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主子,是彩彩姑娘!”春曉答得脆聲。


    “那便將她帶上來交給掌簿問問。”寧清道。


    掌簿一聽額間便現了冷汗,她聽說前些日子督將軍的獨女督彩彩進宮代父受過,卻不想這件案子還牽連到她。那督將軍可是出了名的護犢子……


    不多時,督彩彩便被傳喚過來,見了這麽多人亦是愣了一下,道:“呦,這麽多人,娘娘你要過生日啊?”


    寧清眨了眨無辜的眼睛,道:“本宮的生辰已經過了。”


    “那這些人來此做什麽?我們梧桐宮裏要增加人手麽?那正好,將姑奶奶的花圃接過去,髒死了……”督彩彩一麵抱怨著一麵看向花圃,立時睜大了眼睛吼道:“誰?!是誰將姑奶奶辛辛苦苦打理的花圃弄成這樣?是不是你們?有種站出來啊!”


    與眾人的呆若木雞相比,掌簿顯然要淡定得多,先是命人將督彩彩押住,而後才道:“得罪了!”


    督彩彩睜著眼睛打量了掌簿片刻,道:“你可知道姑奶奶是何人,是你們隨便綁的?”


    “彩彩姑娘,這花圃可是你打理的?”掌簿道。


    “沒錯!”


    “那這人偶你定然也知道了?”掌簿將人偶呈在她麵前。


    她不確定楊菁菁與寧清之間誰說了慌,隻能抓住一切獲取線索的機會。


    督彩彩的整張臉都變了麵色,這是什麽鬼東西,與她無關啊!


    掌簿見督彩彩愣住,直覺認為她心虛了,歎了一聲道:“督將軍那般英雄,他的女兒怎麽做如此下作之事?彩彩姑娘,你究竟為何要這般做?”


    督彩彩這才反應過來,掙紮著脫開掌控她的幾個強壯的女官道:“你在說什麽?姑奶奶做什麽了?別動不動就拿我爹說事兒,從他娶了那狐狸精開始,他早不是我爹了!”


    “難道這巫蠱人偶不是你放的?”掌簿一張臉氣得鐵青。


    如今的這話也隻是激她一激,想讓她將知道的都說出來,但督彩彩卻是這般囂張。


    如今前朝的局勢她多少也知道一些,督將軍身為國之棟梁,連皇上都舍不得輕易責罰,他這女兒倒是這般無所顧忌。


    督彩彩唇瓣顫抖,一把甩開禁錮她的幾個女官道:“我督彩彩也是頂天立地的女兒家!做過的事情一定會承認,但沒有做過的,誰也別想往我身上波髒水!”


    掌簿愣住,心下亦是腹誹,莫不是這件事當真不是督彩彩做的,若不是督彩彩做的,那這件是便是皇貴妃娘娘做的……


    想到此處,她的目光不由看向寧清,這個風華絕豔的女子,她與陶妃相比有太多的優勢,難道是因為最近的皇後之位,令她心生危機?


    “楊如意,你說你親眼所見有人將這東西放入花圃中,可看清楚了那人的麵貌?”掌簿的思緒又迴到最初。


    楊菁菁瞪著掌簿道:“掌簿,不僅奴婢見了,就連小桃也見了!那人的背影與皇貴妃娘娘一模一樣!”


    楊菁菁唇角勾笑將小桃推到前麵,目光中透出一絲怨毒。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陶可人卻是嚶嚶哭了起來:“皇貴妃娘娘,臣妾的爹爹在前朝為國效力,臣妾亦是在後宮之中安分守己,不知道哪裏得罪了您?若是惹得您不快,臣妾在此與您請罪了!”


    掌簿見了心中亦是震驚,陶家世代為官,陶太傅這一代更是做到了一朝太傅,當今皇上的老師,朝中的許多大臣亦是讚不絕口,願意與他相交,足以見其學識能力。


    掌簿歎了一聲,道:“娘娘,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您還是跟臣下走一趟吧!”


    “本宮不認得這兩樣東西,若掌簿隻有這點能耐,便請迴吧!”寧清冷言。


    “娘娘!臣下是太後娘娘親封的女官,太後娘娘說了,皇後之下的妃子犯錯,均由規刑堂辦理,娘娘便是再受寵,也不能例外!將梧桐宮眾人帶走!”掌簿心中生了氣。


    “誰敢!”


    脆聲響起,春曉將上前的女官攔住,兇道:“花圃一直是督彩彩打理的,你不去抓她,反而來抓皇貴妃娘娘,你就是這麽辦案的?”


    “憑什麽抓姑奶奶?好啊,我知道了,當初你罰我打理花圃,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日?姑奶奶瞎了眼中了你們的奸計!放開我!”督彩彩拚命掙紮。


    她身為一品大將軍的女兒,身上也是有功夫的,雖說前些日子受了傷行動遲緩了些,對付這些宮中的女子還是綽綽有餘。


    不多時,她身前便躺倒一片女官。


    掌簿變了臉色,道:“督彩彩,不要以為你爹爹是督寧德,本官便不敢動你!”


