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煙晚上不用去酒吧工作,日子一下子倒逍遙起來。白天跟著秦以寒老老實實去圖書館上自習,沒事就往畫室鑽。她通常看一些繪畫理論技巧之類的書籍。中午休息時,蘇慕煙就和秦以寒等幾個同學躲在圖書館外的沙發上啃蘋果。


    這天中午,大家正吃著蘋果,秦以寒卻看著手上的蘋果直皺眉,“現在蘋果的價格越來越貴,味道卻越來越難吃。”


    蘇慕煙猛點頭表示讚同,認真地說:“現在蘋果種類越來越多,什麽紅玉蘋果,黃玉蘋果,旮旯蘋果,紅富士蘋果,青蘋果,紅蘋果……”


    話還未說完,眾人已經笑倒。蘇慕煙奇怪地看著她們,一臉不解地說:“笑什麽呀!這些蘋果都沒以前自己種的好吃!”


    大家見她那種表情,越發笑得大聲。秦以寒笑,“哎呀,蘇慕煙,你真可愛,你在開蘋果大會是不是?滿口蘋果!”也虧她能記得那麽多種類。


    說說笑笑間,秦以寒問旁邊的一個女生:“聽說你已經拿了獎學金是不是?這麽快!”那女生點頭,“對呀,已經打到卡上了。盛氏今年動作倒是利索,十月份已經發了下來,沒有一拖再拖!”一般獎學金都要拖到學期末才拿得到手。


    秦以寒點頭,“真是羨慕。我的國家獎學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發下來呢,估計要等到明年開學了。”轉頭又問蘇慕煙,“你拿的也是獎學金吧?那還不得請客!”


    蘇慕煙一聽獎學金發下來了,不由得喜上眉梢,立即跳起來說:“好說好說,少不了你的。”拿了卡就去提款機上查錢。


    晴天霹靂,卡上居然沒有錢。蘇慕煙以為搞錯了,問了幾個另外拿獎學金的同學,都說發下來了。她一急,就跑到教務處去詢問。教務處的老師聽完,說:“哦,是嗎?那你再等幾天。獎學金是由盛氏公司負責打到大家卡上的,學校也沒辦法催促。要不,你打電話過去問問也行。”


    蘇慕煙一聽,心冷颼颼的。她還抱著一絲希望打電話到盛氏公司查問,心想,哪個環節出了點差錯也是有可能的。沒想到對方竟敷衍說不知此事,要問他們的領導。千辛萬苦,電話終於轉到盛氏公司財務部主任的手中。蘇慕煙報了學校的名字,問:“不知你們是不是忘了發一個叫蘇慕煙的同學的獎學金?”


    對方以為是學校的工作人員,解釋說:“哦,獎學金名單上確實有蘇慕煙的名字。獎學金一事本來沒這麽早發放的,不過我們衛總特意吩咐過,所以我們就提前辦了。蘇慕煙同學的獎學金,我們衛總說再等一等,估計過幾天就會打過去。”


    蘇慕煙聽到這裏,狠狠地摔斷了電話。宋子文這人,太卑鄙了!簡直欺人太甚!他分明是不想讓自己活了!


    可是更糟糕的是,學校財務部的負責人親自找到一些未交學費的同學,說:“諸位同學,大家學費還沒交是不是?學校今年剛剛頒布了新的規定,到期還不交學費的話,有可能被退學的。所以,大家還是趕緊交上來吧,別再拖了。有什麽困難,多想想辦法。也請大家體諒學校的難處,這麽多學生不交學費,光是美術係,欠交的學費已達上百萬元,這叫學校怎麽正常運轉!”


