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庸還好解釋,但這次是祁遠,尤都數十萬人都知道她與祁遠的大婚,數百人看著祁遠將她牽著進了洞房……


    這些隻要顧君溪一查便知,根本隱瞞不了。


    “你與祁遠……”


    “我與他之間清清白白!”寧清語氣焦急。


    她與顧君溪之間不能再有誤會了。


    顧君溪轉過身背向寧清:“你與祁遠去一封信,讓他親自來鹹陽。”


    “你不信我?”寧清盯著顧君溪的背影,聲音發顫。


    顧君溪搖頭:“朕要立你為後,必須先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你轉過來看著我!可好?”若是他當真信她,又怎會是如此反應?


    顧君溪沉默不語,甚至還往前走了兩步距她更遠。


    “皇上!”寧清伸手抓上顧君溪的衣袖。


    “明瀾!”他的聲音沉悶,帶了鼻音:“朕累了,明日還要上朝……”


    她看著手中的衣袖一點點從手中溜走突然恐懼非常,這樣的感覺,就像他的愛從指尖溜走一般,讓她萬分心痛。


    “相公……”


    “朕想一個人呆會兒,你先迴去,好麽?”


    寧清捂著心口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竟是會為了他的一句話患得患失,心情抑鬱……


    任何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不是麽?顧君溪是帝王,也是男人,聽了這樣的謠言,心中應當是難過至極,或許她是該給他些時間,畢竟,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孩子……


    寧清想到此處,伸手撫上小腹,想象未來孩兒的模樣,是像自己,還是像他……


    “皇上,方才你也說過,謠言止於智者,臣妾不知天下有多少智者,至少皇上在臣妾心中,便是智者!皇上早些歇息,臣妾身子不便,就不等皇上了!”


    寧清留下這一句之後轉身出了明德殿,德喜見狀匆忙招唿眾侍衛跟上,在瞥見主子通紅的眼眶時將唇瓣緊抿。


    心中打定主意迴去之後與春曉通個氣,怕是方才與皇上鬧了別扭,要小心伺候。


    寧清走到梧桐宮門前的時候,恰恰遇見剛剛從浣衣局迴來的春曉,春曉的一雙眼睛哭得通紅。


    “奴婢見過主子。”春曉垂眸。


    “她……可有留下什麽話?”寧清淺淺問道,努力使自己的語氣平和些。


    春曉一愣,餘光暗暗瞥了德喜一眼,隻見德喜拚命衝自己擺手,春曉咬了咬唇,歎了一息道:“主子,冬凝深知自己無法彌補……”


    “你莫要與我說這些!就說有還是沒有?!”寧清心頭湧上一股無名之火,她平日是不是對他們太好了,才這般一個個有恃無恐地瞞著自己?


    “你想清楚了再說,若是有半句隱瞞,別怪本宮用刑!”寧清明無表情道。


    春曉的眼皮猛地眨了兩下,道:“冬凝留下一封信,是給洛了城的逸將軍的,而且,而且……”


    寧清順著春曉的目光看向身後的一眾侍衛,眉尖蹙起,抬步進了梧桐宮:“進來說話!”


    德喜上前兩步跟著,衝春曉使了個眼色便自顧去為寧清準備些吃的,有身孕的人餓不得。


    春曉亦是為難地一臉苦色,說與不說主子都會生氣,這可如何是好?若是小王爺在此就好了。


    寧清在榻椅上坐定,冷然盯著春曉道:“現在沒有旁人,若是不說實話,本宮此處便留不得你了!”


    看著寧清如冰棱子一般的眼神,春曉打了個機靈,叩首將兩封信件呈給寧清道:“主子,這是浣衣局的掌事宮女湘羅在冬凝的屍體上搜到的。”


    兩封信件,一封是給逸將軍的,另一封,是給寧清的,信上將陶妃如何用逸將軍威脅蠱惑冬凝的前前後後都寫明了,特別提到的是陶妃身邊的楊如意,與被貶為庶人的費中寅。


    在陶可人的計劃之中,如今的謠言也隻是個開始。


    寧清將那封信前前後後看了幾遍,心中最初的憤然散去,將信件遞給春曉道:“你去安排,將司衣局八品管事千草安排到芳菲閣,不管用什麽方法,切記不能讓陶妃知道是本宮的主意!將湘羅遣出宮外傳謠,就說……陶妃與侍衛有染,情比金堅,不惜割下一截小手指作為定情信物!”


