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胸前的衣襟解開,用溫熱的帕子敷了,側身將小晴雪抱在懷中,嬰兒尋著母親的味道吸吮今生第一頓美食,吃得又急又快。


    她笑了:“這丫頭,也是個貪心的……”


    她的眼皮愈發沉了,沉到再也睜不開,沉到聽不見周遭說什麽,沉到最後,連小晴雪的吸吮也感覺不到了……


    她的唇瓣開闔,默然用最後一絲清醒的思緒祈求著:若是有來生,她定會投胎到富貴人家,做一個乖巧可人的嬌小姐,嫁一個疼她寵她,敬她愛她的夫君,生一個如晴雪這般軟糯可愛的孩兒……


    ……


    軍帳之內


    寧清還欲再問,春曉便先搖頭:“主子,王不讓說……”


    恰時祁遠進門,手中端著瓷碗,交替著摸上耳垂問:“爺不讓說什麽?”


    春曉卻是“噗通”一聲跪下,將頭垂得更低:“奴婢、奴婢……”


    春曉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祁遠將手中的碗放在小幾之上,又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小心吹了杵在寧清唇邊道:“丫頭,快把這薑湯喝了!”


    寧清被迫喝下一勺,急忙上手去搶祁遠手中的勺子:“我自己來!”


    祁遠仗著自己身高胳膊長,將勺子伸了老遠,瞪眼道:“你會用勺子麽?給爺坐下!坐好了!”


    寧清搶奪勺子的動作頓在半空,咬了下唇乖乖坐下,祁遠挑眉,拿起自己衣角墊在碗下,重複方才的動作,一勺一勺將整碗薑湯喂給寧清。


    春曉在一旁早已愣住,這樣的場景說不出的溫馨,她走也突兀,留下亦是分外尷尬,隻得跪在一旁靜默。


    明明是一小碗薑湯,寧清硬是喝了將近一刻鍾,末了,祁遠將寧清按在榻上,又蓋了層被子,道:“再出些汗穩妥些!”


    寧清哭笑不得,究竟她是軍醫還是祁遠是軍醫?


    為了祁遠不再嘮叨,她默然躺好,在軍營一年有餘,祁遠就像哥哥一樣照顧寧清細致入微,也難怪軍中傳出謠言,說祁遠喜好男色,就連拓跋靈都明裏暗裏問過她許多迴。


    “祁遠,連風城來信說了些什麽?”寧清的一雙桃花眼中水波瀲灩。


    餘光瞥見跪在祁遠身後的春曉,既然祁遠不讓說,那她便直接問祁遠,省去春曉擔了罰。


    祁遠怔愣了一瞬,眸子看著碗中殘餘的薑湯隨口答道:“沒說什麽要緊的事,不過是一些民生罷了。”


    “那湫兒呢?”寧清的眼睛盯著祁遠。


    祁遠有一瞬間的恍神,默了片刻,勾唇道:“去年冬天,她難產而亡。”


    他說完這一句之後便不願再多說,寧清愣在當場,幾個唿吸之後豁然起身道:“湫兒死前沒有留下些什麽?她……她可給我留了什麽話?”


    “自然沒有。”祁遠的鳳眸微眯,目光閃爍。


    寧清不由得便信了,隻餘滿心的疑惑悵然,湫兒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她的人生,不知能不能算作大幸。


    “那……那孩子呢?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寧清又一次躺下。


    “是個小女兒,喚作晴雪,桑晴雪。”祁遠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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