    未交學費的幾個同學一聽,頓時炸起來,紛紛指責學校太過無情。財務部的老師一個勁地解釋學校的難處,最後說:“我也明白大家的難處,高昂的學費並不是人人都承受得起,可是學校也沒辦法,學校要運轉,處處都要錢。校長辦公室新近下了通知,十一月中旬之前還不交學費的話,就有可能被迫退學。所以大家多想想辦法,讓家裏人籌一籌!”說完,也不管眾人的憤怒,就這麽走了。


    大家憤憤不平,大肆抨擊,有人說:“什麽破學校,銀行貸款都貸不下來,還這麽趕盡殺絕!又不是不交,拖一拖也不行嗎?”有個美術係的學生鄙夷地說:“這學校老師都教什麽了呀,都是我們自己學的!我們那老師一個星期見不了一次麵,研究生畢業,居然連英語四級都沒過,什麽師資力量!”一時間,矛頭已經指向各個方麵。


    校方的這個說法在學生中迅速炸開了鍋,大家對此都很不滿。甚至有人提議給中央領導寫信,控告學校不顧學生死活,唯“錢”是命。這自然是一時的氣話,完全行不通。


    蘇慕煙不知學校放出的這番話是真是假,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不可等閑視之。她納悶地想,學校一開始不是說不交學費不給成績嗎,現在為什麽又改了?離十一月中旬沒幾天了,她才真正覺得是火燒眉毛了,開始心慌意亂!


    宋子文覺得她也被逼得差不多了,於是打電話給她,“好久沒有聯係了,最近怎樣?沒什麽麻煩吧!”


    蘇慕煙冷笑,“還不勞衛總關心!”貓哭耗子假慈悲!世上怎麽有這麽卑鄙的小人!她隻覺得憤怒。


    宋子文淡淡地說:“我剛出差迴來,想請你吃晚飯,不知蘇慕煙小姐,可肯賞光?”這樣彬彬有禮的邀請,乍聽起來,要是別人,真要被感動了。哪知道此人就是一匹披著人皮的狼,連禽獸都不如。


    蘇慕煙想起獎學金一事,怒火叢生。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他以為他宋子文能一手遮天,而她隻有聽命的份?那也太瞧不起她蘇慕煙了!於是答應了宋子文的邀請。宋子文一見她同意見麵,熱情地說要來接她。蘇慕煙果斷地拒絕,“還是找個地方吧。”兩個人約了見麵的地點。


    蘇慕煙怒氣衝衝跑去興師問罪。宋子文見她臉色不善,知道她正氣著呢,卻視而不見,殷勤地替她拉椅子。蘇慕煙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憤憤地坐下,劈頭就問:“宋子文,你到底想怎麽樣?”


    宋子文一臉閑適地看著她,聳肩說:“我沒想怎麽樣呀!”


    蘇慕煙不由得怒火中燒,大聲說:“你還沒想怎麽樣?你害我接二連三丟了工作,故意在獎學金一事上為難我,你怎麽這麽小人呢!我哪得罪你了啊?我隻是一個美術係的窮學生,你犯得著這樣費盡心機地對付我嗎?你吃飽了沒事幹是不是!”


    宋子文當然不是吃飽了沒事幹,相反,他目的非常明確。看著蘇慕煙暴跳如雷的樣子,他倒覺得她分外有生氣。於是,他上身往椅子上一倒,不緊不慢地說:“酒吧那種工作有什麽意思,還不如不做!至於獎學金,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讓他們發放給你。”


    蘇慕煙不怒反笑,“照你這樣說,我還應該感謝你?”


    宋子文大言不慚,“未嚐不可。”


    蘇慕煙氣得臉都綠了,言語上她哪是老奸巨猾的宋子文的對手。她怒不可遏,拍案而起,雙手往桌上用力一掃,隻聽得哐啷哐啷幾聲,桌子上的杯盤碗盞通通摔了個粉碎,盤裏的菜也都灑了,湯汁茶水濺得滿地收拾。可惜這是密閉的包間,蘇慕煙就是鬧翻了天也沒人管。


    宋子文也不生氣,見她胸脯起伏得厲害,心裏想的竟是:年輕女子的身體果真十分誘人。這時候的他竟然色心不改,還假裝從容,“如果你想解決問題,就應該心平氣和地商談。憤怒於事無補,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蘇慕煙一聽他這話,倒很有幾分道理,於是冷著臉站在那,一動不動,也不坐下。他暗笑,到底是小孩子,做事這麽衝動任性!繼續用開會的表情說:“如果你想好好地商談,那麽就請坐下。”於是移駕至沙發的茶幾。


