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煙捂住嘴,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隻覺得手上捧著的一遝鈔票跟著火了似的,燒得她手心疼!這可是一大疊鈔票呀!比什麽鑽石項鏈更具誘惑力。


    蘇慕煙自出生以來,手頭還從未拿過這麽多的現金,不由得她不震驚。


    就連見慣場麵的童清舒亦驚叫出聲,連聲問:“蘇慕煙,你哪來這麽多錢?”


    蘇慕煙嚇得將信封往地上一扔,驚魂未定,好半天才說:“宋子文偷偷給的,我不知道。”


    童清舒咋舌不已,拾起來掂量掂量,“大概有兩三萬吧,出手真是闊綽。你不是說你已經把他甩了麽?”


    蘇慕煙頓時頭大如鬥,煩惱地說:“我本以為是。”可是照現在看來,她太一廂情願了。怪不得剛才宋子文任由她就這麽揚長而去。


    童清舒羨慕不已,說:“既然這個宋子文如此舍得為你花錢,那麽你就從了他好了,好處多著呢。至少大晚上的不用那麽辛苦,還要去酒吧打工。”


    飛上枝頭變鳳凰,並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機會。就連童清舒這樣的人,此刻也頗羨慕蘇慕煙的運氣。


    蘇慕煙現在知道為什麽有那麽多女大學生願意跟有錢人來往了。半句話還未表示,紅豔豔的鈔票已經主動奉送到眼前,讓人如何抗拒?


    她聽了童清舒的話,像是嚇著了,連連搖頭,說:“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這樣!”轉頭又罵,“宋子文此人,實在太過分了,不是好人!”這種人誘人沉淪,實該下十八層地獄。


    童清舒聳聳肩說:“這有什麽稀奇的,很多有錢人都這麽幹。我們班不少人都被人養著,而且明碼實價,開頭一個月多少,接下來多少,還簽合同的,暗地裏大家都知道。不過你是認真念書的人——,哎呀,反正這種事,在別人看來肯定是不好的。端看你自己怎麽想了,其他人無權幹涉,更無可厚非。”


    利益實在太過龐大,不由人不心動。冷眼旁觀的人可以大肆抨擊,可是身處其中的人,能抵住誘惑的,實不容易。


    蘇慕煙心想,自己學習、生活已經夠辛苦了,偏偏憑空還冒出來一個宋子文糾纏不休,處處考驗自己的意誌,實在太可恨了,自己怎麽就這麽倒黴呢。


    她不禁搖頭歎息,無力地說:“童清舒,實話跟你說,我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我就想著努力念書,爭取考上本校的研究生,然後留校任教。白天教教學生,晚上上上網,看看小說,日子既輕鬆又自在。這種事,以前也是聽說,我總以為遙不可及,可是沒想到真在我身上發生了,至今仍然覺得像在做夢。”


    童清舒勸她,“看開了,其實這種事也沒什麽。你想想,一般人還不是一樣要交男朋友麽?一樣吃飯,聊天,接吻。有一個有權有勢、英俊又有錢的公子哥兒跟你來往,事事體貼,樣樣關照,有什麽不好?而且分手時還有一大筆分手費,何樂而不為呢?”


    蘇慕煙仍舊搖頭,堅持說:“可是這樣總是不好的。不是自己賺來的錢,良心不安。良心這東西,最難熬了。”人通常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蘇慕煙記起自己剛上大學時,曾在路上拾到一個灰色的小布包,裏麵是一卷百元大鈔,她又驚又喜又害怕,思想鬥爭了一番,最終還是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躲到附近工商銀行的atm取款機房裏,把錢數了數,整整有一萬三千塊。那時候她正想買電腦,想得心都癢了,可惜身上錢不夠。天降橫財,雖然也有點害怕,但是她還是安慰自己:又不是偷來搶來的,怕什麽。最後揣著錢就迴宿舍了。


