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若愚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說道:“那我預訂一批。不過掌櫃,我在這兒呆的時間不長怕是等不到兩天後,我要的貨數量不小,你登記一下,可否為我送過來?”“當然當然,先生交代就是,我向您保證一定貨好無損的給您送到府上。”掌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邱若愚的請求,接著說道:“那,就麻煩先生跟我到後麵登記一下貨量跟具體的地址吧。”“好。”邱若愚應了一聲便跟著掌櫃往後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到了後廳,秦鳶立刻幫著邱若愚拿下手中的行李箱,滿上茶杯裏的茶,一邊招待邱若愚坐下一邊問道:“我真的沒有想到邱老板會來商城。”邱若愚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秦先生也坐吧。”看著秦鳶坐下,邱若愚便接著說道:“黑澤俊很久之前就聚集了一批建築方麵的人才,他們基本上都是商城幾所最著名的大學裏的老師。為了招攬這些人,黑澤不惜花費重金。起初,我不明白,為什麽黑澤要這麽做。我為他招攬這些人調了一筆資金,那時,他對我也許還不曾心生懷疑。所以,我得知,他大肆的聚集這些人,或是金錢誘惑,或是用他們家人的生命威脅,是想要在商城建立一所龐大的細菌站。這所細菌室必須隱秘的被人‘一無所知’,這樣大的一所建築要想不為人知,它的結構就必須複雜隱秘,這就需要大量商城本地的建築人才。黑澤的野心,是將洛蘇變成他的情報站,兒臨近的商城有了這個細菌站就會變成他的兵器庫。”“邱老板說的極是。”秦鳶有些激動的站起身“您幫助我們獲得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便一直駐守在商城,靠著你幫我開起來的布店,也算是一直安全的被掩護著。雖然商城表麵上安靜的很,但是我知道這裏早晚會襲來一場血雨腥風。不過,我們似乎又看到了些許的希望。畢竟,這些負責建築圖紙的人都是中國人,就算被金錢蒙蔽了雙眼,也總會有人‘良心發現’這些人當中有一位的太太經常來我的布店,我觀察了她很久,確定她是一個可以靠得住的人,便跟她公開了身份。在她的幫助之下,我們成功得到了細菌站的地形圖紙。按照這張圖紙,我順利的潛入,抄下了細菌瓶上所有的英文,連夜送出了商城。”


    聽著秦鳶的描述,邱若愚不知為何忽然輕歎了一口氣,問道:“所以,商城算是可以避過一場劫難了?”秦鳶想了想,答道:“目前,我方已經聯絡到一位專門研究細菌的生物醫學專家喬先生,喬先生是醫界翹楚,更是愛國誌士。兩天後他將到達商城,我相信,隻要喬先生一到,黑澤細菌站的美夢一定就會破滅。我們現在務必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喬先生在商城的安全。今天邱老板會過來,想必也是為了喬先生的事吧?”


    邱若愚並沒有馬上迴答,他拿起手中的茶杯,低頭慢慢的喝了一口,抬起頭放下茶杯,問道:“秦先生,那位經常來布店,最後幫助你拿到圖紙的太太,有沒有穿過用店裏的料子做過的衣服?”“啊?”秦鳶一愣,似乎不太明白邱若愚為什麽要這麽問。不過,他仍舊是認真的想了想,答道:“沒有。邱老板這麽一說我倒是才注意到,那位太太來店裏的次數很頻繁,每次也都選了好多料子迴去,可似乎從來都沒有穿過用那些料子做的衣服。”邱若愚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秦先生,若是有一位客人經常光顧一家店,可又從來不曾用過那家店裏的東西,你說原因是什麽呢?”“這……”秦鳶突然間語塞了,不過頃刻間他便醍醐灌頂般的驚歎道:“邱老板的意思是!她……”秦鳶沒有在說下去,似乎,已經沒有了勇氣不敢再說下去了。此時,邱若愚接著說道:“撇開那位太太不說,秦先生不覺得你之前的行動太順利了嗎?黑澤幾乎是軟禁了那些設計圖紙的人,嚴禁他們與家人接觸,他們如何將東西轉交給家人要他們帶出來?就算成功的被帶出來交到你的手上,為何偏偏你潛進去的那天,細菌站裏一個守衛的人都沒有?就算之前的兩件事都是巧合,都碰巧他們是合理的,但是,細菌站有了他人潛入的痕跡,為什麽黑澤一方能夠如此的安靜,不聲不響給你你們那麽久的聯絡那位喬先生的時間?”“天呐!我真該死!”秦鳶嘶吼著開始拚命敲自己的頭。邱若愚起身握住秦鳶的手臂,說道:“秦先生,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目前我們要做的事仍是沒有變,我們一定要保護好那位喬先生。隻不過,不是兩天後,而是馬上找到他將他保護起來。”


