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美夕的一句


    “為什麽”讓任崛不禁的一陣苦笑。這三個字實在是讓他感覺到自己是真的很悲慘。


    新郎將婚期提前了,換來的不是新娘的喜悅,反而是一句冷冰冰的質問


    “為什麽······”任崛抿起嘴角,向著段美夕邁進了一步,直視著段美夕的眼睛說道:“那個目的是什麽······你想要跟我結婚的目的什麽?”任崛的話音剛落,段美夕的眼中便瞬間寫滿了驚恐,她的瞳孔仿佛就在這片刻之間變得凝固失去了轉動的能力。


    她又驚又呆的看著任崛那張麵帶微笑的臉,喉嚨哽咽遲遲的發不出聲音,失去重心微微後傾的身體要不是因為藍雪在後邊扶了她一把的話,沒準兒她此刻已經倒了下去。


    藍雪看到段美夕的反應覺得非常的奇怪,自己對於段美夕跟任崛的故事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對於兩個人的真心相愛她卻從未有過懷疑。


    但是,此時自己所看到的段美夕的樣子,是那麽的驚恐,那麽的無助。


    更可笑的是,自己除了在身後扶她一把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


    因為藍雪在身後扶了自己一把,段美夕順勢努力的挺直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姿態看上去可以更加自然一些。


    不過就連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盡管自己努力的掩飾,但自己的心虛卻是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她是真的害怕,她害怕自己想要將任崛作為來牽製段夜寒不離開媽媽的條件的想法被任崛知道。


    說是愧疚也好,說是自私也罷,總之,自己說不出口。自己無法當著任崛的麵告訴他,自己跟他結婚是因為隻是為了如果有一天段夜寒想變迴左辰離開媽媽的時候自己便可以以任崛為


    “人質”威脅他留在媽媽身邊,隻是為了自己可以在段夜寒的麵前底氣十足的說出:“你不讓媽媽好過,我也不會讓你的弟弟好過。”這句話······僅此而已······不知不覺中,任崛不知何時已經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裏,任崛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抹去段美夕額上細密的冷汗,淡聲道:“傻瓜,你終究還是不明白······如果我真的在乎你的目的,就不會明明知道你是為了某一個目的而跟我結婚卻還是像得到了整個世界一樣的樂不思蜀了······我心裏很清楚,你跟我結婚不過就是把我當成輔助你忘了某個人的工具。我盡快的跟你結婚,盡快的幫你實現這個目的不好嗎?”任崛的話讓段美夕心中舒了一口氣,雖然他誤認為自己跟他結婚是為了忘記徐暮杭,但是這總比知道自己的


    “小算盤”要好。雖然自己幸運的逃過一劫,但是她卻漸漸的為任崛感到心痛,她甚至不忍心直視著任崛的臉跟他說話了。


    段美夕低下頭,不敢看任崛的眼睛,淡聲道:“因為這個理由而提前婚期,你是不是太傻了?”任崛沒有馬上迴答段美夕的問題,他淺笑著同樣的低下頭,良久之後他抬起頭問道:“段美夕,你知道三途河嗎?”雖然聽到了任崛的問題,但是段美夕低著頭,她看不到任崛的眼神。


    但是,一直處在段美夕身旁的藍雪卻真真切切的望見了任崛在抬起頭那一刻的眼神,那樣的眼神當中充滿了疼惜與溫柔,在這樣的眼神當中藍雪似乎看見了邱影聲的影子,此刻任崛的眼神,讓藍雪的心中再次充滿了不安。


    然而此時,段美夕也抬起頭一臉不解的問道:“為什麽要問這麽奇怪的問題?”望著段美夕臉上的疑惑,任崛又一次微笑著沉默了。


    他微微的側過頭,望向藍雪說道:“小姨子,你知道嗎?”藍雪此時還沉浸在滿心的不安當中,她的眼睛呆呆的望著前方,完全感覺不到有人在跟自己說話。


    然而,這樣的表情在任崛看來,卻又有了另外一種解讀,他側臉重新望向段美夕說道:“看來,小姨子也不知道呢······也許是夢又或許是幻覺,我好像是接受了一個人的拜托,要我牽著你的手渡過那條河。”任崛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刻意的觀察了段美夕的表情,顯然,自己的這些話有一些


