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妖魔的話語,慕淮山倒是心裏莫名感到一陣輕快,忍不住看了魏書一眼,淡淡的目光裏,似乎有些幸災樂禍之意......


    “我已經說過了,妖魔必須死!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嗎?”


    魏書神情顯得出奇平靜,手裏持劍,淡淡開口道。


    沒有什麽威脅之意,有的隻是在稱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實。


    “哈哈哈!笑話,本尊承認,以為我當前的實力,你們結出五行陣,我並無把握拿下你們,可是本尊要走,就憑你們幾個人的修為,又哪裏有本事攔得住我呢?”


    那妖魔忽然尖聲大笑起來,忽然身形一變,周圍立時狂風大作,鐵鼎內瞬間被抽出一道黑煙,加持在四周,它的身形似乎在那一瞬間膨脹了數倍,引動周圍無盡陰風,忽然之間,將地上的鐵鼎卷起,便極速朝遠方掠去......


    “這妖魔想要逃走......”


    眾仙門弟子皆是大驚,好幾人同時開口大喝。


    沒想到這妖魔的詭計被魏書識破後,居然要逃走,而且還要帶走那鐵鼎!


    可關鍵在於,那妖魔說的太對了。


    他們這些仙門弟子聚在一起,的確可以在妖魔麵前自保,若真是硬鬥起來,說不定還要栽到妖魔手中,畢竟雙方在境界上有明顯的差異,更別提如今妖魔是掠空而走,速度驚人,他們怎麽追?


    “慕師兄還不出劍......”


    顏之清見狀,急忙轉身,想著慕淮山大喝道。


    他們這些人裏,各有所長,但論速度最快,距離最遠的還是慕淮山的飛劍!


    此時那妖魔還未逃遠,慕淮山若是祭出飛劍,是有機會攔住它的!


    “我......”


    可慕淮山隻是象征性的踏出一步,將飛劍盤旋四周,卻沒敢追擊出去。


    如今這距離已經在他的極限範圍,若他這一口飛劍刺了出去,隻有兩種可能,一便是將妖魔徹底留下,二便是讓那妖魔趁機收走他的飛劍,那他四年一直溫存在體內的飛劍,便就此白費了......


    因此他心裏立時猶豫起來。


    更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對魏書,那妖魔既然要找他報仇,自己何不成人之美?


    你既然如此張狂,何不自己出手留下那妖魔?


    你既然屢次說我是廢物,又何必求我幫你除妖?


    也就在他心裏打起小心思之時,那妖魔尖聲大笑著,已然越來越遠。


    眾仙門弟子又驚又急,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妖魔已經溜掉這個事實......


    除了魏書!


    他見慕淮山遲遲未曾出劍,立時麵無表情的轉過頭看向他,正好接觸到了慕淮山有些陰鷙的目光,然後臉便沉了下來,忽然間,一步踏到慕淮山的身邊,伸手便向著他身邊飛舞的紫陽飛劍抓了過去,這一個動作卻將慕淮山嚇了一跳,立時大喝道:“你要做什麽?”


    一邊大喝,他一邊急急駕馭起飛劍,在空轉旋轉,想要斬掉魏書的手。


    可是魏書出手實在太快,又太突兀,還不待他飛劍轉過來,便已經手腕一翻,抓住了慕淮山身邊的飛劍,如同抓住了一條活魚,同時左手橫出,劍氣突兀般出現,直接將慕淮山逼退。


    慕淮山氣得直跺腳,法力立時翻湧,才發現自己對飛劍的掌控都完全消失了。


    而魏書則手持那道飛劍,忽然凝神靜氣,飛快的以食指在劍上消除印記。


    “你在幹什麽?”


    洪岩等人都反應過來,急急山前大喝道。


    倒是顏之清反應極快,山前一步攔住他們:“且等等!”


    魏書絲毫沒有理會其他人,手持慕淮山的飛劍,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雙掌之間,陡然青光一閃,道道靈息纏腰劍身,將飛劍徹底裹住。


    “去!”


    魏書忽然右手一指,直指遠空之中,急急遁走的妖魔。


    此時正托在他右手掌之上的紫色飛劍,似乎心領神會,陡然間飛了出去。


    “什麽?”


    周圍眾弟子看到這一幕,驚的差點連眼珠都快掉了出來。


    魏書懂丹術也好,陣法也好,法器符籇術也好,都是可以理解,但他可以隨意操弄慕淮山的飛劍?


    那可是修行之人的本命之物,隻有自己能夠駕馭,旁人若是奪取,也是要花費許多心思才能洗去他上麵的心神之念,為何魏書能夠奪過來,直接使用?


    隻有顏之清看到這一幕,忽然心間一驚:“難道是......”


    “嗖!”


    一道紫光刹那之間,遠遁數百丈,直直的斬向那道身影模糊的妖魔......


    “哈哈哈!本尊去也!”


