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淺兒還欲再說,瞧見寧清漸漸沉下的臉色頓然住了口。


    寧清說得不錯,她是假的小公主又如何?隻要一天沒有被拆穿,她就一天是太子良娣!淺兒想到今日早上在寧清房門口見到的情形亦是將那勸說的話死死壓在心裏。況且,太子似乎還非常心悅他的這個良娣!


    寧清一直看著淺兒將披風穿在湘羅身上後才關門,一頓忙碌下來已然將近子時,她真真困了。


    皓月當空,被湫兒嫌棄的菊花仍舊怒放,絲毫不知今日險些身亡的命運。


    又是夜已近半,寧清盤膝坐在床榻之上,單手托腮,睡意漸濃地透過薔薇花落地屏風,瞧著門板之後灑進的幾縷泛著瑩白的月光。


    顧君溪踏著這瑩白的月光,如幻境般突然出現在寧清房中,笑容間漾著深深的寵意。


    “你為何總是晚上才來?”


    寧清看著他的笑出神,下意識地問了這麽一句,亦是盤桓在心頭甚久的一句。


    顧君溪依舊穿一件寬大的鬥篷,著裏衣,寒露的深重撲麵而來,教寧清打了個顫。


    他將鬥篷掛在落地屏風之上,搓著手將寒意散去才坐上床榻與寧清相視一笑。


    兩指輕彈寧清的額間:“你可是嫌棄我?”


    寧清抿唇搖頭,她就算嫌棄自己都不會嫌棄顧君溪。


    顧君溪輕笑著轉了個身將她摟在懷中:“皇後派德忠來看著我,就是不讓我來找你,你可知為何?”


    寧清咬咬唇,為何?是因為皇後看中陶可人?還是要讓她這個和親而來的公主知難而退,在宮中做個擺設?


    她搖頭,無論什麽原因,都不是她能揣測到的。


    “皇後的父親是護國大將軍戚勇,驍勇好戰,早在與你和親之前他便主張帶兵攻打涅朝國,那樣一來,他便可將吉鳳國一百二十萬的兵權牢牢握在手中。”


    顧君溪緩緩說著,目光悠遠。這是他第一次同一個女子商討國事,即便陶可人,他都從未在她麵前提起過戚將軍的半分。


    “戚將軍最後想要的是皇位吧?”寧清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


    後宮與朝堂雖是兩個不同的地方,但其中的爾虞我詐何其相似?


    顧君溪的笑容漸漸散開,伸手抓著寧清的肩頭,目中灼灼:“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猜到!戚老賊的心思險惡,倘若當真兩國交戰,非但無數百姓遭殃,我父皇也會逐漸成為他手中的傀儡!”


    手握一百二十萬的兵權,足夠托得起造反之心!


    “皇後將我懸置,甚至找個由頭將我處死,便可激起我……我父王的怒火,進而引起兩國之間的戰爭?!”


    寧清越說越心驚,多大的諷刺,難怪原來的小公主會鬱結於心,在路上便鬱鬱而終。倘若是她,也會那般吧?


    顧君溪將寧清的手握緊:“你能來和親,想必你父王多少也會向你透露一些,這正是我的感動之處!幸好你來了!”


    寧清慌亂地垂下眸子,他這一份感動,她無法承載。


    她隻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隻想簡簡單單地陪著他,能看見他便是最好,什麽家國大事,什麽更迭朝代,與她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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