    可是當天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還老做噩夢。第二天,一見人,大家都問她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醫院,怎麽臉冒虛汗,唇色泛白。這就是良心不安,這就是道德的力量。僅僅一個晚上,她像生了一場大病。第三天,她實在受不了,一大早就跑到附近的派出所,把錢交了上去。出來後,渾身輕鬆,才覺得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


    自此,她發現自己不是做壞人的料。還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做人比較適合她。所以,她也不是做壞女人的料。這種事,說實話,實在也需要天分。蘇慕煙的天分不在此處。


    童清舒聽了蘇慕煙的敘述,心想,這事還得她自己拿主意,是好是壞亦是她自己承擔,不然以後出了事反怪到她頭上,於是說:“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覺吧,事情沒那麽嚴重。不想要,那就還迴去,沒什麽大不了的。他總不能強搶良家婦女,如今到底是法製社會,多少總有顧忌。”


    隻是那疊厚厚的鈔票,連她看了都垂涎三尺,心癢難耐,何況蘇慕煙此刻那麽缺錢。她不是不知道她的難處。


    蘇慕煙經過一開始的慌張,此刻心裏已拿定主意,心情平靜下來,點頭,“嗯,天塌下來也得睡覺。這些個破事,明天再說。”兩個人不再討論此事,熄燈睡覺。蘇慕煙睡得很好,一覺到天亮,沒有不安。


    第二天,蘇慕煙正在畫室對著石膏畫素描,林墨白推門而入。蘇慕煙笑問他:“看我畫得怎麽樣?”林墨白站在蘇慕煙的畫板前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然後指著素描人物的鼻子,笑說:“這裏——,陰影部分沒有處理好。”


    蘇慕煙退後一步,左看右看半天,終於點頭,“確實,看來得修改,鼻梁間有點凹,唉,還得重新畫。”說著便開始細細修改。


    林墨白站在她身後,抽出她手中的筆,說:“你看這樣改是不是要好點?”說著示範。兩個人肩靠著肩,氣息相聞,十分親密。林墨白後來每每想到這個畫麵,都不禁萬分懷念。


    待林墨白幫她修改完畢,蘇慕煙不由得拍手讚歎,“不錯,不錯,這樣正好!”說完,她看著林墨白,歎氣,“林墨白,看來我得努力了,畫得這麽糟糕。”大概和心情有關。


    林墨白安慰她,“你那麽有天分,不用急。哦——,對了,差點將正事忘了。在樓下碰見李老師,讓我帶話,說看見你,請你去趟他辦公室,他有事找你。”


    蘇慕煙哦一聲,將筆一扔,乘電梯下樓。敲門進去,偌大的辦公室隻有李老師一人。


    “李老師,您找我有事?”


    李老師忙請她坐,還給她倒了杯水,從抽屜裏抽出一張名單,扶了扶眼鏡說:“蘇慕煙,你這學年的學費還沒交是不是?學校財務部已經下通知了,讓沒交學費的趕緊交上去。咱們班有好幾個呢,別再拖了,趕緊交上去。萬一學校真不給成績,那可就麻煩了。”


    蘇慕煙忙點頭說是。李老師又問她是不是打算考本校的研究生,讓她多和美術係的導師溝通溝通,不懂的多問問學長學姐。李老師噓寒問暖的樣子頗像家長。蘇慕煙很感激他,他對學生是真心實意的好。


    她因為學費的事憂心忡忡。晚上上班的時候,時刻注意宋子文有沒有來。可是真想見他的時候,他反而不出現了。一連幾天,音訊全無。她不好打電話去問,暫且隻得耐著性子等一等。宋子文再次在“王朝”酒吧出現,是一個星期以後的事。


    宋子文出現,已是淩晨四點,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都快要下班了。宋子文拉住她說:“西西,今天能不能晚點下班?值班的麗麗剛好有事,先走了,你替她加班,算加班費。”蘇慕煙心想,反正也不差這幾個小時,於是點頭同意。


