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老槐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句文茜納悶的問道:“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我都是二階修士了,還能聽錯?”晁禹反問一句,但緊跟著也自我懷疑起來:“但它為啥一直都沒有反應?藥丸,該不會真的是我聽錯了吧?”


    兩人又折騰了老槐好一會兒,但它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句文茜便提議先不整它了,晁禹也隻好放棄。


    雖然一直覺得這顆老槐頗為神異,身上應該有著某些大秘密,但它無法交流的情況下這些秘密也沒辦法直接挖掘。


    他原本還想過以綠帽子為中樞,和老槐交流——畢竟這綠帽子能與老槐認主並且被老槐“借給”晁禹,說明它肯定能與老槐溝通。


    但這頂帽子本身靈智也相當有限,隻能傳達一些簡單情緒,這個翻譯官的角色顯然是沒辦法扮演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晁禹問道:“迴房間裏修煉一晚上麽?”


    “行吧,先修煉一夜,明兒一早咱們再去找你六公。”句文茜讚同。


    於是他倆又翻窗進了小別墅,然後晁禹指了個房間說:“這是我的房間,我幫你鋪好被子,今晚你就在這兒休息吧,我去一樓客廳沙發上打坐就好。”


    “嗯。”句文茜沒意見。


    修士動起手來效率賊高,句文茜也沒讓晁禹幫忙,一揮手床鋪就被清理幹淨,然後褥子、床單、被芯與被套等自己自動收拾好鋪在了床上,句文茜脫了鞋便直接坐上去,同樣開始打坐修煉。


    她才剛剛突破四階境界,這段時間確實需要多花點心思來鞏固修為。


    晁禹同樣如此,急於鞏固修為,並積累真氣爭取早日突破到三階。


    二階過渡期,實力不上不下,雖比一階強的多,但又比三階遜色不少,偏偏晁禹身邊的人又多是三階境界,他的實力其實幫不上什麽忙,還怪尷尬的。


    隻是……


    千倍於現有真氣的量,就算天天嗑鍛骨凝元丹,那也得連續嗑個一千多天才有望突破啊……


    任重而道遠。


    於是晁禹管句文茜討了一粒尋常的二階丹藥凝氣丹,便也下樓修煉了。


    修煉時時間過得飛快,他隻覺得自己眼睛閉上沒多久,就隱約聽到了腳步聲,隨後趕忙結束修煉。


    再看窗外,天已蒙蒙亮,五點半了。


    晁母一向醒的很早,這會兒估計是下樓弄早餐的。


    瞧見晁禹,她愣了愣,問道:“兒砸,你啥時候迴來的?”


    “淩晨時迴來的。”晁禹笑道:“任務完成了,就迴來休息。”


    “你那倆同事呢?”


    “一個有事先走了,另一個正睡我房間呢。”


    “留下的那個是男的那個還是女的那個?”


    “女的啊。”


    “好好好!”晁母立刻一拍手,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隨後滿意的點點頭問道:“早餐想吃點啥,我給你們整!”


    “滾蛋牛肉粥吧。”晁禹微笑,也沒拒絕,直接說道。


    晁母的滾蛋牛肉粥可是一絕,用石鍋慢熬,以高湯連米帶牛肉沫燉上兩個小時,出鍋再打幾個雞蛋下去攪拌幾下,味道簡直不要太讚。


    “好好好!”晁母連連點頭,下廚房忙活去了。


    不一會兒句文茜也下了樓。


    想了想,晁禹又對廚房喊道:“媽,我倆先出去一趟,等會兒再迴來喝粥啊!”


    “行,別跑太遠啊!要不要先喝兩碗豆漿?”


    “不用啦,都不餓。”晁禹擺擺手。


    二階修士雖然尚未辟穀,但在真氣的溫養滋潤下撐他個十天半月還是沒啥問題的。而到了三階境界,隻要天地之力充足,就足以完全辟穀了。


    晁母也沒多說什麽,招唿兩聲讓他們早點迴來,便不說話了。


    隨後兩人出了門,直往集市而去。


    走到一半,晁禹忽然說:“對了文茜,昨天六公要了你幾滴心頭血,他這會兒該不會閉關了吧?那咱們豈不是得撲個空?”


    “應該不至於。”句文茜搖頭說:“我的心頭血比較特殊,蘊含著十分純粹且龐大的生命之力,如果放到靈氣濃度高些的地方,過一段時間搞不好都能成精。”


    晁禹愕然:“這麽牛批?”


    “那可不!”


    “所以呢?”