    蘇慕煙思忖了半刻,也在另一邊坐下。兩個人像敵我雙方,針鋒相對。宋子文心想,孺子可教也,這麽一個可人兒,以後可以按自己的意願慢慢調教。


    宋子文雙腿交疊,一派輕鬆閑適;而蘇慕煙正襟危坐,如臨大敵。


    蘇慕煙見他隻顧抽煙,沒有開口的打算,隻好自己先說:“宋先生,我以前就算哪裏得罪你了,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個學生計較,我在這裏給你賠不是了。”她覺得宋子文這種人一般都吃軟不吃硬,於是放低姿態。


    宋子文心中搖頭,終究年紀小,不夠沉穩,首先就沉不住氣,於是淡淡地對她說:“談判可不是這樣談的。”燈下的陰影裏,看不清他臉上有什麽表情。


    蘇慕煙有求於他,隻好耐著性子問:“那應該怎樣談?”


    宋子文盯著她半晌,“你總得拿出點籌碼!”


    蘇慕煙斜睨他,臉帶輕蔑之色,還以為自己忍氣吞聲,賠禮道歉就行了,哪知道此人根本就是豺狼虎豹,步步緊逼!她哪有什麽籌碼!這不擺明是耍自己玩嘛!既然如此,那沒什麽好說的。她臉色一變,就要走人。


    宋子文攔住她,“等等——”也跟著站起來,從沙發邊繞過來,兩個人麵對麵站立著。蘇慕煙戒備地盯著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宋子文從身上拿出一張支票放在她手心,平靜地說:“這個你先拿著,算是見麵禮,以後每個月二十萬。”他認為自己已勝券在握,料定蘇慕煙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在被宋子文看中的女大學生中,蘇慕煙的身價可謂極高。一般人的身價還不到她的五分之一。


    蘇慕煙低頭一看,後麵赫然六個零,一出手就是百萬,真是有錢!她覺得此刻十分戲劇性,感覺非常荒謬。支票對她來說,遠不如火紅火紅的鈔票來得有誘惑力。她既然可以抗拒厚厚一疊鈔票,自然也可以抗拒一張白紙。


    她迴眸嫣然一笑,問:“那分手呢?”宋子文以為她同意,態度立時囂張起來,居高臨下睨視她,說:“和見麵禮一樣。”聲音已有幾分冷意。原來她也不過如此嘛,還以為多麽清高!心底不知為何,竟然有幾分失望。


    蘇慕煙上前一步,將手中的支票插到他西裝上口袋裏,媚惑一笑,然後臉色突變,狠狠地罵,“你怎麽不將你的錢帶到棺材裏去用!”本來還想學電視裏一樣甩他一巴掌的,不過她右手提著包,左手甩不利落,隻得作罷。隻對著他呸了一聲,將頭一甩,如鬥勝的公雞,趾高氣揚地看著他。


    情況急轉直下。宋子文料不到一向戰無不勝的自己居然被她這樣的菜鳥玩了一把!再也沉不住氣,勃然大怒,氣急敗壞地說:“蘇慕煙,你最好想想後果!你就等著被退學吧!”


    蘇慕煙一聽,學校新近改動的政策他似乎也參了一腳,更加憤怒,再一想到即將麵臨的慘境,又由怒轉悲,眼眶情不自禁地紅了。她真是被宋子文欺負狠了!雖然她極力控製,可是肩膀還是抖個不停,眼淚就要奪眶而出,硬被她倔強地逼了迴去,她驕傲地抬起自己的下巴,轉過頭說:“那是我的事,關你這個人渣什麽事!”但聲音已帶哭腔。