    “莫名其妙”,段美夕的臉上出現了自己心中早已預料到得無所適從。望著段美夕狐疑的樣子,任崛笑道:“不管那樣的拜托是不是幻覺,真的到了那個世界的那一天,我,真的很想牽著你的手渡過那條河。但是,我害怕,害怕被問到憑什麽可以牽著你過河。我希望可以帥氣的迴答,我是以丈夫的身份牽著你過河。”說著,任崛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隨身攜帶的簽名筆,在自己的手指上畫上一枚戒指,微笑著側身對藍雪說道:“小姨子,拜托你做我的見證人。”話罷,他握著那隻簽名筆在段美夕的麵前單膝跪地說道:“段美夕,我現在正式向你求婚。我希望可以馬上成為你的丈夫,這樣的話,即使我明天就死掉我也了無遺憾了。因為,那時的我便可以旁若無人的三途河邊癡癡的等待,我會自豪的告訴我自己,我是在等著我的妻子。無論要等待多久甚至我希望是越久越好,我要一直等著我的妻子。隻要她來了,我就牽著她的手一起度過這條河······段美夕,你願意接受這個約定嗎?讓我牽著你的手,一起渡過三途河······如果你願意的話,就讓我為你戴上與我相同的戒指,好嗎?”段美夕望著任崛那張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的臉,她無奈的嗤笑了一聲,然後閉上自己的眼睛,抿緊自己的嘴唇用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對任崛說道:“知道嗎?你真的很傻。你明明知道······你是我見過最傻的人。”任崛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說道:“沒錯,我很傻。我就是想讓你知道,就算是死,我也隻會傻傻的望著會有你出現的方向。哪怕,你所望著的方向並不與我的相同,我也永遠不會感到後悔······”段美夕慢慢的睜開眼睛,凝望著任崛一直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氣對任崛說道:“給我帶上吧。”任崛仰起頭,仰望著段美夕那一雙已經被淚水暈染開來的眼睛,他慢慢的低下頭,握住段美夕的手,拿著那隻簽名筆在段美夕的手指上畫上與自己手指上一模一樣的戒指。


    任崛一邊小心翼翼的在段美夕的手指上畫著戒指,一邊在心裏告訴自己,從這一刻開始,他任崛會徹底的忘記段美夕心裏的那個人不是自己這件事。


    因為至少此刻,這個女人眼裏的淚水是為他而流,所以總會有那麽一天,她也會被自己感動著,哪怕隻是一點點的感動而慢慢的也將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靠近自己吧······望著任崛在段美夕手指上畫戒指的景象,藍雪也不禁流下了眼淚。


    一方麵,她這的很高興可以成為段美夕被求婚的見證人。另一方麵,雖然她並不了解任崛與段美夕之間究竟發生過怎樣的感情糾葛,但是就在此刻,她終於明白了邱影聲為什麽要不惜一切的讓段美夕與任崛相遇。


    如果兩個人相愛,他們彼此之間會成為對方世界裏最終要的一部分,又或許是將對方視為自己的世界而放棄自己的世界。


    然而,為了段美夕,任崛不僅可以放棄自己的世界······隻要段美夕不喜歡,他還可以親手毀掉自己的世界······段美夕推著藍雪跟任崛一起走出攝影室的時候,徐暮杭也剛好等在了門口。


    望著徐暮杭一臉從容的樣子,段美夕不經打趣道:“徐先生還真是能掐會算啊,我們剛要送雪兒迴去你就正好等在這兒了。”對於段美夕的話徐暮杭不予理會,他直接幾步上前,撥開段美夕推著輪椅的手將自己的雙手覆在輪椅的握柄上。


    輕低下頭,在藍雪的耳邊說道:“咱們該迴家啦。”話罷,便推著藍雪的輪椅向前走。


    “我說,那位無理的家夥······”徐暮杭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突然間聽腳步,鬆開覆在輪椅上的手慢慢的轉過身。


    看著徐暮杭轉過身麵向自己跟段美夕,任崛不禁淺笑著自語道:“真是,還挺自覺的。”說著,他開始向前邁步一步一步的走向徐暮杭,任崛的舉動連段美夕都覺得奇怪。


    任崛緩緩的走到徐暮杭的身邊卻沒有跟他說話而是直接轉過藍雪的輪椅並推著藍雪向著段美夕的方向往迴走,一邊走還一邊微笑著對藍雪說道:“小姨子,晚飯讓段美夕請客,就讓咱們兩個人狠宰她一筆吧。”任崛的行為讓藍雪感覺到很慌張,她很擔心這三個人會因為自己而鬧得不愉快。


    她小心翼翼的側過頭對在身後推著自己的任崛說道:“姐夫······”


    “去吃烤鴨吧,就這麽定了。”任崛打斷了藍雪的話,加快了推著輪椅的速度。


    “我說過你可以帶她走了嗎?”徐暮杭突然橫在任崛麵前,淡聲的說道。


    望著徐暮杭麵無表情的臉,任崛突然也收起臉上的笑容,冷冷的仰起頭,說道:“原來,你還知道要先問一下啊。”任崛的這句話,讓氣氛陷入了僵局。


    徐暮杭不說話,靜靜的看著任崛,眼神專注而又淩冽,似乎是一匹狼在默默凝視著前來挑釁的野獸。


    然而任崛也絲毫沒有示弱,他微微抿起嘴角,麵帶笑容的看著徐暮杭,但是在他的笑容之中卻又蘊含了一絲的猙獰,跟霸道,仿佛是在等著對方不戰而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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