    沒過半個小時,宋子文推門而入,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猶帶有一身冷氣。宋子文迎上去,“衛少,您來了。”宋子文抬眼看了看宋子文,他立刻心領神會,忙說:“她還在,您先坐。”


    宋子文這個星期到國外出差去了,因此一直沒露麵。剛下飛機就給宋子文電話,問他蘇慕煙現在是不是還在上班。宋子文自然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蘇慕煙給宋子文端來熱咖啡。來酒吧點咖啡,隻有宋子文這麽囂張的人才會這麽做。宋子文抬眼看她,笑說:“多日不見,你清減了不少。”蘇慕煙心想,當然,這樣日夜忙碌,不瘦才怪。


    宋子文將手一伸,不客氣地說:“坐下,陪我。”


    蘇慕煙冷眼看他,他真以為自己是他的女人了,真是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蘇慕煙也不爭辯,暫且乖乖坐下,看他究竟想怎麽樣。


    宋子文問:“為什麽還來這裏工作?”


    蘇慕煙挑眉,“為什麽不?”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信封,嘲笑地說:“就因為這個?”一把扔在桌上,原封不動退還。


    宋子文臉色一變,盯著她,眼中已有怒意。蘇慕煙三番五次將他送出去的東西退還,已令他十分不快。但是他麵上依舊不動聲色,隻淡淡地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蘇慕煙冷笑,“衛先生,應該是我問你什麽意思才對!”


    宋子文不慌不忙地說:“沒什麽意思,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就當是見麵禮,不用放在心上。”他還能睜眼說瞎話,實在是功力不淺,在蘇慕煙看來,他已達黑山老妖的境界。


    見麵禮?平白無故有人送這麽重的見麵禮?居心不良還義正詞嚴!蘇慕煙一時真不知說什麽好,半晌才說:“衛先生,這個見麵禮,我收不起。”站起來就要走。


    宋子文已經厭煩她動不動就離開,立即攔住去路。他將頭一點一點壓下來,在蘇慕煙耳邊吹著氣說:“怎麽,你不需要?還是——嫌少?”


    蘇慕煙的身體非常敏感,他一靠近,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何況在她耳旁吹氣調情。她年紀尚小,不知□滋味,隻覺得渾身不舒服,下意識地用力推他,正色說:“衛先生,請你自重。不然,我要大叫非禮了。”


    宋子文哭笑不得,虧她連非禮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還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令他又好氣又好笑。一定是念書念傻了!這傻丫頭。不過還是退後一步,挑眉說:“你要多少?”


    蘇慕煙對這種事耳濡目染,並沒有勃然大怒,居然開玩笑說:“我要什麽你就給什麽?那好,我要你的遺囑。”


    宋子文從未遇過她這樣的,一般人不是立馬拒絕,便是討價還價。


    其實蘇慕煙要他的遺囑,是拐彎抹角罵他去死。而聽在宋子文耳內,以為她別有居心,想在遺囑裏加上她的名字。


    他皺眉,重新打量蘇慕煙,然後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卡,說:“這是我銀行卡的副卡。”


    蘇慕煙自然不接,客氣地說:“謝謝,我想我用不著。”


    宋子文也不動怒,收迴來,冷冷地說:“蘇慕煙,你一定會後悔的。”


    蘇慕煙針鋒相對,傲然說:“我蘇慕煙做事從不後悔。”話音剛落,便大步離開。


    宋子文惱恨,她居然又這樣頭也不迴地離去,再次留給他一個桀驁不馴的背影,所以,他要讓她吃點苦頭,以示懲罰,好讓她乖乖地迴到他身邊。


    第二天蘇慕煙跟童清舒抱怨,哭喪著臉說:“我把錢還迴去了!”


    童清舒上下打量她半天,然後問:“你真把錢還迴去了?你舍得?”