    宋子文見她如此,心中一軟,柔聲說:“你如果不這麽倔強,就用不著被退學了。你不是要念書麽?這樣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蘇慕煙想不通,此人怎麽會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真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蘇慕煙最受不得別人打她一巴掌再拿一顆糖哄她,這不是把她當三歲小孩玩弄嗎?她憤怒地抓起手中的包,劈頭蓋臉就朝宋子文砸下去,吼道:“老子就不念了!”退學就退學吧,她不管了!可是眼淚一滴一滴滑下來,濺在宋子文的手背上。他似乎被灼傷了。


    蘇慕煙狠命捶打,潑婦一般,已近瘋狂。她連書都不打算念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包上麵帶有金屬,打在身上頗疼。宋子文不好動手打女人,隻得閃避。蘇慕煙打了大概有十幾下,力氣用盡,踉蹌一下,喘口氣,連多看他一眼都不屑,就這樣頭也不迴地走了。


    臨出門前,還用力踹門,砰一聲,踹得震天響,整座樓層都聽到了。服務生和其他人紛紛探出頭查看究竟。蘇慕煙惡狠狠地瞪迴去,“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沒見過女人哭呀!”


    臉上的淚卻一直沒有斷。


    宋子文靠窗坐著,眼睛看著外麵,手上夾了根煙,卻沒抽,任由煙霧嫋嫋上升。下午的陽光打在他肩頭,光影交錯,乍眼看上去,側影有些寥落。


    蘇慕煙滿臉淚痕,一身狼狽地跑出去,路人皆詫異,她也不管。十月底的夜風唿啦啦地灌進領口,讓她稍稍清醒了一點。她胡亂擦了擦眼淚,站在站牌下等公交車。直到聞見路邊小攤子玉米的香味,才想起晚飯根本沒吃,剛才那一桌的菜全讓自己給掀了。她翻出錢包,買了根玉米,縱使這樣,還記得挑了個大的。


    宋子文站在窗前照鏡子,臉上似乎被她的指甲刮傷了,有一道觸目的血痕。他不由得苦笑,女人悍起來真是不可理喻。看見她跌跌撞撞跑出餐廳,被人撞倒在地也不自知,過馬路甚至差點被車撞,精神如此恍惚,真怕她鬧出人命。轉念又想,畢竟蘇慕煙還是學生,未經大風大浪,心理上一時恐怕承受不起,萬一出事,可不是他所願意見到的。想到這裏,忙拿了外套,急急地追出去。


    幾輛公交車剛到站,就見蘇慕煙看也不看,隨便跳上一輛公車就走了。宋子文隻得慢悠悠地跟在公交車後麵,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稀裏糊塗亂來,還不得出事!一站一站過去,也不見她下車,心想,她不會睡著了吧!他見公交車後寫著到香山,憤憤地想,萬一真睡到香山去了,看她怎麽辦!


    大約坐了有十好幾站,見她終於下車,轉身就往一邊走,目的明確,不像想在街上亂晃蕩的樣子,於是開車悄悄跟在她身後。


    蘇慕煙在車上就打電話給陳西顧,哭得稀裏嘩啦,“陳西顧——嗚嗚——”,陳西顧嚇得忙問她出什麽事了,讓她別哭,先鎮定下來。蘇慕煙語無倫次,也不知說了什麽,最後一味哽咽地說要去找他,說自己已在路上。他忙讓她注意安全,千萬別出事,哄了她一路,她情緒才漸漸好轉。


    她下車前,還用濕巾擦了擦臉,理了理被風吹得淩亂的頭發。遠遠地就看見陳西顧在清華大學的校門口等她,他正四處張望,神情焦急。她連忙跑過去,走近才發現,陳西顧身後還有一人,竟然是童清舒。


    這對她來說可謂是晴天霹靂,雪上加霜。


    她腳下一軟,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這已是她今天第二次跌倒了。陳西顧忙扶起她問:“怎麽了?有沒有崴到腳?”童清舒也上前扶她。


    她不動聲色地避開童清舒的扶持,一時間悲從中來,當即伏在陳西顧身上哇哇大哭,泣不成聲,引得眾人紛紛駐足觀看。童清舒還在一邊拍著她的肩勸她別哭,說有什麽事就說出來吧!


