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把這場黑夜拉開帷幕,那就由她來把這黎明帶來。


    她不在乎天下人的生死,她一直都自私,她隻想要自己的兩全,親人安康家庭幸福,衣食無憂性命無憂。


    現在她隻需要在府裏安心呆著,聞四方消息,什麽都不用再親自動手處理,一切都交給南旻去處理,處理不了的她便用兵馬壓。


    不知過了多久,離心點燃流蘇燈籠,提醒道:“大人,夜深了。”


    這桌上的茶水也已涼透了,兩位大人一聲不吭相對無言,就這樣一直坐著,倒是幅唯美的畫麵,但耐不住她冷呀,冷得牙關都開始打顫了。


    宋臨晚看她那小臉都要皺成一團了,忍不住笑,“你這丫頭越發大膽了,合計著還不想服侍我了?”


    “這您可就錯怪奴婢了。”離心連忙擺手,牽強的扯出笑容,“這不奴婢覺得太冷了,尋思著你也覺得冷嘛,況且這夜也確實深了。”


    伺候大人這些時日,她是把人的脾氣秉性都給摸透了,打趣的話是可以說的。


    宋臨晚不禁皺了皺眉頭,就在伺候在旁的其他丫鬟都覺得她是要懲罰離心的時候,卻聽她說道:“我虧了你哪不成?連件厚實的衣裳都買不起,保不齊暖爐總該是有的。”


    其他丫鬟:“....”


    這還是傳聞中的那位大人嗎。


    離心癟癟嘴,“改明奴婢就好好準備著,絕不再叫一聲冷。”


    這時,一陣厚重的腳步聲自拐角處傳來,宋臨晚抬眼望去,男人麵如土色,鬢角的胡須已是長得很深,他滿眼急切又夾著著驚喜,“大人。”


    來人正是闊別多日的萬霖,他看起來並不太好,應是被用過私刑。


    宋臨晚起身扶起他,“讓你受委屈了。”


    僅看他在這寒冬之際隻穿著薄薄的單衣便知他過得並不好,他當初來時僅帶有五百將士,又是替她赴宴,肯定免不了被針對。


    “末將無礙。”萬霖滿眼激動,旋即那激動又轉為擔憂,“您怎麽來上京了,若是...”


    若是那群人對大人下手,隻怕....


    “無事,我來自然是有了把握。”宋臨晚吩咐丫鬟去拿了外袍過來,又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人坐下,“如今大軍壓境,再無人敢欺你辱你。”


    一個好的統帥自然要有忠心的下屬,而如何讓下屬忠心自然是常在一些細節裏,細節決定成敗,無論她是來幹嘛的,哪怕隻是順帶救出萬霖,也要讓人覺得她是為他而來,至少她把他看得很重要,這樣才不會讓屬下寒心,才不會讓屬下覺得自己是跟錯了人。


    果真,萬霖眼眶泛紅,堅毅的麵龐有了一絲鬆動,“大人,萬事該以你為重,末將便是死在這上京城,也是應當的。”


    他沒跟錯人!


    宋臨晚搖搖頭,嘴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自然有我的考量,當初你先斬後奏,我總要跟你算賬。”


    明知她是玩笑話,萬霖還是忍不住白了臉,忙惶恐地跪下,“末將知錯,請大人懲罰。”


    姑娘撇了撇嘴歎聲氣,趕忙又起身把他拉起來,“如今是在上京,別動不動就跪,叫外人看去還當我是個多麽狠毒的女人。”


    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而是她如今趕赴上京用的是王妃探視王爺的名頭,若是萬霖朝她跪下,有心人做文章便是她這群兵也認了攝政王做主子,再顛鸞倒鳳再外邊整些幺蛾子把屎盆子扣她頭上那才叫麻煩。


    “大人自有大人的威嚴,我有所失,自當請罪。”萬霖搖搖頭,他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在他心中宋臨晚這個大人他是跟定了。


    若要說他和死士的區別,大概就是死士不會動腦去思考問題,而他會。


    宋臨晚失笑,指了指離心打趣道:“要是這丫頭有你一半尊敬我就行咯。”


    她又不是傻子,有些事情看見了不用說出來,她這做主子的,偶爾推上一把就好。況且在她心中,雖說是把丫鬟小廝當奴隸使,但若是她的丫鬟那便不是奴隸。


    離心紅了臉,接過丫鬟剛剛拿過來的外袍小心翼翼地替萬霖披上,嘴裏嘟囔著,“奴婢對您可尊敬著呢,您可別想著法子想要把奴婢從您身邊攆走。”


    四人聚在小亭內,歡聲笑語,言笑晏晏,惹得府內下人紛紛側目,很是好奇他們在交談些什麽卻又不敢湊上前去偷聽。


    .....


    一連幾日宋臨晚閉門不出,常家公子常慶時常會跑過來纏她,央著她和他切磋武藝,而朝中好像忽然齊心協力了一般,攝政王府外多了不少探子,把府裏仔細盯著,一點風聲都不肯放過。


    南旻不曾來過王府,攝政王依舊在病中,趙皇收斂了動作,可誰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太後壽辰一定會有大事發生。


    自從三年前起七皇子在壽宴中毒身亡後,太後壽辰便不再設宴,而這一次,卻是一改常態大張旗鼓。


    “杜殷,探得怎麽樣。”宋臨晚撥弄著桌上的妝奩,眉宇間有股淡淡的愁,此次太後壽宴長孫煜定是有所圖謀,但他到底有何圖謀呢。


    畢竟舉國同慶,人多眼雜,他沒有借口也沒有理由明目張膽地向她動手,反而是有利於她,畢竟她若在宴會上給他下馬威,這朝臣們的心可都就偏了。


    這場宴會簡直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不起眼的角落裏男人筆挺地站著,“膳食、人手、買賣交易...通通都查過了,並無任何異常,不過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麽事?”


    杜殷沉吟道:“四個月前,也就是在趙國向您發兵之前,長孫煜忽然莫名遣散了後宮中不少嬪妃,以往受寵的妃嬪也都被他尋了許多奇怪的理由打發到偏遠的殿裏去了,而同時在這四個月中他清心寡欲,一次也未踏足過後宮,也甚少出宮,就連上朝也是與以往風格有些不同,這樣的轉變實在是奇怪。”


    最主要的是,皇帝若不踏足後宮皇家便無法開枝散葉,太後定會心生不滿多有催促,然而太後卻是一言不發十分認可他的做法。


    這深宮後院之事難惹朝堂之人聯想,所以這一點很多人都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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