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心頭鬆了口氣,桑青最終接受了這個孩子。


    恰時帳外有兵士來找祁遠,待他出去之後,寧清的麵色陡然沉了下來,定定著春曉道:“春曉,我自問待你不薄,究竟是何事讓你們犯得上聯手瞞著我?”


    若單純是湫兒難產身亡的消息,祁遠何故會讓春曉緘口?


    春曉闔上眼皮磕頭,這件事她遲早要麵對,小王爺將自己安排在寧清身邊的時候便說過,一切要以主子為先,若是她將此事告訴主子,相信小王爺也不會怪罪。


    “主子,湫兒的事情,是奴婢做的。”


    寧清的目光凝在湫兒身上:“你是說……”


    她是說湫兒的死與她有關麽?


    “是春秋果……”


    春曉闔上眼皮點頭:“奴婢走的時候已經將春秋果的粉末下在湫兒的水井當中,那些粉末普通人喝了什麽事都沒有,但孕婦喝了卻是能讓胎兒比普通胎兒長得更大,導致難產……”


    寧清再也躺不下去了,她怎麽也想不到,湫兒的死竟是自己的婢女造成的,她仿若第一次認識了春曉。當初那個被太監欺負到豬圈的婢女與春曉可是同一個人?


    她猛地起身,頭上傳來陣陣眩暈之感,春曉起身來扶,卻是被她一把甩開:“湫兒與你有仇?”


    春曉搖頭。


    “那是湫兒做了欺辱你的事情?”


    春曉搖頭。


    “那你為何要殺了她?!”寧清的聲音陡然拔高。


    春曉又一次跪在寧清麵前,聲音中卻是帶上一絲決然:“主子,你從前的事情奴婢都聽說了,那湫兒留不得!”


    寧清轉身,忍下眼角泛出的淚花,留不得,難不成她不知道留不得?留不得便離她遠遠地便好,為何要殺了她?


    “主子,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湫兒生命,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春曉道。


    “從今日起,你便不用再伺候我了。”寧清的腳下發虛,踉蹌兩步。


    春曉今日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不知不覺殺了湫兒,他日若是殺了自己該當如何?


    “主子,春曉知道自己犯了錯,但春曉無悔,從主子將春曉救出……救出那豬圈的時候,春曉便發過誓,可以為了主子做任何事!你怎麽罰春曉都可以,但求你將春曉留下!”春曉磕頭。


    寧清聽著那磕頭的咚咚聲眉頭蹙起,眼眶中的霧氣還未散去,又覆上一層新的,猶記得那年冬天她被娘親罰跪,湫兒的頭磕在地麵的咚咚聲,與這一般無二。


    “主子,旁的事情也就罷了,這一次,那湫兒想要的是你的命啊!”


    春曉一想到湫兒將寧清引到荒無人煙之處想要寧清的人頭,便是陣陣後怕,那時候若沒有小王爺在場,主子是不是就被湫兒殺了?


    寧清的淚珠頓在眼眶中,終歸未流下一滴,她可以將春曉遣離自己的身邊,但掩蓋不了事實,春曉在日日提醒她,她的肩頭背負著一條人命。


    “主子,一切的罪責都由春曉一人承擔,便是九爺怪罪下來要春曉的命,春曉也會讓他拿去!”春曉的鼻尖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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