    聽了邱若愚的話秦鳶猛地抬起頭,問道:“邱老板的意思,喬先生已經到達商城了?”邱若愚靜默了片刻,無奈的點了點頭,答道:“以前黑澤曾經把一句話掛在嘴邊,他說暗地裏的敵人比接連而至的敵人要可怕的多。他大費周折的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就是想借助你們的手幫他找到喬先生,喬先生是對細菌站最大的一個威脅,他要借你們的手把喬先生這個暗處的敵人變成明處的敵人。你們拚命的保護喬先生,而黑澤要做的,就是把暗處的敵人拉到明處之後,除掉。雖然商城相當於黑澤的兵器庫,但是洛蘇這個情報站對黑澤來說卻更加的重要,黑澤是始終呆在洛蘇城的。然而,黑澤最近卻離開了一直守著的洛蘇,想來一定是喬先生提前來了這裏,所以黑澤也便緊跟著追了過來,準備除掉他。”“放心吧邱老板,這次我一定不會再犯糊塗,一定盡快的找到喬先生,不會讓黑澤那邊得手的。哦對了邱老板,之前拜托您打聽大雁的下落,不知這事是否已經有眉目了?”


    “這件事……”秦鳶最後提出的這個問題讓邱若愚驀地全身僵硬了起來,喉嚨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哪怕想要吐出一個字都會覺得生生的疼。不知不覺的,他的雙手也便好似無處安放了,放在身前,他便怕秦鳶看到他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背在身後卻又似乎太不自然。最終,無所適從的他選擇放下往日的自信,沉默的低下了頭,無言以對。盡管邱若愚一直努力的掩飾著自己突然間的慌張,但是他突然的沉默還是引來了秦鳶的狐疑,他望著邱若愚的低頭沉默,一種不好的預感竟在心中油然而生,怯生生的問道:“怎麽?邱老板是不是得到了什麽不好的消息?大雁同誌,會不會,已經不在了……”“不是的!”邱若愚抬起頭,激動的脫口而出這三個字。不過接著,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便強忍著心中愈加強烈的痛,說道:“我的意思是,大雁應該不會有事的。對不起,我,我還沒有打探到大雁的消息。對不起。”雖然這並不是什麽好的消息,但是秦鳶還是鬆了一口氣,說道:“邱老板嚴重了,一直以來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我們都非常的感謝。盡管還沒大雁的消息,但是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吧。那……”“對不起,我想我不能在這裏呆的太久了,我先走了。”還未等秦鳶的話說完,邱若愚便迅速的提起行李箱快速的向著前廳走過去。“等一下,邱老板!等一下……”秦鳶一邊唿喊著邱若愚一邊追了出去,隻可惜,當秦鳶追出去的時候邱若愚的身影已經在巷子口縮成了一個點……


    邱若愚低著頭,發瘋一樣的快步向前走,顧不上胸口間快要窒息的感覺,隻是一個勁兒的拚命向前走。終於,不知道是因為步伐太快而體力不支還是心中的痛已經無法忍耐,他顫抖著的手消磨掉了最後一點能夠握住行李箱手柄的力氣,隨著手中行李箱的掉落,邱若愚整個人也一同癱坐在巷子口,身體倚靠著冰冷的石牆,仿佛連同他的心也被這冰冷刺穿了。“雪痕,雪痕,雪痕……”他此刻開始瘋狂的想念雪痕,嘴裏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雪痕的名字。就在剛才,他差一點就要在秦鳶的麵前徹底的崩潰。他不知道究竟應該怎樣告訴關於大雁的消息。要怎樣告訴秦鳶,他一直苦苦尋找的大雁同誌就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愛人葉雪痕,現在已經被自己害得神誌不清,甚至要終日被困在偏院裏過著與囚犯無異的生活。雪痕,大雁,她所有的記憶,所有的夢想,所有的信仰,所有的天真,所有的快樂,所有的幸福……都被自己給毀了……就在剛才在秦鳶麵前麵臨崩潰的那一瞬間,邱若愚真的恨不得衝上前去大聲的對秦鳶說:“大雁已經被我毀了,你殺了我替她報仇吧!殺了我……為我的雪痕報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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