    春曉領命退去之後,寧清長出了一口氣,千草是顧玉華當初留在宮中的一顆重要棋子,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去動。


    而關於陶妃的謠言,若是桑荼聽說了,自然知道如何去做。


    謠言猛於虎?她倒是要看看,是她的這隻虎厲害,還是陶可人的虎厲害。


    三日後,聽說陶可人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纏身,整日將自己關在芳菲閣中。楊菁菁卻是坐不住了,竟主動來找寧清。


    “主子,楊如意已經在外麵等了一個時辰,奴婢教人給她搬了把榻椅。”春曉將一罐蜂蜜遞給正在做蜜餞的寧清。


    顧君溪已經三日沒有來梧桐宮,聽說與朝臣辯地甚是激烈,她要做些蜜餞給他。


    寧清挑眉:“做得好,她願意等,便讓她等著,待會兒再拿件披風給她。”


    楊菁菁如今隻是一介小小的宮女,她就不信,楊菁菁還能無視宮規與那麽多侍衛的長刀硬闖進來。


    “主子,小王爺又來信了。”德喜悄然而入,看著那蜜餞直流口水。


    他還是習慣稱祁遠為小王爺。


    他愛吃甜,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曾有幸吃過一顆南陽王妃做的蜜餞,如今主子做的蜜餞似乎比南陽王妃做的還要甘甜一些,讓他吃一顆便欲罷不能。


    還沒等德喜看夠,寧清已然將蜜餞泡了蜜封了起來。


    “他說什麽了?”對祁遠的信件,寧清現在都懶得看了。


    無非是一些洛了城的新鮮事,一開始還較為含蓄,慢慢的竟是囉嗦起來,譬如一些柳家賭坊盈利造福百姓,洛了城與吉鳳國簽訂通商條約等等,事無巨細,恨不得將睡覺睡了幾個時辰都告訴寧清。


    德喜嗬嗬笑了兩聲:“小王爺說,他知道鹹陽城的謠言,要親自過來,已經出發了!”


    得知祁遠決定到鹹陽的消息之後,德喜與春曉心頭無不歡喜,小王爺來了,便能哄得主子開懷幾分吧?


    寧清一抬眸便看見了傻笑的二人,無奈搖頭,那日顧君溪要她給祁遠去信的時候她便無聲拒絕了,他們二人之間的事,牽扯的人越少越是單純。


    “德喜,你派人出宮去半途攔著,不許他來!”寧清惱道。


    分明是光明正大的關係,祁遠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來,平白地讓二人之間的關係多了一分曖昧。


    前朝也有皇帝將自己的妃子送人的,涅朝國也有皇帝搶了他人媳婦的先例,但這是吉鳳國,民風保守,祁遠不來,也隻是一個謠言,時間久了眾人也就忘了。


    若是祁遠來了,那吉鳳國的百姓們能想到的便不止是謠言那麽簡單了。


    德喜的嘴角抽搐:“主子,小王爺也不會聽奴才的話啊!”


    寧清垂眸想了想,迴屋將自己的金絲軟甲拿出遞給德喜,道:“你去與他說,若是他此時來,便是要我死!”


    德喜接過金絲軟甲的時候手抖了幾抖,險些將軟甲掉了,主子這是用自己的性命要挾旁人,要挾上癮了麽?


    但他亦是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德喜前腳剛走,梧桐宮外便傳入楊菁菁的喊聲:“皇貴妃娘娘,陶妃娘娘身子有恙,奴婢特來請娘娘允廣白為其醫治!皇貴妃娘娘……”


    寧清聽得煩躁,著春曉將那楊菁菁傳進來,隻是此時楊菁菁卻是突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暈了過去。


    此時在旁人看來,便是寧清不通情理,讓一個傳信的小宮女等候太久暈倒了,重點是這宮女還是為了陶妃來請太醫的!


    一時間宮中傳言四起,傳到最後愈發離譜,說陶妃病重,皇貴妃娘娘竟是不讓太醫院的人醫治,要活活病死陶妃……


    寧清聞言立時將太醫院的蔣太醫找了個由頭讓他告老還鄉,陶可人無人醫治,有找人暗中給睡夢中的陶妃潑了冰水。


    做法雖是有些小孩子氣,卻也是甚是解氣。


    寧清在與娘親說的時候手舞足蹈,看得寧若心哭笑不得。


    “清兒,你這麽做,覺得陶妃可是服軟了?”寧若心唇角含笑,認真道。


    寧清細細想了想,押了口茶搖頭:“她天生驕傲,不是輕易服軟的人。”


    “那你這般做,便毫無意義,反而還壞了自己的名聲,又會打草驚蛇,這在兵法上便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法子,得不償失!”寧若心歎道。


    寧清垂眸:“不是女兒不想用旁的法子對付她,是皇上……”


    顧君溪曾說過,陶家勢力根深蒂固,要從長計議。


    寧若心歎了口氣道:“按理說夫妻本是一體,既然皇上是這麽認為的,我也不便多說什麽。但你是我的女兒,我不忍心看著你受委屈,陶家的確勢大,我與桑荼聯手,也隻是能將陶妃控製在芳菲閣中。”


    說到此處,寧若心的目光漸漸深邃:“若是有洛了城王的幫助,我們裏應外合……”


    “娘,不要說了!這件事我不想牽扯祈遠。”寧清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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