    蘇慕煙又惱又恨,又氣又怒,可是偏偏發作不得,隻好統統化為眼淚,哭得那叫驚天地,泣鬼神。旁邊路過的幾個學生遠遠地站在一邊指指點點,還以為正上演什麽苦情戲碼。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加上閑言碎語,陳西顧有些尷尬。這裏沒人認識蘇慕煙,可是大家都認識他呀。


    童清舒也發覺了,解圍道:“詩詩,我們進去說話好不好?”她隨陳西顧叫她詩詩,以示親近之意。蘇慕煙恨死她了!馬上搖頭,並且挑釁地看她,態度堅決。童清舒也不生氣,哄道:“那好,那先別哭,告訴我們,發生什麽事了?”


    陳西顧點頭,“詩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蘇慕煙一看他們倆這語氣、神情,知道他們是在一起了,心瞬間凍成冰,連帶恨起陳西顧,一把推開他,背過身去擦眼淚。她隻覺得自己有說不出的悲傷和淒涼。


    陳西顧著急地追問她到底發生什麽大事了,說再不說,隻好打電話給她爸爸。她沒法,但是現在又不能告訴他實情,隻得隨便撒了個謊,哭著說她被學校裏的人欺負,學校不問青紅皂白,反而通報批評了她。蘇慕煙也是個說謊不打草稿的人物,而且有頭有尾,有理有據,毫無破綻,讓人察覺不出來。


    陳西顧相信了,和童清舒一起哄了她一會兒,要帶她去休息。蘇慕煙搖了搖頭,說天晚了,自己要迴去了,情緒發泄完,現在好受多了。陳西顧要送她,她一瞥見童清舒,氣就不打一處來,堅持說不要他送。陳西顧隻好打電話叫上次送她的那個出租車司機,她更惱火了,還未等他打完電話,就先走了。


    早知如此,她不應該來找陳西顧,不但徒惹傷心,還愁上加愁。


    眼淚又開始吧嗒吧嗒往下掉,一時間隻覺淒涼無助。過馬路時,一輛車子攔住她的去路,宋子文的頭從車窗探出來,“上車,我送你。你這樣,小心出事!”


    遠遠地,剛才那一幕,宋子文全看見了!這才明白,原來是蘇慕煙落花有意,而人家流水無情,不但如此,還名草有主。覺得她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真是惹人心疼。偏偏那愣頭傻小子什麽都不知道,實在可恨。


    其實他自己更可恨,也不想想是誰令蘇慕煙如此悲慘!


    蘇慕煙會上車才怪,掉頭就走。他趕緊下車拉住她,柔聲哄道:“上車吧,大晚上的容易出事。你沒聽見最近又出了多少社會新聞。不少女大學生被搶,更有甚者□被殺的!”故意說的嚴重嚇唬她。


    蘇慕煙經過剛才陳西顧的事,分散了對他的恨意,鄙夷地看著他,說:“你就是一個□犯!我還敢上你的車?”她又不是不知死活。


    宋子文被她這樣說,自然氣惱,但她正生氣,口不擇言也正常,於是不跟她計較,說:“我今天晚上有義務送你平安迴校。以後你出了事,可別找上我。”


    蘇慕煙罵,“誰稀罕!我是死是活關你什麽事?閃一邊去!”看見他那輛黑得發亮的蘭博基尼,實在刺眼,想起晚上他的可惡,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腳踹過去。她今天穿了厚靴子,反正不怕踹疼了腳。


    宋子文見她如此虐待他的寶貝跑車,氣得臉都綠了,氣急敗壞地吼,“蘇慕煙,你這個瘋女人!”連忙拉開她。宋子文對此車甚是愛惜,輕易不讓人沾手。


    蘇慕煙得意洋洋地看著他,說:“你現在才知道!”她可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淑女。哼!真是活該!


    總算出盡了心中惡氣,她滿意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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