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是他所承載的,身為儲君,這是他必須要去麵對的。寧清覺得自己幾乎低到塵埃裏,原來顧君溪需要的,是能陪在他身邊睥睨天下的女子,心懷若穀,擔得起家國天下,這不正是陶可人麽?


    難怪皇後看不上自己,難怪當初皇上那般容易將自己的正妃位置換下。原來那一次的賞花會不單單是陶可人的陰謀,也是皇家對她的考驗,而她,沒有通過。


    “你哭了?可是害怕?”顧君溪的聲音很輕。


    抬手伸出指尖將寧清臉頰的晶瑩抹去:“有我!有我在,無人能傷你!但,要委屈你兩年了!”


    寧清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勇氣,一頭撲在顧君溪的懷中抽泣,她開始討厭自己,為什麽不更努力一些?那樣便可以與他站在同樣的高度,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隻會依靠旁人的幫助,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一旦太子寵愛良娣的消息落在皇後耳中,那寧清要麵對的,便是殺身之禍。


    “嗬……”


    顧君溪輕笑地撫上寧清的後背:“傻丫頭,哭是最沒用的!信我,我定能護你周全!”


    他必須護她周全!於國於己。


    寧清抽泣地“嗯”了一聲,太多的感動無從說出口,顧君溪的這一句護她周全,她怕是要記一輩子了!


    “大婚之後,我睡得不好,忍不住想你,你說,我是不是不像個太子?竟被一個小女子勾去了魂魄?”顧君溪笑意滿盈。


    寧清的心跳得厲害,這是顧君溪在說話麽?顧君溪說他被她勾去了魂魄?


    兩瓣紅唇還來不及輕啟,便被溫熱的唇瓣覆著輕吮,她的淚還未幹在麵頰,便被輕輕吻去。


    “我的良娣,你是個妖孽!魅惑君王的妖孽!”


    夜間的春光如此旖旎,寧清整個人被緊緊包裹在顧君溪的寬闊的胸膛。她鼻間一陣酸楚,這份偷來的深情,在被公之於眾的時候,她該如何自處?


    “別哭……”


    呢喃的聲音自顧君溪喉間發出,輕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痕。


    “若是有人敢傷你,我定教他生不如死!”


    顧君溪透出的狠意將寧清的酸楚嚇了迴去,有一瞬間,顧君溪那般陌生。


    他將她擁得更緊,無聲抗議她的不專心。


    院中鳥兒的嘰喳聲止,寧清睡得極為踏實,仿佛在被一團棉花包裹著,暖意濃濃。一覺便睡到了天亮,門板之後的韻白月光,變成了金色的暖陽。


    她張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僅有一封疊得整整齊齊的素箋,泛著淺淺的青竹香。


    寧清將素箋放在鼻端聞了好幾息之後才緩緩打開,顧君溪的手書是狂草,與他的溫潤清朗倒是不甚相配。


    “與卿同眠,歡喜之至!”


    短短八個字讓寧清的心頭似是有小鹿歡躍,她將素箋看了又看,最後捧在胸前,在床榻上打起滾兒來。


    汐顏進門時見到的便是滿床打滾的寧清,匆忙將手中的銅盆放下:“主子?主子你怎麽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當寧清的一張笑顏出現在汐顏眼中的時候,汐顏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大清早的,寧清的模樣怎的像個花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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