    那妖魔還在狂笑之際,還未將最後一個字說完,忽然:“哎呀!”一聲,隻聽到哐當,黑霧裹著的黑鼎,便忽然間從半空垂落而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那妖魔連聲慘叫,聲音裏充滿了驚怒之意,顯然被這一劍傷了,在空中怪叫連連。


    而魏書趁這個時候,以心禦劍,腳踏鬼影劍,身形如風,急急向前衝了過去。


    顏之清等人見狀,也急忙跟在他身後。


    “哇呀呀!本尊已經決定放你們一馬,但既然如此不識抬舉,就休怪我無情了......”


    那妖魔連聲怪叫,它的速度極快,剛才隻是因為它帶著鐵鼎,所以才慢了不少,如今鐵鼎跌落,它若是去撿,時間便已來不及,可若是就此遁走,心間又實在不甘,一腔怒氣難以言表。


    眼見魏書等人提劍衝了上來,索性將心一橫,丟下鐵鼎不顧,急忙調轉方向,朝著牛角山下俯衝而去,口裏淒慘著大叫:“本尊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西側山腳之下,安城一眾貴胄之子,刺客正呆呆的瞧著山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妖魔的速度極快,眼見就要飛到山腳,催動猙獰的爪牙。


    “這可怎麽辦呀!”


    顏之清用盡全力,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妖魔疾馳下山。


    若讓這妖魔吞噬這些修行者,隻需恢複少許力量,定能攻破五行陣,那是還不任人宰割?


    也就在這時,魏書卻突然停下腳步,雙眼之中,閃過青檬色的霧氣。


    “是時候了......”


    “因果之線,點睛!”


    此時山下的一幹貴胄之子還呆呆的在山下看著,不知道情況。


    他們剛才看到山巔之上的妖霧開始嫋嫋散去,知道是魏書上山之後,一眾仙門弟子重新又占了上風,又是激動,又是高興。


    正翹首以盼等待眾小仙家的歸來,且沒想到,在半空之中,忽然多了一團黑影,以一種難以言語的速度繞過東南一角,黑壓壓的一片嚇壞眾人,帶著濃鬱而又淒厲的哀嚎,直向他們卷來。


    “哇!快......快逃啊!”


    眾人見狀皆是魂但皆喪,大叫大嚷,便急轉要逃。


    可是以他們的速度與反應,剛才那些妖獸衝下山時,都逃不了,跟何況如今這妖魔本身,他來的實在太快!


    在這些安城貴胄發覺到不對時,黑壓壓的妖氣赫然來到百丈之外......


    而在這時,魏書與顏之清等人,還未衝下山巔!


    那妖魔可以淩風疾馳,速度快的可怕,再加上,那妖似乎發現拿不了鐵鼎了,心生歹念,故意朝著安城一眾修士而來,隻要能吞噬四五個,便能彌補自身的氣血,這樣就能於魏書等一眾仙門弟子對抗了。


    可就算想到這一幕,他們也沒辦法。


    這裏從山巔到山下的距離,以他們的實力,並無飛天遁地之能。


    顏之清已經急的嘴唇都咬得發紫,但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妖魔恢複元氣。


    可就在此時,他忽然察覺到了某種驚人的氣息,下意識抬頭朝魏書看了過去。


    此時的魏書,也正定定的看著衝下山的妖魔,立身於山巔邊緣,一動不動。


    但顏之清卻分明感覺到,在他身上,赫然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怖氣息催動了起來,那種氣息像是法力,卻猶如淵似海,每一絲,每一縷,都給人一種山川之勢......


    而在那種氣息催動到極致之後,魏書陡然一步邁出。


    “轟!”


    魏書所在之地,忽然傳來虛空爆裂之聲,魏書已然消失在原地。


    但他才立足之處,則多了一個滿布裂痕的大坑!


    “沒錯了,從他剛才強奪慕淮山的飛劍,我就感覺到不對勁......”


    顏之清這一刹那,眼神都直了,幾乎是有些呆傻的模樣:“現在看到,更加證實我心中的想法,他施展的......他施展的絕不是術法或是武技,而是天地間無處不在的大勢!”


    “其名為“劍勢!””


    “先讓我恢複了這元氣,之後再與那些不知死活的仙門弟子纏鬥!”


    這時候的妖魔,已然堪堪衝到了山下的眾人麵前,急掠之下帶起勁風,飛沙走石,將不少修士吹得東倒西歪,潰不成軍。


    而他則張開血淋淋的大口,狠狠的向著下方吞了下去,口中濃鬱的血腥味,不由得讓人作嘔,這一刻不是殺幾人的問題,而是要大開殺戒。


    他要敢在那些仙門弟子下山之前,將這些人全都吞噬。


    誰讓這些仙門弟子得理不饒人,簡直是欺妖太甚,自己剛才明明要走,還要用飛劍傷它!


    如今看著這幫手無縛雞之力的安城貴胄,滿臉露出驚恐之色,它感到十分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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