    蘇慕煙搖頭,“不舍得……可是已經還迴去了,想後悔也來不及了!”童清舒抱拳,“蘇慕煙,有骨氣!算我佩服你!我原來以為天下的女生都差不多,沒想到還真有你這麽一個大傻瓜。”


    蘇慕煙苦著臉說:“我自詡聰明,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徹頭徹尾是一個大傻瓜。那些白花花的銀子,還沒在口袋裏揣熱呢,就這樣沒了……沒見過就算了,不會有想法。可是現在,到手的錢長翅膀飛了,真是心疼!哎——,你說,要是那錢是我爸給我的多好呀!”


    童清舒聽了她的異想天開,樂不可支,笑罵,“你就做白日夢去吧!你怎麽不想著自己點石成金,化水成銀呢!”蘇慕煙沒好氣地說:“我倒想呢!”


    不怪蘇慕煙想錢想瘋了,實在是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她去工具店購顏料、畫紙、宣紙、美工筆、鉛筆、毛筆等用品,統統買下來,就差不多花了一千塊錢,真是心痛不已。現在,蘇慕煙心裏想著是不是該另外找個兼職什麽的,不然這學費什麽時候才交得上去呀!


    可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屋漏偏逢連夜雨。昨天,宋子文居然打電話給她,說新招了一個長期服務生,所以不用她來幫忙了,等於說把她辭退了。蘇慕煙聽得心都涼了,去“王朝”結工資的時候,還一個勁地懇求他,“宋總,酒吧周末挺忙的,我隻周末來幫忙行不行?”


    宋子文知她還不明就裏,隻得歎氣說:“西西,不是我不幫你忙。隻是我也得看人臉色行事,實在沒辦法。”蘇慕煙這才知道是宋子文從中作梗。從未想過此人可以可恨到這等地步,簡直就是卑鄙無恥,居然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


    蘇慕煙隻好一個人站在角落裏拭淚,十分委屈。阿齊多少知道一點情況,很同情她,仗義地說:“我有一個朋友,也是開酒吧的,你過去問問,或許要人。”蘇慕煙一聽,大喜,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蘇慕煙按照阿齊給的地址找上門去,人家一見她的模樣氣質,十分滿意,滿口答應,說:“蘇小姐,先試用三天,如果滿意,就留下來做。試用期工資照給。”蘇慕煙是熟手,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環境,加上人又勤快,老板和工作人員對她的評價都很不錯。


    可是三天過後,要簽合同時,老板卻改了口,“蘇小姐,十分抱歉,你表現得十分優秀,可是我們隻能說抱歉,這是你三天試用期的工資,以後有機會,我們一定會打電話通知你的!”


    蘇慕煙已不像先前那麽傻了,心裏多少猜到個中原因。她二話不說,欠一欠身,拿了錢就走。這個宋子文,她恨得牙癢癢,怎麽不天打雷劈呢!老天真不長眼!


    她一出酒吧門,立即打電話過去破口大罵,“宋子文,你他媽的混蛋!你等著吧,小心遭報應。”她怒不可遏,此刻恨不得飲宋子文的血,吃宋子文的肉。這樣罵他,已算是輕的了。可是除了罵,她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古語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還真被蘇慕煙說中了,宋子文以後當真遭了報應。蘇慕煙就是他的報應。


    蘇慕煙打電話罵過去的時候,宋子文正在辦公室辦公。聽了蘇慕煙的一番怒罵,啞然失笑。蘇慕煙這人,還真是一頭母老虎,天不怕地不怕,嬉笑怒罵,毫不掩飾。宋子文長腿一抬,放在窗台上,轉動皮椅,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半個北京城盡收眼底,美不勝收。他想起蘇慕煙,越覺得趣味盎然。


    真的很想知道她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蘇慕煙經過這幾番挫折,也不找兼職了,幹脆整日窩在畫室背單詞、畫素描。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憂來明日愁,管它呢,船到橋頭自然直,天塌下來當被蓋。她本性也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人,隻要不是什麽人命關天的大事,心一橫,還真不著緊。


    林墨白在一邊畫人物油畫,聽她和尚念經一樣念英語單詞,連連搖頭,說:“蘇慕煙,你這樣背單詞有用嗎?”蘇慕煙這些天快被英語折磨得不成人形,唉聲歎氣地說:“應該有用吧,大家不是說單詞是基本嗎!”