    “所以,”句文茜捏著下巴說:“我與心頭血也有少少感應,能確定它現在尚未被你六公吸收。


    怎麽說呢,有時候生命之力太純粹且龐大也不是什麽好事兒,他就這麽直接汲取吸收的話搞不好還會被我給同化了,所以他應該得做些準備工作,抹去我心頭血上的屬於我的氣息,才會想辦法吸收才是。”


    “動了。”晁禹點點頭。


    很快走到六公的小院之前,晁禹敲敲門。


    果然六公尚未閉關,門很快被打開,六公依舊穿著那件杏黃色的道袍站在門口,微笑相候,打過招唿便將他們引到了茶室,麵對麵坐好,然後將拂塵勾在手上,給他們倆泡茶。


    句文茜開門見山:“鳳凰真君,你認識不?”


    “認識。”六公淡然說道:“兩千多年前,他還與晁公交易過一份精血,以提升自己的血脈之力。”


    “噢?”句文茜若有所思:“晁公……也身具高階血脈?”


    “晁公乃晁氏宗族嫡係,而晁氏宗族源自周景王姬貴庶長子,即王子朝,算是姬姓的分支之一,在人族當中,勉強還算尊貴。”六公解釋說:


    “雖然到了晁公那一輩,血脈之力已算不上高階,甚至可說十分普通,但晁公好歹修到了六階真人境界,血脈得以大大提純,算事達到鳳凰真君所需的的標準了……


    另外,它其實並不叫鳳凰真君,人家道號鳳鳴,該叫鳳鳴真君才是。”


    晁禹將各種信息在腦海中快速過了一遍,然後問:“六公,我記得你說過我家那顆老槐是曾經晁公親手栽下的,是吧?”


    六公頷首。


    晁禹又問:“而鳳鳴真君與晁公也算有交情?”


    六公再次頷首。


    “那麽……晁公在此地栽下老槐,會不會與鳳鳴真君有關係?又或者說,鳳鳴真君選擇在衍鳳山上寂滅,會不會與晁公有關?”


    “嗬嗬,”六公輕笑一聲,卻說:“鳳凰雖是神獸瑞鳥,可卻不是什麽好脾氣……你以為,秘境中真君的神魂為什麽這麽好說話?”


    “因為晁公?”


    “也因為你爺爺。”六公撫須說道:“有空的話,盡快去一趟許昌吧,在晁公墓中,許多疑點都能解開。”


    晁禹若有所思:“怎麽感覺六公你很希望我過去……”


    “那是你的使命,一旦你踏上了這條修行路,就逃不掉的。”六公長歎口氣,說道:“所以說,你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修行是為求長生,而你修行卻是條不歸路。現在你明白你爺爺為什麽始終不教授你修行之法了麽?”


    晁禹沉默。


    六公繼續說道:“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別的也幫不了你,隻能盡量為你保駕護航,解決問題。


    可你爺爺已經仙逝,晁公被鎮封於晁公墓,沒辦法直接幫你。而我隻有三階修為,恐怕也幫不了太久,隻能靠你身邊的朋友了。”


    句文茜微笑:“老先生放心,老晁是我學生,我自會盡力照看他。”


    “多謝。”六公頷首。


    晁禹則問:“既然如此,六公,你們為什麽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非要我去探索呢?”


    “因為有些話,說不出口,傳不了音,甚至不敢動念頭。”六公仰頭長歎道:“一出口則必遭天譴。所以許多事,隻能靠你自己去探索,我們沒法說,明白嗎?”


    晁禹再次沉默。


    六公猶豫片刻,再次開口說:“你得知道,咱們頭頂,已經不再是從前那片天了。”


    轟隆!


    話音剛落,晴天驚雷忽起,天上烏雲滾滾,銀蛇翻騰。


    “這……”晁禹心中一凜。


    六公又說道:“我就問你兩個問題,這兩三百年來的科技大爆炸,當真僅是厚積薄發的結果?還有,這片大地自1840年以來的百年屈辱……”


    第二個問題尚未問完,天空又是一聲炸響,接著暴雨傾盆而下。


    六公張口劇烈咳嗽,隨後擺擺手不敢多說什麽,隻讓晁禹自己去想。


    倒是句文茜,輕聲說道:“我記得,一百六十年前,我體內的真元忽然失控,耗費了足足百年時光方才恢複,若非如此,我早該突破至六階境界,幾十年前也不會遭遇那場死結。”


    晁禹若有所思。


    劉燁平明裏暗裏說過,曾經的天地要比現如今龐大上許多。


    而現代真仙不允許存在,天庭與眾多仙人一並失蹤,除卻風水尚有些許意義之外,求仙問佛進獻香火已經沒了意義。


    兩百多年來的科技大爆炸,以及百年屈辱。


    還有一百六十年前句文茜真元忽然失控。


    以及天邊炸響的驚雷。


    “驚雷,這通天修為天塌地陷紫金錘?”晁禹想到這沒忍住念出來,這毫無營養的詞意外的洗腦……


    “噗!”句文茜扭頭,一口茶水噴了滿地。


    六公手也僵在半空,忍不住嘀咕道:“這孩子,這腦瓜,怕是得開瓢……不行,這任務交給你我不放心,不知道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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