁著黑衣人猝不及防將他踢開,一把拉過已經癱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將他推到一邊,一邊大喊著讓他快走一邊抬手抵擋著再一次襲擊而來的黑衣人。


    “我不會扔下你一個人走的。”中年男子怎麽也不肯扔下邱若愚一個人走,執著的站在原地。


    邱若愚無奈迅速的轉過身大喊道:“你快走!不要管……”邱若愚的話還未說完,中年男子已經將袖口裏藏著的匕首狠狠的插進了他的肩膀,中年男子獰笑著,輕聲說道:“我怎麽能扔下邱老板一個人走呢?我的任務還沒完成呢。”就在此時,身後襲來的黑衣男子也將手中的匕首插入了邱若愚的後肩……


    “別!”雪痕大哭著從邱若愚被刺的噩夢中醒來。


    “小姐別怕!有阿藍在,有阿藍在,隻是個噩夢。”阿藍趕緊抱住雪痕,一邊安撫她一邊笑眯眯的說道:“小姐休息好了,咱們接著蕩秋千去吧。”


    “不要!”雪痕大叫著推開了阿藍向著門外跑過去。


    “小姐你不能出去!”阿藍想要叫住雪痕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雪痕早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


    阿藍已經顧不上害怕便匆匆的追著雪痕的方向衝了出去,她在心裏拚命的祈禱著雪痕還沒有跑出這個院子,不過,當阿藍看到已經被推開的院門的時候,她整個人便都僵硬冰涼了起來。


    因為阿藍知道,此時此刻,邱影聲,不,是


    “邱若愚”正在迎接好朋友的到來,雪痕衝出去一定是找她的若愚哥哥了,一旦雪痕被剛剛到訪的


    “客人”裝上,那麽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阿藍深深的吸了口氣,握緊雙拳,自語道:“老爺太太,邱家的少爺們對小姐都是真心相待,阿藍也絕對不會辜負少爺們的真心,阿藍現在要去做那件最不想做的事了,你們在天上給阿藍一點兒勇氣吧。”話罷,阿藍鬆開拳頭跑出了院子……在日本的時候黑澤俊曾經對邱若愚說過,若是日後迴到中國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去他家裏蹭飯的機會,除非自己離開了。


    上一次小野櫻花到邱家小住的時候,自己故意沒有送她過來,就是要給邱若愚一個自己已經離開的信號,以邱若愚的聰明他必將猜到自己不在洛蘇便一定是去了商城便也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跟過去。


    然而此時,黑澤俊看著眼前笑容沉穩的那個人,那張臉上映著的平靜的似乎是在宣戰的笑容,黑澤的心則變得不那麽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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