    “我就是料定了你不敢動我!你來啊!來抓我啊!”督彩彩挑釁。


    滿場跑著還順手一腳踢上楊菁菁的後背,這女人長得那般刻薄,一看便是個心機頗深的,皇貴妃娘娘那般柔弱的一個美人,讓她欺負成什麽樣了!


    不錯,督彩彩如今便是這樣的念頭,也不知怎的,她直覺便偏向了寧清。


    最終,督彩彩還是被侍衛們抓了起來,寧清則是眼淚汪汪道:“彩彩姑娘,皇上一定會為我們做主的!”


    這時候不示弱,還等什麽時候示弱呢?


    督彩彩一見寧清如此,更是泛上一陣豪氣,道:“娘娘你別急,我這就叫我爹過來!”


    說罷督彩彩不知從何處掏出一隻嬰兒胳膊粗的煙花筒,拉開之時便有一枚閃亮的火花在空中炸響,震耳欲聾。


    眾人又一次愣住,這是兩軍交戰時候才能用上的,督將軍竟是將它交給了自己女兒?


    督彩彩一臉得意,她是萬萬不能去什麽規刑堂的,她的傷口才剛剛開始愈合,再受傷,非得留下什麽後遺症不可。


    “將這信號火彈也帶入宮中,督將軍想做什麽?!”掌簿大驚,她原本脫口而出的是“造反”二字,卻臨出口又轉了個話頭。


    造反牽扯的人太多。


    楊菁菁與陶可人卻是相視一眼,此時二人皆是默不作聲,若是督將軍當真敢帶兵來,那便坐實了造反的名聲,若是不敢,那這督彩彩麽,便是寧清這一次的替罪羊!這樣一來,寧清便得罪了督將軍。


    楊菁菁心有不甘,她原本打算的是將寧清拖下水,卻是半途冒出來個傻子督彩彩。


    讓她們沒想到的是,督將軍並沒有來,來的人是德樂!督將軍是快馬加鞭進宮了,但進宮之後卻是規規矩矩找皇上!


    “這是怎麽迴事?”德樂見了寧清眉頭皺起看向規刑堂的掌簿,這女人不要命了麽?皇上的心尖子也敢動?


    “迴公公,這是從梧桐宮搜出來的。”掌簿將人偶拿出。


    德樂眯起眼睛看了片刻,點頭:“這人偶做得不錯啊!這麽了?”


    “德樂公公,這是巫蠱之術啊!”


    德樂微微一笑,將人偶上多餘的銀針拔下藏在袖中道:“你休得哄騙雜家,當雜家不知道巫蠱之術要寫上生辰八字麽?這分明是兩個人偶,話說這人偶做得真醜,是誰啊?”


    “噗嗤”


    寧清忍不住笑出聲來,德樂公公大有前途啊!


    掌簿的臉色黑成一片,楊菁菁更是不依不饒,道:“公公,你不能這般偏心,巫蠱就是巫蠱,大家都看見了,這人偶做的就是陶妃娘娘與皇上!你看上麵還有針!”


    “什麽針?雜家可不知道!”德樂的臉色亦是黑了,在這宮裏,多少年沒出過敢與他對峙的奴婢了。


    待他細細看去,這奴婢卻是長得有幾分眼熟。


    楊菁菁被德樂盯著一看才猛然驚覺將自己的一張臉掩住,她進宮之前找人做了易容,但還是有一些細微之處與原來一樣,就好比眼睛,那一雙帶著刻薄的眼睛,怎麽掩蓋都掩蓋不了。


    “德樂公公,這可是皇上的意思?”陶可人的聲音溫婉,卻是不容得旁人忽視。


    德樂還是恭敬行禮,陶妃便是再與寧清作對,她也是皇上的妃子。


    “娘娘,家和萬事興,皇上日理萬機,又如何能事事照料周全呢?方才是督將軍進宮了,叮囑雜家要好生照顧彩彩姑娘,若是有了閃失,雜家不好與皇上交代。”


    德樂顧左右而言他,陶可人明白了,終歸是一句話,要想將寧清帶走,今日是不可能了!


    但若是就這般將寧清放過,她心有不甘。一時間場麵陷入寂靜當中。


    寧清勾唇笑著緩緩走向楊菁菁,楊菁菁一愣,後退兩步想要躲在陶可人身後,卻是及時被寧清拉住了胳膊。


    “你、你想做什麽?”楊菁菁目露驚恐,她不知道這個皇貴妃娘娘的手段,單單從寧清的手段來看便不是什麽簡單的人,否則也不會不知不覺將督彩彩牽扯進來。


    寧清湊近楊菁菁的耳畔,輕聲道:“我們好久不見,有些利息本宮是要收迴的,陶可人難道沒有告訴過你,這些小把戲,都是本宮玩剩下的麽?楊家敗了,你說下一個會是誰呢?”


    在陶可人與皇後聯手陷害寧清的那一次,楊菁菁還未進宮,並不知情。


    麵對寧清的當麵挑釁,楊菁菁愣住,心思在一瞬間百轉千迴,下意識地往陶可人身後躲去,陶可人的眉頭輕蹙,微微退了兩步,楊菁菁一步不穩踉蹌之間踩了自己的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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