    林墨白聳肩,“你這樣漫無目的地亂背一氣,恐怕作用不大。我建議你先做幾套試卷試試,然後有針對性地對症下藥,估計會好點。”蘇慕煙懷疑地問:“是嗎?試卷?什麽試卷?”


    林墨白笑,“四級試卷呀,難道你做六級的?”


    蘇慕煙仍一臉茫然地問:“哪有四級試卷?”林墨白真是服了她,搖頭歎息,說:“買呀!王長喜的英語四級預測試卷就不錯,八套做下來,應該會提高不少吧,過四級應該沒問題。”


    蘇慕煙羞慚地搖頭,“我沒聽過……對了,哪有賣?”林墨白倒沒有取笑她在大學學了四年的英語居然還不知道王長喜,仍耐心迴答:“賣學習資料的書店就有,西單圖書大廈肯定也有。”想了想,他又說,“我還有一些英語複習資料,你要的話我給你找出來。”蘇慕煙連聲說謝謝。


    她看見林墨白的書桌上放著一本關於考“雅思”的資料,不由得問:“林墨白,你要考‘雅思’麽?”


    林墨白看了看她,半晌才點頭,“嗯,想考考看,看自己英語到底如何。”


    蘇慕煙露出又嫉又妒的表情,將書一扔,歎氣說:“林墨白,你英語已經夠好了!請不要再打擊我了!”林墨白寬厚地一笑,出去洗筆。


    蘇慕煙還真的跑去書店買了套英語試卷,外帶聽力磁帶。為了約束自己,做試卷的時候,她讓林墨白在一旁監督,省得做到一半找各種借口跑出去。林墨白告訴她應該以臨考的態度做試卷,最好一氣嗬成。


    蘇慕煙於是掏出口袋裏的手機交給他,視死如歸般說:“你先給我保管,這兩個小時就當是四級考試了。”然後咬牙切齒埋頭做試卷。


    林墨白怕打擾她,便去旁邊的教室看書,說時間一到再來收試卷。他答應給蘇慕煙批試卷,因為蘇慕煙說如果自己批一定會故意放水。


    考試不到一個小時,蘇慕煙的手機開始震動,林墨白沒有理會,可是沒過一會兒又震動,並且一直不停。他怕有什麽急事,跑過去說:“蘇慕煙,電話。”


    蘇慕煙做試卷正做得滿心火起,努力與26個英文字母混戰,不耐煩地說:“你替我接,別再來打擾我了!考四級能接電話嗎?”


    林墨白笑得不行,退到走廊上,接起電話,“喂,請問哪位?”


    宋子文一愣,還以為自己打錯了,問:“這不是蘇慕煙的電話嗎?”


    林墨白連忙解釋,“哦!蘇慕煙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您有急事的話我可以轉告。”想起自己現在也不能去打擾她做試卷,於是連忙改口,“您若有事,請過一個小時再打電話給她。”


    宋子文聽他口氣,跟蘇慕煙熟得很呀,不但接她電話,還以吩咐的口氣讓他一個小時後再打,倆人的關係大不簡單,於是不動聲色地打聽,“請問你哪位?”林墨白隻說:“我是她同學。”沒有多做解釋,語氣很含糊。


    宋子文哦一聲,說:“清華大學的同學?”林墨白不知他是誰,這樣追根問底,又不好掛斷,隻得說:“不不不,是美術係的同學。請問有什麽事嗎?”


    宋子文淡淡地說:“那好,我等會兒給她電話。”看來蘇慕煙新交男朋友了,心中十分窩火,更不甘心就此罷手。


    可是他並沒有立即給蘇慕煙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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